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真相大白

　　伊娜問李晌有沒有帶美工刀一類的東西，李晌點(diǎn)頭，問她用美工刀干什么。

　　伊娜希望大家再去一次李妨的密室，只不過這一次是進(jìn)去看看。

　　于是，眾人又出去，走到了李妨。李晌用美工刀順著窗戶的縫隙劃開了封死窗戶的膠帶。伊娜個子小，在場的人里只有她能進(jìn)去。

　　里面的一切還是像剛發(fā)現(xiàn)李妨自殺那般，伊娜俯下身子去看李妨的尸體。

　　兇手的處理比她想象的細(xì)致了一些，她又看了看窗戶上的膠帶，從窗戶出去了。

　　在桌子上的遺書被伊娜拿了起來，她展開來給屋中的眾人看。

　　兇手的處理比她想象的細(xì)致了一些。即便如此，她還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離開之前，她又看了看窗戶上的膠帶，從窗戶出去了。

　　“這個是李妨寫的遺書，大家也是從這張遺書判定李妨是自殺。上面的字確實(shí)是李妨親筆所寫，但是僅憑這個真的能判定她是自殺嗎？”

　　“難道不是嗎？“劉茗安說，“這張遺書的字不就是她的字跡嗎？我覺得不可能是兇手模仿字跡寫出來的吧，大家人都確認(rèn)過是李妨的字跡了，而且某些小的書寫習(xí)慣很難被人模仿。”

　　“說得對。那個房間也是個實(shí)打?qū)嵉拿苁?，違造的概率不大，只能是自殺了。”徐重隨聲附和。

　　“伊娜，你是想說遺書是兇手用某種方式逼迫她寫下的嗎？”

　　鄭一帆相交于其他二人平靜地詢問。

　　“不是這樣的。這篇遺書應(yīng)該是她自愿寫下的。只不過不是在今天寫下了這篇遺書，而是在之前早就寫下了的。李晌說李妨曾有過安眠藥攝入過量的事，如果在那時候并不是意外，而是李妨有意自殺的話，這件事所呈現(xiàn)出的東西就不一樣了?！?p>　　“這……這是什么意思？！我無法相信！”

　　李晌過于激動，聲音都大了些許，發(fā)覺自己失理后，左右看了看，把頭低了下去。

　　“你說李妨那次是自殺，這么說的證據(jù)是什么？”張壯也說道。

　　“請各位不要著急，讓我來解釋一下?！蓖鯊溃笆紫?，各位請好好琢磨這篇遺書，這里面根本沒有說自己殺害陳愔愔與周耀慶二人的事，最后所述的‘出于愧疚做出此事’中的‘此事’也偏向自己自殺這件事。既然是畏罪自殺，那不應(yīng)該一句都不提。除了這些以外，遺書上還有多處刪改。按照這些線索去想，我有了一個想法——這封遺書是李妨在此案發(fā)生之前，李昭死后不久寫下的。這很好說明了以上疑點(diǎn)，而合適的時間點(diǎn)便是李晌小姐所說的李妨小姐吃下過量安眠藥的那件事。”

　　“說的對??！”鄭一帆右拳拍在左手上，“沒提到此案是因?yàn)槟菚r候案件根本沒有發(fā)生，刪改內(nèi)容也是為了讓遺書附合現(xiàn)在的狀況，比如說像幾個月前這一類的表示時間的詞?！?p>　　“那時候，兇手在去李妨家里意外撞見了李妨自殺。他救下李妨后，發(fā)現(xiàn)了李妨的遺書并且讀了遺書里面的內(nèi)容。兇手知道李昭被殺的真相后對陳愔愔、李妨和周耀慶懷恨在心，決定利用這篇遺書替李昭向三人復(fù)仇。李妨在被救后也發(fā)覺自己的遺書不見了，她那時可能想著既然如此，那以后就好好生活，謊稱自己是不小心吃過多安眠藥，而對遺書也沒有再在意了，殊不知的是遺書其實(shí)是兇手藏起來了。”

　　聽完伊娜的話，眾人目光一下子落在了那個人的身上。

　　那個人眼睛中閃過慌張和驚恐，不過又十分快的冷靜下來。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兇手，可是我和在坐的各位都不一樣。我在案件發(fā)生時不在現(xiàn)場，在火車上，對吧？”

　　李晌看向王彧，貌似迫切的希望王彧給出肯定的答案，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懷疑我是真兇難道就是因?yàn)槲揖攘死罘羻?？這樣也太荒繆了啊。”

　　她的嗓音愈發(fā)沙啞，顯得有些嚇人。

　　“這不可能，李晌不會是兇手吧，她和李昭有什么關(guān)系嗎？”

