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對你手上的東西有興趣

　　向松看了看空間里用過的手機，本來手機的電量是百分之八十二，現(xiàn)在用了一會就沒了百分之五。

　　他之前試過手機在空間里是不會浪費電量的。

　　所以他猜測這算是限制條件，在這個世界不能經(jīng)常用這種科技產(chǎn)品。

　　他發(fā)現(xiàn)了這個現(xiàn)實就下定決心，他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把手機拿出來，關鍵時刻手機沒準能救他一命。

　　他要把手里的賬本給林正卿，就先去了縣衙，得知林正卿不在的時候，他突然有種莫名的直覺。

　　果然，在茶館，還是在那個位置。

　　林正卿看見向松又走向他，很是無語：“是不是我每次來這邊閑聊，你都要來偷聽?！?p>　　向松嘿嘿一笑，也點了一碗茶，在林正卿那桌坐下。

　　林正卿挑高眉毛，詫異道：“你干嘛，賴上我了不成，喝茶就喝茶，干嘛挨著我坐?！?p>　　向松在他耳邊悄聲問：“你對面那人可信嗎？”

　　明石：……他實際上耳朵很好使，向松說的話他都聽見了。

　　林正卿點點頭。

　　向松左右看了看，覺得沒人能注意他們這個角落，就把那沓皺皺的紙?zhí)土顺鰜怼?p>　　林正卿看著像廢紙簍拿出來的東西，眉頭皺的都快能夾死蒼蠅了：“這什么，你說清楚。”

　　向松把紙慢慢捋平，又檢查了一下賬目順序，無誤后才給林正卿看。

　　林正卿先是好奇地瞄了一眼，然后就猛地抓起紙張，認真的看了起來。他這幾天整理賬目，連做夢都是這些內(nèi)容，他對這些數(shù)據(jù)不能再敏感了。

　　他突然嚴肅起來：“這些賬目你是從哪里來的?！?p>　　向松裝作很輕松地搪塞道：“有個人讓我給你的，我不知道他為啥找我，但是他給我十文錢，還交代我要悄悄給?！?p>　　林正卿當然知道事情沒有那么簡單，他可是知道杜縣丞與向家有仇。他剛到縣衙，在這邊無親無故的，剛查帳就有這么一份大禮，怎么看這都與向松有關。

　　他緊盯著向松，向松也很坦然地讓他看，他又不真是一個五歲小孩，怎么可能給林正卿看到了破綻。

　　林正卿嘆了一口氣，他啥也看不出來：“我怎么能知道這些賬目是正確的，而不是來誤導我的。”

　　向松繼續(xù)往下編：“給我那人和我說，這絕對是真的，不信你自己查查。”

　　林正卿已經(jīng)信了，要構陷誤導他，不用做的那么九曲十八彎的。就是不知道向松是怎么拿到這帳目的，他是真的很好奇。他暗暗磨牙，總有一天要把向松身上的小狐貍尾巴揪出來。

　　向松解決完心頭大患就蹦蹦跳跳地走了，他要再去看看向正過得怎么樣。

　　林正卿和明石折回縣衙，對比兩版的賬目，發(fā)現(xiàn)了突破口。

　　“明石你看，我們縣有一小半村子和土地被淹，顆粒無收，他居然敢在縣衙下發(fā)的糧種上做手腳，剛手上的稅他也以水淹為由，減了幾成。虧我還以為今年稅收慘淡都是因為水害，沒想到是他那只害蟲?！?p>　　林正卿一項一項排查，發(fā)現(xiàn)杜縣丞在各個不怎么被注意的地方都抽了錢，包括縣尉掌管的刑獄，犯人家屬上交的罰款也抽了大半。他基本可以確定，這件事情不僅是杜縣丞做的，縣尉和主簿最輕也是知情包庇的。

　　他把對比出來的數(shù)據(jù)寫了份詳細的文書。事情牽扯到整個縣衙的人事調(diào)動，需要報告給上級來處理。

　　他把文書給下人，讓他們快馬給知府遞書。他現(xiàn)在就翹著腳等上級來人清查了。

　　福昌樓內(nèi)，掌柜在和彭和昌匯報情況。

　　彭和昌聽著匯報，臉色一黑，問道：“這個月，咱們食肆的賬目這么難看，你有什么要說的?！?p>　　掌柜額頭冒出了汗，他的這位東家平時并不管這些小生意，怎么想起來查他了：“東家，你有所不知啊，這段時間多災多難的，食客少了許多，過段時間就好了。”

　　如果不是彭和昌親自巡視過，對比過萬聚樓和福昌樓的客流量，他住在五陽村，還真會信了這話。

　　“最近是不是有人來推銷自家的調(diào)料。”他繼續(xù)問道。

　　“額，是有?！闭乒裢蝗幌肫鹎皫滋煨《o他了一罐不知道什么東西，說是他家的調(diào)料，掌柜并沒當回事，加上他新納了個美嬌娘回家，就把東西放那了，“那些醬料做得都很粗糙，怎么能用到我們福昌樓?！?p>　　“你當我有多好糊弄?！迸砗筒咽掷锏牟杩脑谧郎?，掌柜就馬上跪下請罪，他現(xiàn)在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以后不用在酒樓里，這酒樓你不愛待，就去莊子里吧?！迸砗筒匦露似鸩瑁朴频睾攘艘豢?，身邊的小廝馬上做出請的姿態(tài)，把人趕走。

