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張讓難避
自家婆娘跟張讓有親,既然來了洛陽,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瞞住。
如今皇甫嵩那幫子人之所以幫蔡邕隱瞞,只不過是還不清楚張讓要有什么動作,幫助蔡邕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大概有些同仇敵愾,想要就此事跟張讓斗上一斗。
這幫子人,不沾袁氏,不靠何氏,自認(rèn)忠心皇室,一心大漢,便是看宦官集團(tuán)各種不順眼。
上到國事,下到民生,他們總是跟宦官集團(tuán)過招。如今居然還欺負(fù)到老兄弟的家事身上了,那還了得?妥是要謀劃一番,不能失了顏面,弱了勢氣。
好吧,大概就是這么回事。
劉滄從來沒想過能遮掩住他跟張讓的關(guān)系,若說原本還會患得患失的話,與張角相遇的那場雪夜,卻讓劉滄的心境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
不管將來如何,不管財力、物力,亦或是軍力,他需要在某方面擁有讓未來群雄忌諱的力量。
在那群雄鼎立之勢到來之前,盡最大可能提升自身定然是當(dāng)務(wù)之急。
而跟那些世家豪族相比,自己財力人力方面到底不足,想要短期內(nèi)獲得讓那些未來大佬忌憚的力量,張讓能起到的作用顯然大于劉滄如今能接觸的所有人。
這其中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暫且無法詳論。而且更主要的問題是,張讓早已經(jīng)出招,劉滄基本難以回避跟他的牽扯。
私兵,劉滄不得不承認(rèn),他一開始確實貪了。
兵員裝備雖然重要,但劉滄初時真正貪的卻是那些戰(zhàn)馬,五百騎啊,平均耕馬戰(zhàn)馬,就算五萬錢一匹好了。那可是兩千五百萬錢,這要他折騰多少年才能折騰出來?
然后劉滄就貪了那么一下下,結(jié)果就踩到了張讓挖好的坑里。
張讓一路的安排的確都刻意回避了劉滄與蔡邕,可哪怕進(jìn)入豫州之后,劉滄已經(jīng)避城而走,依舊帶領(lǐng)了千人的隊伍。
這千人的私兵肯定不可能沒名沒份的長期留在洛陽城郊,別說張讓要坑他,就算張讓僅僅保持沉默,要不了多久,洛陽各營校尉也會來找他說道說道。
想要保住這支私兵,不,別說保住,從他率領(lǐng)這支私兵南渡黃河之后,保住保不住他都跟這些私兵脫不了關(guān)系了。
保住定然需要張讓強(qiáng)勢插手,保不住倒也沒什么,除了心疼淌血外,大概就是讓劉滄剛?cè)胧辣懔粝聜€顏面盡失的污點。
簡單來說,哪怕張讓沒有派人來宣揚(yáng)劉滄與他的關(guān)系,劉滄也少不得要主動去尋他這個叔父。而讓劉滄主動上門拜會,也更符合世俗規(guī)矩。
這么看來,其實劉滄貪不貪這一下也并不重要,就看張讓費的這番心思,劉滄不踩這個坑,張讓定然還會挖下一個。
到那時,大概就屬于敬酒不吃吃罰酒了,恐怕少不得要面對更麻煩的情況。
嗯,別看皇甫嵩盧植這票大佬牛氣轟轟的,其實在劉滄看來,面對宦官集團(tuán),他們也就是嘴上無敵。
只要他們還抱著那種忠于皇室的態(tài)度,劉宏不死,他們就根本不可能斗的過宦官集團(tuán)。
真要論起來,面對宦官集團(tuán)時,這幫‘叔伯’的戰(zhàn)力,當(dāng)真還不如袁氏集團(tuán)呢。
想通一切,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干脆躺好享受得了。
劉滄本就做好了主動上門的打算,結(jié)果剛來洛陽就蹦出來個抖機(jī)靈的王允。
劉滄心下琢磨,既然你喜歡拿張讓說事,那干脆就帶著你一起去找張讓,讓他親自當(dāng)面,好好跟你嘮嘮,正好也拿王允試探張讓態(tài)度為人。
劉滄充滿惡意的雙眼在王允身上上下打量,那如同尋找下刀位置的眼神讓一旁皇甫恒一陣心驚膽顫,想要出聲勸解,王允那邊已經(jīng)開口。
“你,到底想要如何?”王允有些無奈,臉上又帶有些許狠意。
“老夫未有針對蔡公之意,實乃今日事急為公,失了計較?!?p> 失策了,他實在沒想到在洛陽還會遇到劉滄這種不講規(guī)矩的家伙,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蔡邕他們這群人要文斗不要武斗的風(fēng)格。
王允暗自后悔,早知道帶上幾名門客護(hù)衛(wèi)也就不會出現(xiàn)如今的尷尬。畢竟劉滄再蠻橫,也不能隨便殺人,幾名護(hù)衛(wèi)足以拖住劉滄讓他脫身。
“呵,既然為公,恰巧某正欲前往張讓府邸,王御史可隨某一同,當(dāng)面質(zhì)問那符牌之事,可好?”劉滄冷笑,不管王允反應(yīng),再對一旁皇甫恒道。
“兄長可先行離開,順便跟阿翁說下,某先帶繡娘與其叔父見上一面?!?p> “這個,無需從長計議?”皇甫恒擔(dān)憂問道。
“皇甫叔父可有何交代?”劉滄問道。
“父親并無交代,只說若你不去見那人,可帶你回蔡府安頓。”皇甫恒撇了眼王允,顯然表示這事情可不在他爹預(yù)料之中。
“有勞叔父記掛,兄長且?guī)$鼩w家,某自有計較。至于這人。。。”劉滄看看目光游離的王允。
“呵呵,一為名之人,今日定不會有事?!眲胬湫Α?p> “劉皓軒,老夫?qū)δ阋蝗淘偃蹋娈?dāng)老夫劍不利乎?!”王允高聲甚至驚動一些周邊行人。
有人觀望,卻不認(rèn)識王允,見王允劉滄穿著都不似平民,不想多事便避的更遠(yuǎn)。
“你應(yīng)該把大號報出來,或許還能有人聽你分說。且隨我一行可好?”無視王允叫囂,劉滄嘲諷之言讓王允臉龐漲紅。
“哼,正求有人引路,老夫早想與那內(nèi)宦一論?!蓖踉世浜?,心中卻有沮喪。
氣是真氣,他是官,劉滄是民,而他的年齡更比劉滄大了好幾輪,無論怎么跟劉滄計較都失顏面。
正常情況下,這種肆意妄為的小兔崽子,應(yīng)該都不知道被親爹打斷多少條腿了。但這也是他感覺今天最失敗的地方。
失敗,他今天最大的失敗便是威望不足,卻遇到了個沒地方告狀蠻橫小輩,他基本沒希望去勸蔡邕不要打斷劉滄的腿。
陛下?呵,咱們還是說點開心的事情吧。閹宦猖狂,一外姓親眷便能借其之勢欺壓朝臣御史!閹宦猖狂??!
思及種種,王允一時居然有些渾噩,而劉滄也知道今日可能不能真的把王允如何。
討厭歸討厭,王允這家伙眼看只動嘴不動手,剛到洛陽就因口角捅死個侍御史?擠兌他,要搞也牽到張讓跟前,讓張讓去搞。
留下一輛馬車讓張繡娘乘坐,蔡琰由皇甫恒帶著先回不知從何而來的蔡府。
劉滄、張繡娘,順便稍了個不好定位的王允,有些奇葩的組合,一同入內(nèi)城,奔張讓府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