　　劉茗安反駁道。

　　“李晌說的沒錯，僅憑這一點(diǎn)就說她是兇手太果斷了些，這個推論難道不比李妨自殺更經(jīng)不起推敲?！?p>　　鄭一帆也替李晌辯解，其余的張壯和徐重也表示難以置信。

　　李晌從包里拿出水杯，喝了幾口水潤噪子。

　　“如果說我是兇手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告訴我，我制造不在場明使用的詭計。”

　　她的眼睛看著伊娜和王彧，好似正在期待二人說出案件真相。

　　“簡單的來說，你在李妨沒有不在場證明時殺害了陳愔愔，使李妨有了殺人的嫌疑。李妨有了殺人嫌疑后，決定自己一人關(guān)在房間中，這時候，你抓住恰好的時間，殺害了李妨，偽裝成自殺并布置好密室，再從窗戶出來，假裝剛剛到這里的樣子。至于善后，在場的人只有你有美工刀，當(dāng)時劃開膠帶的時候，假裝把已經(jīng)劃開的膠帶劃開就好了。就算是我不提去密室再看一遍，你也會提出這個建議的?！?p>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一直在這里嗎？就算我上午在自己家，可是我下午基本上都在火車上，不會在這里殺人的?！?p>　　李晌發(fā)問。

　　“伊娜，我記得當(dāng)初你好像說過，這里不會有第九個人存在。”張壯質(zhì)疑著，“你現(xiàn)在又說李晌一直在這里，怎么自相矛盾呢？”

　　“是啊，我之前確實(shí)說過了，不會再有第九個人藏在這里，但是那個時候的我錯了。這里確實(shí)有第九個人，只不過她隱藏自己的方式，大家都沒有想到?！?p>　　說到這里，伊娜頓住了。她清了清嗓，再次縷了一遍思緒，開始娓娓道來，

　　“一開始在這里的人，有我，伊娜、陳愔愔、李妨、劉茗安、徐重、張壯、鄭一帆和周耀慶。按理來說，這八個名字理應(yīng)對應(yīng)著對應(yīng)的八個人，而在這次的事件中并非是這樣，兇手也就是第九個人，躲在了‘李妨’這個名字之下。換句話說，兇手李晌假扮成李妨一直待在這里。李晌李妨二人雖然不是親姐妹，但是上半張臉和體型還是十分相似的，如果簡單化妝，戴上口罩，二人就不容易被分辨出來了。而這次有兩個十分幫助兇手的條件，第一個，在座的各位基本上是網(wǎng)友，大家現(xiàn)實(shí)中很少見面；第二，李晌李妨二人碰巧得了重感冒。這樣的話，下半臉可以用口罩遮擋，嗓音也都會因?yàn)楦忻岸硢?，不會引人注意。由于身體關(guān)系，活動時間也相對自由了?！?p>　　“我在火車上看見的人也不是李晌小姐，而是本案最后一位死者李妨小姐。李晌小姐，您在這假扮成李妨小姐時，李妨小姐則假扮成您上了火車?！?p>　　王彧幫伊娜補(bǔ)充。

　　“對不起，我想問兩個問題。”李晌又一次提出疑問，“李妨為什么如此配合我，去假扮我呢？難道她心甘情愿的被我殺害嗎？還有，王彧先生，您說您在車上遇見的人是李妨。如果我說我知道您和她在車上發(fā)生的事，該怎么解釋呢？”

　　“讓我來解答你的第一個問題。李妨不知道你提出交換身份是為了殺害他們?nèi)?，而之所以這么心甘情愿地配合你，是因?yàn)槟氵x擇了一個她不會拒絕的理由。李妨最近馬上就要參加她期盼已久的話劇表演了，想必這些時間一定在努力練習(xí)。你利用了這一點(diǎn)，告訴她，她可以借此機(jī)會練習(xí)演技，方法就是你們二人暫時互換身份，到最后分別的時間再向大家說明真柏。這么說的話，李妨一定會欣然同意?！?p>　　“李妨小姐是個十分認(rèn)真的人，在火車上也全程在扮演您?；疖嚿系氖拢苍S李妨小姐可以通過手機(jī)講給你。畢竟她既不知道大家的手機(jī)都被兇手藏起來了，也不知道兇手就您?！?p>　　伊娜和王彧的解釋令李晌有些啞口無言。她低著頭，沉默良久。

