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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軌跡

劉永軍的老情人

灰色軌跡 劉興亮 4051 2022-08-27 14:45:20

  有權(quán)他爹,趕緊過來端菜,趙丹在廚房呼喊孫大海。

  劉永軍借機追趕了半瓶酒,一口氣喝了下去,漲的肚子難受,連連打飽嗝。

  朝英杰拿起啤酒瓶示意他自己又多喝了一瓶,孫大海把菜放桌子上說:英杰啊,不帶這么玩的,又給我夾中間了,這永軍也不喝啊,沙發(fā)上的老朱頭看不過眼了,起身掐滅手中的煙走過來,拿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喝了,喝完對著桌子上幾位爸爸說道:你們年輕人喝這點酒可真費勁!

  朱奶奶過來拉了一把老朱頭,你們喝你們的,別聽你朱叔瞎說,這老頭都喝多了,說完這句話的朱奶奶瞪了一眼朱爺爺,你個老頭亂摻和什么年輕人的事。

  砰砰砰!孫大海又起開三瓶啤酒,啤酒蓋都崩到了屋頂上,掉到朱國生的頭上,朱國生被瓶蓋砸醒了,揉揉眼睛,拿起自己酒杯說,你們?nèi)鹊侥牧耍课姨Я?,睡著了,我補幾杯。

  后廚房的媳婦們把做好的菜都端了上來,也坐到了桌子上,有權(quán)家的桌子擠擠巴巴坐了八個人。

  四位媳婦各自倒酒,陪著爸爸們喝了起來。

  這個初一從晚上加菜后開始,爸爸媽媽們一直喝到晚上九點半,孩子們齊刷刷地躺在有權(quán)家炕上睡了一宿,爺爺奶奶們扶著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回家去了。

  王喜娟扶回朝英杰,又返回有權(quán)家把屋子收拾了,碗筷刷洗干凈后才回家睡覺。

  初二一大早,趙丹起來一看孩子們還睡著呢,屋子地下和后屋廚房都收拾干凈了,她知道這一定是王喜娟干的,昨晚上劉桂英和王亞麗最先喝多的,王喜娟一直清醒著,不得不說這王喜娟真能喝酒。

  趙丹弄了點早餐,不好意思的敲開朝英杰家門,遞給王喜娟,回屋時,孩子們都醒了,一個一個睜著小眼睛在那望,趙丹說:行了,都醒了就起來吧,別懶被窩了,早飯做好了,再不吃就涼了。

  幾個孩子穿衣服正吃飯呢,運輸公司來人通知孫大海要馬上出一趟車,迷迷糊糊的孫大海起來問什么事,來人說道電影院打電話說放映設(shè)備突然壞了,說是機器冒煙了,要拉省城去維修。

  孫大海罵罵咧咧穿著衣服,酒勁還沒過,回到公司開著141大車拉著電影院的放映設(shè)備去省城了。

  老孫頭埋怨道:這個電影院也真是的,大過年也要折騰人,現(xiàn)在也不放電影,著哪門子急呢?

  早上出發(fā)的孫大海,下午就開著車回來了,拿著兩包煙,幾包地瓜干,樂呵呵走進院子,老孫頭知道這一趟不掙錢就是白跑,一定是電影院的人給買的。

  老孫頭說別吃了,地瓜干給大家分了吧,我血糖高,吃不了甜食了,甩了一下棉襖袖子回屋了。

  幾個孩子第一次吃這個新鮮食物,都不敢快吃,恐怕吃沒了再也吃不到了。

  轉(zhuǎn)眼之間到了正月十五元宵節(jié),幾家人又開始辦置吃食和煙花,吃完晚飯,四家人帶著孩子們?nèi)ノ幕^的門口欣賞冰燈,五顏六色的冰燈絢麗多彩,很多人在冰燈下照相留影,就在這時走過來一個女人,癡癡望著劉永軍,差點沒哭出來,幾位媽媽看到此場景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劉永軍定睛一瞧,媽呀!這不是王雪嗎,心軟的永軍上前安慰她,身后的劉桂英是硬憋著無數(shù)個問題沒敢吭聲。

  大伙都是明白人,這個王雪和劉永軍應(yīng)該有過一個不可描述的故事,且這個故事是發(fā)生在認識劉桂英之前,所以永軍趕上前,王亞麗為了緩解尷尬,拉著幾位媽媽說:走,我們帶孩子去前面看看,等他們四個老爺們,說著拽著劉桂英往前走了,趙丹和王喜娟領(lǐng)著孩子們跟了過去。

  王亞麗的這句話有兩個意思,一是告訴在場的幾位爸爸,你們要看著劉永軍,二是防止劉桂英誤會當場對自己老爺們發(fā)飆,也是為了避免大家尷尬。

  劉永軍對著王雪幾句簡單的話說完,回頭招呼三位爸爸,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這個王雪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存在著各種疑問,尤其是劉桂英最想知道。

  這件事要從劉永軍下鄉(xiāng)那年說起,他和王雪是同班同學,一起下過鄉(xiāng),那時候星云媽媽還不認識劉永軍呢,王雪漂亮,可以說是學校的?;?,也不乏追求者,大多數(shù)追求者都是一些社會上的盲流,每天騎著自行車堵在學校門口騷擾王雪。

