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院試舉行，秦家打賈珍
金桂之月，院試如期而至。
官道上車馬擁擠，騾子，驢，乃至駱駝也有許多。
步行的寒門學子，乘馬車的富貴學子，成群結隊的書院學生，結伴，搭訕或閑談。
賈蕓要了豐盛的菜肴，拿著菏葉鋪在馬車外的石凳上，一壇金陵醉，半只香酥雞，另有花生米，茴香豆，肉包子和辣椒炒牛鞭，與賈蕓共飲。
“賈兄，你請在下吃菜，莫不是有事尋我？”魏常風耿直問道。
“為蕓的未婚之妻，秦氏?！辟Z蕓斟滿酒遞過去：“待院試結束，蕓請魏兄與程大家說說，他那里有女眷，望程家奶奶庇護些時日?！?p> 魏常風心中微微感慨，直言直語說道：“他日賈兄金榜題名，大丈夫何患無妻，為何因秦氏搞得如此狼狽?！?p> 那是你不知秦可卿有多美，賈蕓笑道：“因母喪一年之后結親，當時秦家體諒，送了聘禮，換了婚書，連喜慶之事也未張羅，蕓自當庇護。”
魏常風搖搖頭，“金陵，有機會隨我下金陵，那秦淮八艷絕對比你那秦氏要嫵媚之多。
不是兄弟直說，以如今你這般落魄之姿，想來秦氏也不出彩?！?p> “她平平無奇?！辟Z蕓道。
“平平無奇，唉——賈兄定沒下金陵去花船飲過酒?！?p> “不曾?！辟Z蕓承認。
魏常風上次就看到賈蕓帶著輛馬車回來，并未看到秦可卿之容，他的心中已將秦可卿打了五六分。
他堅信，若是下了金陵，揚州，那才是美女如云，到那時妻妾成群。
魏常風如此想著。
說笑一會兒，賈蕓道：“三日之后我送她去程家奶奶那里?！?p> “沒問題，程奶奶為人和善，又獨自一人居住，姑娘都已出閣，正好過去解悶?！?p> 兩人又同飲酒，白守他們過來喊魏常風時，他才匆匆起身。
“賈兄，科場順利！”
“魏兄同是?！?p> “你要拿下案首，可不能落到其他人手里，否則我不服?！蔽撼ｏL扯著嗓子喊道。
然而，入了考場只能盡力而為。
花落誰家未可知。
賈蕓轉身，身后其他童生顯然對魏常風扯這嗓子不滿，鄙視的看眼賈蕓轉身而去。
院試是學政閱卷，入場檢查更加的嚴格，來的童生低頭而進，也沒有東張西望者。
賈蕓溫書從來不曾間斷，秦業(yè)又將試題規(guī)律多次與他探討，上次在神京書院也略聽一二。
能做秀才便是，也不求什么院試案首，他心里對結果也未知。
…………
院試結束，距中秋還有幾日。
“禮節(jié)是做給外人看的，中秋之夜我親自在天香樓擺宴，倒時秦兄便帶她過來。”
秦業(yè)道：“中秋忙碌。”
賈珍臉色不好，又笑道：“你放心無人知曉的，知曉了又會如何，三千兩銀子可夠？我耐心有限。”
旁邊的賴升聽的肉疼，前兒不久才折騰的給宮里戴天使送了八千兩，幾個鋪子現銀都折騰出來。
不就是個女人，幾兩銀子便是個上等丫頭，老爺非要秦氏。
銀子賬面上周轉不開時，又得他去疏通，女子而已，三千兩是冤大頭。
這邊，秦可卿聽說賈珍又來了，想到賈蓉的臭名，她便憂愁起來，連湯也喝不下去。
失神間。
哐啷一聲，湯杯跌落在地。
寶珠進來：“姑娘……”
但見她雙目無神，臉無血色，坐在梳妝鏡前，搖頭道：“我沒事……”
秦可卿喚她出去，裊娜的身姿緩緩走到榻前，木然的躺下，心道：這賈珍每次親自來，送奢侈之物。
又是威逼，又是利誘。今后在恩公面前，倒使我更加愧疚，寧國府以為我小門小戶的，欺我反抗無益，當我眼皮子淺……便會淪陷嗎。
若與那龍陽之好的賈蓉做了名義的夫妻，實則送與賈珍，豈不是荒唐。
秦可卿啊秦可卿，若真辜負恩公叔叔，做了那骯臟事，到那時還有什么臉面，從來都要強好勝的心，如何自處。
恩公叔叔在何處，可他會有完全的法子么，難不成拖累秦家還不夠，你還要拖累他丟性命……
這邊偷聽到賈珍墻角的瑞珠驚的回去，見秦可卿已睡下，便和寶珠在廊下說起此事。
“寶珠妹子，不曾想那寧國府也膽大了些，老爺回絕，但是寧國府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p> 聽到丫環(huán)哽咽，婆子嘆息，秦可卿手中的發(fā)釵緊緊握著，陷入肉中：
“空有滿腔大事理念，白白積攢這么多年的女兒名聲，到頭來卻要被毀于一旦，連丫環(huán)親人都護不住。”
秦可卿繡帕捂臉，伏在枕榻邊低低啜泣起來。
“啊呀——”
“賈蕓，你敢打人！”
前院傳來桌椅倒地的聲音，寶珠瑞珠連忙去看，被前院一幕震驚。
只見賴升罵聲未落，便被賈蕓高高舉過頭頂，摔飛出去，撞爆了秦家院中的桌子與長椅子。
木屑木板飛舞散開，撞散的水桶如石擊水面，水珠四散又落下，賴升被窩在大水缸里。
旁邊波及賈珍小廝喜兒，壽兒也被扔到一旁。
“狗東西！”賈珍怒罵。
短短片刻，出現在寶珠瑞珠和秦業(yè)面前的，便是賈蕓拖著賈珍的頭發(fā)不斷的在院子轉圈后退的場景。
被拖在地上的賈珍不斷怒罵，揮手蹬腳想要抓住賈蕓的手，但這樣的情況下抓了幾次都沒抓住。
賴升和壽兒沖過來時，賈蕓踢起木板抓在手里，對著兩人的屁股狠狠地抽起來。
賈蕓本來就后退迅速，這時手上猛用力，雙腿用力，胳膊發(fā)勁，地上的賈珍幾乎被他拉的凌空飛起來。
賈蕓翻身落地，被拖頭發(fā)的賈珍也被揪了一個圈。再次站起來時，賈珍半邊頭發(fā)噌的被撕斷下來。
賈蕓一腳踢在賈珍會陰穴上，見賈珍弓成蝦子，這才停手。
寶珠與瑞珠退到遠處，秦業(yè)在遠處看著這一幕，生怕把賈大人打死了。
賴升爬過去將賈珍扶起來，自家老爺除了頭發(fā)散亂，捂著下體，其他的沒有外傷。
他們幾個就慘了，臉被打腫，門牙也掉了幾顆。
秦業(yè)也忙上前：“賈大人，您沒有事吧?！?p> 賈珍冷冷道：“沒事?！?p> 隨后看向賈蕓，恨恨道：“賈蕓，你給我等著?！?p> 看到賈珍頭發(fā)散亂，渾身無傷卻被扶上馬車離開，等在門對面的的魏常風進來道：“賈兄，怎么回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