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暴風雨前的平靜
00年代，人多車少。
一切都是那么的樸實無華。
夜笙歌走進一棟很有年代感的筒子樓，沿著樓梯來到4樓走廊右側盡頭的鐵門前。
自從母親病逝，他就很少于左鄰右舍交流，久而久之就變成如透明人般的存在。
“咔……咔……”
打開門。
這是一套政府的分配給母親的公家房，不大的客廳中間擺放著一張桌二條凳，一張沒有電視的電視柜靠在里墻，上面規(guī)規(guī)矩矩的擺放著一些鍋碗瓢盆，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夜笙歌挑開里屋的花布簾子。
床，衣柜，書桌。
臥室的陳設依舊是如此簡簡單單——一貧如洗。
“嗚嗚嗚……”
打開電風扇，夜笙歌緩緩靠在床頭，光板涼席縱然有些硌得慌，但他此刻卻無比的輕松愜意。
去他么的房貸，車貸，信用卡，還有那該死的中年危機，靈活就業(yè)。
老子重生而來，就算不記得彩票多少，但我知道比特幣，房地產和茅臺股份……
“扣扣……扣扣……”很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打斷了夜笙歌對未來的遐想。
“誰?。俊?p> “我，方正，我們下午見過?！?p> “考試都結束了，他來找我干什么？”夜笙歌嘀咕著，慢吞吞的爬了起來將門打開。
門外。
方正依舊穿著那身黑色的中山壯，但神色卻不像考場那般和藹肅穆，反倒是一臉的平靜淡然。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夜笙歌壓抑住心中的不安，鎮(zhèn)定自若的笑了笑道：“老師你找我？”
“怎么，不歡迎老頭子來?！?p> “怎么會，老師快進來坐?！币贵细枵f著，側身請方正進屋坐下。
“老師，喝水?！?p> 方正停下打量的屋子的舉動，雙手接過夜笙歌遞來的水杯，抿了一口道。
“我看你家里的條件也不好，為什么不好好高考，以后找個好單位?！?p> 高考，那只是一般人的路，夜笙歌撇了撇嘴，不以為意道：“考不考試，我有我自己的想法?！?p> 碰了個軟釘子，方正臉色微變。
“你的想法，指的是在校門口口出狂言，嘩眾取寵?！?p> 要圖窮匕見了嘛。
夜笙歌不甘示弱的冷笑一聲。
“我又沒有說錯，那些題目就是為了多而多，除了讓分數變的好看，根本沒有任何意義?！?p> 聞言，方正并沒有反駁，只是雙眼微瞇，上下打量起眼前的夜笙歌。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如此尖銳狂妄的話，會從一個不到20歲的孩子口中說出。
“這是你自己的想法？”
夜笙歌反唇相譏，“還能是你說的?！?p> 被嗆了一句的方正，反倒是笑呵呵道：“好。很不錯，如果你想上大學，可以來江大找我?！?p> 什么江大？
夜笙歌準備懟人的話一下子卡在喉間，很是怪異的盯著滿臉莫名笑意的方正。
這老頭莫非被我氣糊涂了？
要知道在00年能叫江大的可只有江南大學獨一份，可不是什么野雞大學的外號。
可江大可是全國前十的公辦大學，就算是走特招，自己這情況也不符合標準。
“怎么？不相信我嗎？”似乎看穿了夜笙歌的疑慮，方正微笑著問道。
夜笙歌搖了搖頭。
“那我就不浪費時間了，我把電話留給你，到時候聯系。”
說完，方正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放在桌子上，站起身離開。
等到方正離開之后，夜笙歌將名片拿了起瞄了一眼，頓時就倒吸一口涼氣。
方正，
江南大學校長！
教育局副局長！
閔省文協會長……名片都快排不下那長長一串頭銜。
震驚過后，夜笙歌就是一陣苦笑，這一切應該是那高考道壓軸題引起的，加上自己的狂妄，才引起這種大人物的注意。
“哎……真是浪費了這么好的機會?！?p> 他收起名片，看了眼掛鐘，已經6點半了，患得患失中也沒什么心思繼續(xù)呆在家摸魚了。
…………
電視臺大門口。
“你好，我找林萬金林主任?！?p> 縣電視臺的門衛(wèi)大爺瞄了眼夜笙歌遞來的名片，“進去吧，最高的那棟3樓?！?p> “謝謝。”
穿過鐵門，夜笙歌還是第一次走進離家不遠的電視臺大院，免不得放慢腳步，打量起四周。
00年代的建筑還是以實用為主，并沒有像后世那么宏偉鋪展，但是整體的質樸卻又透著別致。
三三兩兩的工作人員穿梭其中，偶爾還能看到幾個扛攝影器材的人從身邊經過。
“你聽說了，那個高考狂人，要來接受采訪?！?p> “狂什么狂，我弟弟和什么狂人是同一班級，那個人叫夜笙歌，根本就不是學霸，就是一名成績一般的學生?！?p> “啊，是這樣嘛？”
“那主任請他過來干嘛？”
“那我怎么知道?！?p> 對于一路上聽到的八卦，夜笙歌只是一笑而置，畢竟縣城就這么大，大家都互相認識，被發(fā)現也很正常。
只要自己以后成功了，這些通通都不重要，這些人自然都會把謊言圓回來的。
沒一會。
夜笙歌就到了3樓，很輕松就找到一間掛著林萬金名字的辦公室。
整理了下思緒。
他輕輕的敲了敲門。
“叩叩……”
“請進?！?p> 推門而入，夜笙歌一眼就看見坐在辦公桌后的林萬金，只見他很專注的寫著什么東西。
夜笙歌只能默默的等著。
好在很快，林萬金就停下的書寫，抬起頭很驚訝道：“啊，小兄弟來了。”
一番客套后，林萬金就領著夜笙歌來到旁邊一棟小樓的攝影棚中。
“這個是稿子，你先準備準備?！?p> “好?！币贵细杞舆^還帶著墨水香氣的稿子，向提前布置好場景走去。
一塊潔白的背景墻，一排書架，一張小桌子，兩把看起來挺上檔次的皮沙發(fā)，組成的場景簡約而大氣。
其中一把沙發(fā)上，已經坐著了一名有些眼熟的西裝裙妹子。
“你好，我叫煙云，煙云繚繞的煙云，請多關照?！睙熢破鹕?，大大方方的伸出手道。
聽到聲音，夜笙歌終于想起她是誰了，她不就是下午采訪記者中的一員，沒想到還兼職做主持人。
握了握手，他隨意回應道：“美女你好，我叫夜笙歌，夜夜笙歌的夜笙歌，也請多多關照。”
“呵呵，你可真幽默?！?p> “是嘛，我也這么覺得?！?p> 坐在沙發(fā)上看起稿子的夜笙歌，顯然沒有意識到他這番脫口而出的騷話，之后會對眼前這00年代的妹子造成什么樣的沖擊。
畢竟2次嚴打的余威還未散去，流氓罪這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也才剛剛解體。
……
「你為什么決定要交白卷」
「竟然要交白卷，為什么還有解出最后一道壓軸題，是不是對現在的高考難度很不滿」
「既然不打算上大學，你以后準備做些什么」
……
一條條看下來，夜笙歌頓時感覺上了這濃眉大眼的的大當了。
這完全就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