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破境

　　出乎意料，第二天沒有任何異常。

　　該上班的上班，該研究的研究，該讀檢查的讀檢查。

　　平靜的讓常平安有些不習慣。

　　可越是如此，他的好奇心越強，尤其是對那塊石盤，有點望眼欲穿。

　　石盤就在李博士辦公室里。

　　撫摸著石盤光滑的邊緣，李博士笑瞇瞇地按下了傳真機按鈕。

　　一幅幅圖片，一份份說明都是關于石盤的來源和用途，統(tǒng)統(tǒng)發(fā)給了孫家家主。

　　傳真是通過保密專線發(fā)送的，只有家主一個人能接收，因此其他人并不清楚傳真的內容。

　　啪。

　　孫家家主點著雪茄，狠狠吸了一口。

　　煙霧中，他的臉忽明忽暗。

　　“從我繼位以來，自認為兢兢業(yè)業(yè)，雖不敢說比祖宗做的更好，但也沒給祖宗丟臉。

　　孫家的攤子太大，可既沒有慕家的實力，也沒有其他世家的凝聚力，單是內斗就足以讓孫家分崩離析。

　　我像個裱糊匠，勉強維持著孫家不倒，我容易么？”

　　坐在對面沙發(fā)上的中年人嘆了口氣，起身為家主添了杯茶水。

　　“林叔，當年你從遠征隊退役后，就跟著我爺爺，到我這已經服務了三代家主。我想，我能信任你的，是吧？”

　　“家主說的什么話？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咱爺兩的感情，比你們父子還深。

　　你爹活著的時候就嫉妒我呢，還和你娘吵過架，一個人偷偷去做親子鑒定?！?p>　　“停停，”家主無奈道，“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就別提了，我父親還是很尊重你的。”

　　“嘿，他尊重的是我的拳頭，從小沒少挨我的揍。”

　　說完林叔臉色一收，鄭重道：“有什么事家主盡管吩咐，你知道的，無論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會盡力?！?p>　　“是我的錯，應該有話直說?！?p>　　家主掐滅雪茄，走到林叔身邊耳語。

　　林叔驚訝地抬頭：“強行接收大長老的寶庫，只怕大長老一脈會拼命吧？最后整個孫家都要鬧起來，值得嗎？”

　　“鬧？就怕他們不鬧。你持我的家主令，誰敢反對，可當場誅殺?！?p>　　林叔想了想又說：“若是百年前，殺了也就殺了，可如今……如果他們鬧到外面去，怎么給王朝一個交代？”

　　“容易，”家主從抽屜里取出一面太陽旗，“大長老勾結櫻花復國組織，我孫家大義滅親，何罪之有？”

　　林叔望著太陽旗笑了。

　　“這手筆一看就是李發(fā)財?shù)模剂弦蔡瘟?，讓人以為櫻花復國組織都是窮鬼?！?p>　　家主也笑了起來，“需要多帶些人嗎？大長老那有一名野超常駐?！?p>　　“不用，我?guī)蓚€老伙計去?！?p>　　林叔走了。

　　孫家家主重新坐到椅子上，將那抽了一半的雪茄再次點著。

　　煙霧繚繞中，他閉起雙眼，深深地吸了口氣，混著尼古丁的芬芳讓他興奮了起來。

　　等他睜開眼睛，瞳孔已被血紅圍繞。

　　“是你們逼我的，那就別怪我不念血脈之情。

　　李發(fā)財，別讓我失望哦?！?p>　　……

　　常平安真的無聊極了，查查日常工作進展，看看一區(qū)和二區(qū)的進度，然后就只能發(fā)呆。

　　閑到他有時間修煉無名功法。

　　當他盤膝坐在沙發(fā)上時，發(fā)現(xiàn)今天精神力特別活躍。

　　如果說平時的修煉，是讓靜如一汪池水的精神力轉動起來，不斷錘煉和壯大；

　　今天便猶如起了風，層層波浪拍打著池壁，池水轉動更快，也更難控制。

　　漸漸地，池水像燒開了一樣沸騰起來，常平安再也控制不住，精神力形成幾乎實質性的波紋，剎那間向西周擴散。

　　常平安看到了周圍的同事，他們像一團團人形火炬，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色彩。

　　他甚至聽到同事們的嘮叨，有的說感覺冷，有的說有風吹過，有的說頭皮發(fā)麻……

　　波紋不斷擴大，終于抵達李博士的辦公室，石盤像一個黑洞吞噬著精神力，波紋猛地一收，匯聚到石盤上。

　　石盤輕輕抖動了一下，李博士似有所感，抬起了頭。

　　目光看向辦公桌上一塊棱形水晶，水晶正微微閃耀著紅光。

　　他拿起電話說道：“有精神力入侵，啟動二級備案?！?p>　　放下電話，他緩緩閉上眼睛，端坐不動。

　　但在常平安的精神力視界中，棱形水晶忽然與李博士連為一體，然后大放紅光，亮的眼睛生疼。

　　常平安急忙掐斷精神力，連收回都不敢。

　　憑直覺，他感到精神力已被紅光侵染，若是強行收回后果未知。

　　多年的職場經驗告訴他，該放手時就得放手，面對未知要保持敬畏。

　　割掉的肉可以再長出來，陷入未知的困境，就真的沒法混了。

　　摸了摸鼻子，卻沒摸到熟悉的鼻血，頭也不暈，只是有些疲倦。

　　今天消耗這么大，居然沒掉鏈子？

　　“難道，我突破境界了？”他望著無名功法，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無名功法中，對于精神力境界的記載并不復雜，只有兩個境界。

　　一曰虛境，精神凝合，物我兩忘，恍若與萬物同在；

　　一曰實境，精神專一，動合無形，方可詹足萬物。

　　按照修煉的次序，是先練到虛境，再進入實境，但兩種境界并沒有高下之分。

　　常平安能用精神力查看周圍的一切，說明已堪堪邁入了虛境，算是小有所成。

　　他想立刻告訴劉衛(wèi)國，但想想還是把手機放下了。

　　這里是深空部隊，誰知道通訊會不會被監(jiān)控，還是等有空面談吧。

　　辦公室里，李博士緩緩睜眼。隨著棱形水晶失去了光芒，二級備案也慢慢落幕，一些掃尾的工作自然有人去做，用不著他親自處理。

　　他摸著水晶陷入沉思，這股精神力很陌生，雖然強度不弱，但很混亂，顯然不是老手。

　　王朝什么時候多了一個精神異能高手？或者是聯(lián)邦來的？或者……

　　電話鈴又響了，李博士放下思緒，拿起話筒。

　　“報案了？嗯，很好，不用急，讓事情發(fā)酵一下?！?p>　　……

　　下班了，常平安收拾東西就回家，片刻都不停留，看得在大門口宣讀檢查的彼得很是眼熱。

　　一到家中，他就聯(lián)系柜中天地，果然又快又輕松。

　　他心中大喜，連晚飯都不吃，繼續(xù)修煉無名功法，。

　　這大概是常平安自從高考以來，第二次廢寢忘食——

　　前一次是為了女人，不提也罷。

　　混混日子，修煉功法，這種日子不要太爽，好希望每天都如此。

　　可第二天剛起床，美夢就被電話擊碎。

　　“常平安，立刻到四區(qū)，準備出外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