　　掌柜的眼睛瞪得老大，他還想辯解多幾句，就被小廝捂住了嘴，強行拉走。彭和昌坐著喝茶，眼睛都沒瞟他一眼。

　　彭和昌看著賬本上慘不忍睹的入項，對身后一人說：“哲茂，這福昌樓以后你來管。還有之后會陸續(xù)送來腐乳，你找廚子研究研究，做出一系列菜品出來，把招牌打出去?！?p>　　哲茂笑了笑應下了，他實際上盯著這福昌樓很久了，彭和昌想要巡視產(chǎn)業(yè)，有一部分是因為他攛掇。

　　闞家。

　　闞容收拾著東西，嬤嬤在一旁急得團團轉(zhuǎn)：“小姐啊小姐，你為什么非得去那么遠的地方啊。老爺知道可怎么辦啊?！?p>　　“有我?guī)煾祹夷?，怕什么。”闞容臉色平淡，“況且我就算死了我父親都不會有什么反應的?！?p>　　嬤嬤咬牙，習慣性地妥協(xié)了：“小姐你不能自己走，至少得再帶上一個小廝?！痹谕庑凶撸桥鞎堑準隆?p>　　闞容一想也覺得對，仔細盤算了一下：“嬤嬤你去問白術，把情況告訴他，問他愿不愿意跟我們走?！?p>　　嬤嬤去白術的住處，闞容提起筆寫了一封信，準備留給闞明鋆。

　　如果她只身一人，一定不會寫這封信，但是嬤嬤和白術的身契不在她手里，恐給兩人添麻煩，逃奴罪罰得是很重的。

　　幸而闞明鋆一點都不在意闞容，也不會無故為難向著她的兩個下人。

　　知道情況的白術立馬收拾了行李，他在院里就沒什么出頭的機會，他是院里少數(shù)知道闞容資質(zhì)極好的人，跟著闞容比他在這被人呼來喚去的好得多。

　　次日，闞容帶著嬤嬤和白術，找到了藉無推薦的商隊，離開了西口縣。

　　但有另一行人到了西口縣。

　　“林正卿是京城林氏出來的吧?！币粋€胖胖的官員和自己幕僚討論著。

　　幕僚回想著他查到的內(nèi)容，說道：“是京城林氏，不過不是嫡支，他就算在旁系也不是受重視的?！?p>　　胖官員看著西口縣熱鬧的集市和整齊的街道，晃了晃他的腦袋：“文書你也是看了的，他剛上任了多久，縣丞控制縣衙多年，就算是你做縣令，也未必能和他一樣那么快找到突破口吧。”

　　幕僚紅了紅臉，有些不好意思。

　　“你這重視家族多于重視能力的想法需得改改了。這次的審查我會秉公處理，不偏袒一人?！?p>　　胖官員正是府衙派來調(diào)查的監(jiān)司。

　　林正卿上衙時聽見監(jiān)司已經(jīng)來了，開始興高采烈，手舞足蹈。天知道他這兩天一邊幫忙掩蓋監(jiān)司的行程，一邊忐忑地裝作啥事沒有的感覺多難受。

　　他解放了。

　　然后他就出門右拐，走到了杜縣丞的屋子里。

　　“喲，杜縣丞怎么那么積極上衙，今兒有什么好事嗎？”

　　杜縣丞現(xiàn)在有點百思不得其解，林正卿這家伙這段時間是躲著他走的，今天卻來主動招惹，說話也有種說不出的陰陽怪氣?！拔铱刹幌衲懔执笕?，身為一縣縣令，那么清閑?！?p>　　林正卿這幾天為了降低杜縣丞的警惕，的確是很清閑。品茶逛街，有時還會帶著衙役下下鄉(xiāng)，扮演了一個完美的被架空的縣令。

　　“我可不像你，身為一縣縣丞，比縣令還忙，不知道還以為你是縣令呢?！?p>　　杜縣丞覺得很不對勁，平時的林正卿再怎么不喜歡一個人，說話都是很溫和有禮的，這次突然這么尖銳。異常，非常異常。

　　這時一個衙役著急忙慌地跑進來，看見林正卿，人都懵了。

　　這個衙役是杜縣丞的人，他這么過來必定是有事匯報，但林正卿站在這，杜縣丞就揮手讓人待會再來，他沒有看見衙役欲言又止的臉。

　　林正卿向門口方向跨一步，擋住了那個衙役，繼續(x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杜縣丞被林正卿的利嘴氣得，太陽穴都開始一抽一抽地隱痛。

　　衙役在林正卿后面左顧右盼，抓耳撓腮，林正卿則是向前一步，擋住衙役繼續(xù)叨叨。

　　時間慢慢過去，衙役終于漲紅著臉，吼出一句：“縣丞，府衙下派的監(jiān)司已經(jīng)進了東城門，朝這邊來了。”

　　林正卿安靜下來了，扇了扇扇子，圓圓的臉上都是笑意，半分不見剛剛的氣人模樣。

　　杜縣丞臉上褪去了血色，剛剛林正卿的胡攪蠻纏明顯就與監(jiān)司有關，他一瞬間就懂了：“你你……你！好你個林正卿，演得一場好戲?！?p>　　他顧不上林正卿還在院內(nèi)，拿出藏在懷中的賬本就要銷毀。

　　“杜縣丞，我對你手上的東西很有興趣，可否給我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