　　“我懂了，你們大概的意思是我們之前一直與假扮成李妨的李晌相處?！编嵰环酉露说脑挘八谧蛞箽⒑α酥芤珣c，又在大家都出去，只剩下‘李妨’沒有不在場證明時殺死陳愔愔，順?biāo)浦鄣貙⑷讼右赏平o‘李妨’?！?p>　　劉茗安繼續(xù)說道：“在假李妨為證明自己清白回房間后，布置好密室，然后再假死。等到我們?nèi)ゲ榭此隣顩r，看見的就是已經(jīng)偽裝好現(xiàn)場了。我們走后，你用手機(jī)給李妨發(fā)消息，讓李妨在到了以后先通過窗戶去你房間的位置。而她來了后你就殺了她，交換了衣物、卸好妝，再按之前的樣子布置密室，從窗戶出來，再走進(jìn)屋子假裝成剛剛來的樣子，然后找時間善后?！?p>　　“你們的推理很不錯，詭計也非常好。只不過這一切都沒有證據(jù)的支撐不是嗎？在我承認(rèn)我是兇手之前，我希望你們可以提出證據(jù)?！?p>　　李晌抬起頭，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

　　“李晌，你還記得你今天手被碎玻璃劃傷的事吧。那個時候，給你的手留下了不小的傷口，也給這次案件留下了破綻?！?p>　　“我還依稀記得您在火車上的時候右手沒有綁創(chuàng)可貼，猜問您是在來之后受傷了嗎？不，您是這里，不小心摔碎玻璃杯而受的傷?！?p>　　“這么一點(diǎn)證據(jù)也能算數(shù)嗎？這種記憶真的可靠嗎？王彧先生萬一記錯了的話，那我就不可能是兇手了吧?！?p>　　“李晌，我必須承認(rèn)你處理尸體很細(xì)致。我進(jìn)入密室查看李妨尸體的時候，李妨的右手上確實(shí)有創(chuàng)可貼。當(dāng)我掀開以后，里面是一些小傷口，并不像是被玻璃渣所傷。即便這一點(diǎn)還不能說明的問題，還無法令你心服口服，那等警察來了以后你的罪行一定會暴露。如果李妨的創(chuàng)可貼上查不到鄭一帆的指紋，再如果垃圾桶里的玻璃驗(yàn)出是你的血，你還會否認(rèn)自己是兇手嗎？”

　　伊娜看向李晌，露出了微笑。李晌也放棄抵抗，承認(rèn)了罪行。

　　“你與死去的李昭是什么關(guān)系？”張壯好奇地問，“讓你為他復(fù)仇?！?p>　　“這個狗血的故事，要從十幾年前講起了吧。”

　　李晌嘆了口氣，敘述起自己的動機(jī)。

　　“我的父母在我4歲時離婚了。我跟著媽媽，而大我一歲半的哥哥李昭跟著爸爸。媽媽再嫁后，我就沒怎么和哥哥見面了。說來也巧，我的親爸爸姓‘李’，我的繼父也姓‘李’，而繼妹的外貌與我有些想似，這讓外人總是誤以為我們是親姐妹。過了幾年還算湊合的日子后，媽媽積勞成疾去世。我被繼父趕出家門，只能去找爸爸。而爸爸身體不好，這么久以來，都是哥哥照顧我?！?p>　　“原來李昭是你親哥哥啊，難怪……”劉茗安說。

　　李晌點(diǎn)點(diǎn)頭，聲音也哽咽了：“后來，哥哥和我都考上了大學(xué)。又一次巧合，我發(fā)現(xiàn)繼妹李妨是哥哥的學(xué)妹。從那以后，我們二人常常來往。再后來，哥哥突然在一次爬山時意外身亡。我當(dāng)時是不信這件事的，那么喜歡、擅長運(yùn)動的哥哥，怎么會這樣死去……葬禮結(jié)束，爸爸也跟我說，他覺得哥哥是被人害的。我記得哥哥生剪告訴我，他與周耀慶發(fā)生過矛盾。再后來，李妨自殺，我知道了哥哥死亡的真相，策劃了這起殺人案。大概是如此?！?p>　　“你在周耀慶講李昭的死時所說的話，也是你自己真實(shí)的看法?！编嵰环?。

　　講完，李晌的眼睛紅紅的，淚珠從面頰滑下來。

　　“您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為什么不全告訴令尊？”王彧詢問，“而是只讓他知道了周耀慶與李昭先生起矛盾的事。”

　　“王彧先生怎么知道這件事的？”李晌驚訝地問。

　　“令尊委托了一位律師去調(diào)查此案，這位律師是我的母親?！蓖鯊卮?。

　　“我告訴他的話，他肯定會先于我行動，即使他身體已經(jīng)這么差了；什么都不告訴，他只會更失望。所以說我才告訴了他這一件事，沒想到他會雇律師?！?p>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出門不是為了和朋友一起玩，而是為了殺人，他會怎么想呢……”

　　王彧自己喃喃著，伊娜就站在他旁邊，可以聽見他的聲音。

　　“這么愛孩子的一位父親啊……”

　　屋子里久久回蕩著沉默。半個小時不到，警察來了，李晌向警察自首后，被警察帶走了，在場別的人也被帶去錄口供。

　　在年初，在這寒冷的冬天發(fā)生在幾位推理愛好者之間的殺人事件，也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