165:本是涼薄之人
西伯利亞的大部分時間都處于嚴寒的冬季。
灰白色的云層壓得很低,鵝毛般的大雪從空中細細簌簌落下。
放眼看去,入目即是一片銀裝素裹的冰雪世界,不遠處的雪峰高聳入云,險峻的半山腰上煙霧繚繞,美得恍若仙境。
卻又有種高處不勝寒的孤寂感。
群峰環(huán)抱的谷地內(nèi),四周是險峻的巖壁,底下是堅硬的凍土,這里是一處天然的“斗獸場”,或者說是“圈養(yǎng)之地”。
斷崖邊。
保鏢撐著一柄黑傘,舉在青年的頭頂上。
“Carr, can punishment begin?(Carr,懲罰可以開始了嗎)”
聞言,程非臣把視線從遠方收回,將目光轉(zhuǎn)移到只有少量積雪的谷地內(nèi),神情冷漠地地瞥了眼,隨后淡淡回應(yīng):“Let us start in five minutes.(五分鐘之后,便開始吧)”
此話一出,保鏢當即通過對講機,朝底下的人傳遞指令。
谷地四周的巖壁上被人工開鑿了幾個洞穴,門口分別被用鋼鐵柵欄攔起,雖然隔得較遠,依舊能隱約聽到野獸的嘶吼聲。
五分鐘的時間很快過去。
只見兩名穿著黑色軍大衣的漢子,將一名鷹鉤鼻的瘦子扔了進去。
“咣——”
隨著唯一的入口被關(guān)閉,漢森被嚇得六神無主,哀嚎著狂拍鐵門想要逃離出去。
不多時,幾個洞穴分別被打開。
從第一個洞穴里走出的是一只健碩的老虎,第二個洞穴是一頭灰狼,第三個洞穴是一匹雪豹,第四個洞穴是一群鬣狗……它們都被餓了好幾天,現(xiàn)在看見兩腳獸,紛紛眼冒精光。
漢森見狀,早已被嚇破膽。
他哆哆嗦嗦的盯著正在朝自己逼近的各類野獸,腿腳禁不住開始發(fā)抖,眼神里更是絕望到了極點。
程非臣站在懸崖邊上,注視著谷地下的情況。
看著里面的人在絕望中被野獸撕碎,溫熱的鮮血染紅了潔白的雪。
觀望了全程,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自始至終都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狀態(tài),就好像只是看了一場無聊的馬戲。
身旁撐傘的保鏢對此早已司空見慣。
他開口詢問:“Carr, where are we going next?(Carr,我們接下來要去哪里)”
程非臣連眼皮也不抬一下,轉(zhuǎn)身朝停在不遠處的直升機走去。
片刻后,緩緩說道:“Go to Moyin manor. Dot not let our leader wait too long.(去莫茵莊園,可別讓我們的當家人等候太久才好)”
那雙仿佛裝了星辰大海的眼睛里,此時充滿了冷漠之色。
……
莫茵莊園。
這是一個莊嚴肅穆的地方,就連門口駐守值崗的,都是持真槍實彈的雇傭兵。
莊園內(nèi)的建筑風格,屬于傳統(tǒng)的哥特風,看上去相當莊嚴恢宏。
書房內(nèi)。
男人的手里捏著羽毛筆,坐在辦公桌前。
高鼻鳳眼,五官深邃立體,渾身散發(fā)著超然物外的清冷,容貌和氣度上也都透露出幾分相似。
頭發(fā)花白的老管家來到書房門前,恭恭敬敬的行完禮后,向其匯報。
“Here comes the young master.(少爺來了)”
“Emm…(嗯)”程洛寫完最后一行字后,將羽毛筆放回去,抬眼看向老管家,說,“Ask the young master to come to the stidy.(叫少爺過來書房)”
“Yes, Sir.(遵命,先生)”
老管家說完,便輕手輕腳離開了。
不多時,書房外的走廊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還沒見到那人的身影,他就率先出聲詢說道:“你來了,我親愛的兒子?!?p> “不敢當,若是不來,您是不是又該找人把我綁過來?”程非臣走進來,在他對面的的椅子上坐下。
清冷的嗓音不似平時的溫和,顯得格外冷漠。
程洛聞言,輕笑一聲。
他靠在椅子上,注視著對方,沉吟道:“你要這么想,那么我也沒辦法。”
“把我叫過來,想必也不是閑聊,有什么事就直說吧。”
凝視著眼前那張平靜如水的臉,程洛一時間有些恍惚,只覺得既熟悉,而又陌生。
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人的名字。
長得可真像?。?p> 微不可聞的嗤笑一聲后,他看向程非臣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
“你一直都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但是在前段時間,有些不太好聽的言論傳到了我這里?!独浰趹偃恕肥鞘撞诲e的曲子,卻并不是適合你?!?p> 聞言,程非臣并沒有表現(xiàn)出一丁點情緒波動,也沒有解釋的意愿。
“是嗎?我倒是挺喜歡?!?p> “感情這種多余的東西,對我們程家人來說沒有任何必要,爸爸能理解你們少年人不懂事的懵懂。”停頓一下,程洛繼續(xù)道,“你在外面怎么玩,我不管你,但絕對不可以帶回來,至于跟你聯(lián)姻的人,也已經(jīng)定下來?!?p> “哦?又是誰家倒霉的女兒?”
聽到兒子的嘲諷,他并沒有流露出不悅的神情,反倒很認真的回答了對方的這個問題。
“是Y國女王的外孫女,國內(nèi)左家的長女,娶了她,程家的形象亦能隨之水漲船高?!?p> 面不改色將事情定下來。
對于他們來說,婚姻不過是加強自身實力和籌碼的工具罷了。
“哈哈哈哈……”
程非臣大笑起來,語氣和腔調(diào)里都帶著鄙夷的意味。
“過了這么多年,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
夏威夷。
海景別墅內(nèi)。
夏云深正百無聊賴的躺在沙發(fā)上,玩夏寧以前在他手機上下載的單機小游戲,才過了一會兒,就無聊的得直打瞌睡。
夏家夫婦坐在旁側(cè)的沙發(fā)上,你儂我儂的看電視。
養(yǎng)傷的這兩天,他一直都處在這種狀態(tài),內(nèi)心想吐槽,又礙于父母在跟前,于是只能憋著。
又是想念妹妹的一天。
現(xiàn)在唯一的愿望就自己的傷腿趕緊好起來,然后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