  王雪家庭背景那是相當強大了,有錢有權(quán)的父親和哥哥,在當?shù)囟己苡忻?,可以說聲望極高,王雪還沒高中畢業(yè)就被父親的同事林叔叔相中,硬要和王雪父親成為親家,王雪天生叛逆,本身就非常反感林公子,這個林公子可以說是當?shù)貝喊裕讨赣H的權(quán)利在蔬菜市場為所欲為,無人能治了他。

  王雪哥哥和父親都很討厭這個林公子,但是表面上不能表現(xiàn)出來,因為每天還要面對上司林叔叔。

  這個老林頭眼看就要退休年紀了,但是其位子的號召力還是有的,所以王家父子很是懼怕,也不敢輕易得罪,老林頭以王雪嫁到林家為籌碼,答應(yīng)王家父子在自己退休后保薦老王頭和王雪哥哥榮華富貴衣食無憂,威逼利誘下的王家父子不從也得從了。

  就這樣下鄉(xiāng)中的王雪和劉永軍正在熱戀之時被老王頭強行分開,永不見面,這也成了王雪和劉永軍一輩子的心結(jié)遺憾。

  性如烈火的老劉頭劉春浩發(fā)過話,就是王雪回頭那天,也別想進入老劉家大門半步。

  兩個相愛的人在一九八一年分開了,分開后的王雪在家庭的壓力下和林公子步入婚姻殿堂,這邊的劉永軍知道王雪結(jié)婚后,也決定不再等了,在老劉頭介紹下認識了星云媽媽劉桂英,同一年劉永軍和劉桂英也結(jié)婚了。

  婚后的王雪過的并不幸福,每天面對喝醉的林公子無理取鬧,打罵王雪更是家常便飯,過了幾年的短暫婚姻王雪終于靠到這個老林頭退休了,父親和哥哥在老林頭曾經(jīng)的承諾下順利上位。

  所謂人走茶涼,這句話就是一萬年以后也適用。

  老林頭退休第二天,王雪一紙訴狀把林家父子舉報了,被舉報的老林頭回到原單位還以老領(lǐng)導(dǎo)的身份吆喝曾經(jīng)的手下人為自己辯護洗白,可時局早已改變了,現(xiàn)在是王家父子說了算了,所以沒人理會老林頭的瘋話。

  一九九零年由于王雪舉報林家父子罪名成立,轟動一時的林家父子也走到了人生的盡頭,就這樣郁郁而終。

  解放的王雪坐著火車離開了家鄉(xiāng),打算去BJ闖一闖,就在離開老家一年后,老王頭病危,王雪急忙從BJ趕回來照顧父親,正好趕上正月十五,醫(yī)院后面就是文化館的冰燈會,這才想下來散散心,沒想到遇見了劉永軍,想起和劉永軍曾經(jīng)的點點滴滴,忍不住淚水哭了出來,之后的事,劉桂英都知道了。

  朝英杰,孫大海,朱國生在聽完好哥們劉永軍的敘述后,也紛紛表示王雪真的很可憐,這老哥三個勸誡劉永軍要克制一下,畢竟自己也有自己的家庭和婚姻生活,孩子都這么大了,千萬別做后悔的事。

  劉永軍知道這哥們幾個對他好,為他著想,苦苦一笑說道:明天有時間,你們?nèi)齻€陪我去趟醫(yī)院看望一下老王頭,哥三個聽了也點頭答應(yīng)了。

  正月十六上午,工人胡同的四位爸爸起來的非常早,都說單位有事,早飯都沒吃就出發(fā)上班了,這個假象太明顯了,老劉頭和老朱頭早已看透,平時這幾人恨不得能晚去一分鐘是一分鐘,今天怎么這么勤快,肯定有貓膩。

  果然上午九點四十五分(這個時間是爸爸自己回憶說的,為什么記得這么清楚呢,是因為朱國生中間刻了一個章,刻完章正好走到醫(yī)院門口和朝英杰,孫大海,劉永軍匯合正好是這個時間)四位爸爸集合走進王雪父親病房看望老王頭。

  劉永軍在單位表現(xiàn)異常,引起了媳婦劉桂英的懷疑,隨后劉桂英騎著自行車悄悄跟在劉永軍后面,親眼見到了四位爸爸集合在醫(yī)院門口,接著也跟了進去。

  劉桂英親眼見到劉永軍帶著他的三個好哥們買著大包小包的營養(yǎng)品去看望一個老頭,老頭的床邊坐著王雪,這可把劉桂英氣壞了,一向沖動不計后果的她沖進了病房,搶過營養(yǎng)品憤恨地摔到地面上,幾位爸爸還沒弄明白咋回事呢,劉桂英挽起袖子就開撓,給劉永軍臉上撓了幾條道子,王雪上前阻攔,讓孫大海拽過來擋在身后了。

  劉桂英一看更急了,呼喊著孫大海的名字,好呀你個孫大海,你還幫你哥們護著這個小狐貍精啊,你等我回去不告訴趙丹的,說完,繞到孫大海身后直奔王雪臉頰。

  朝英杰和朱國生一看事不好,這樣下去丟人是小,鬧到派出所讓單位知道就是罪過了,二人靈機一動架著劉桂英出去了,孫大海和劉永軍趁機跑了。

  醫(yī)院的走廊里,劉桂英的罵聲還在回響,國生和英杰二人為了劉永軍也是拼了,給劉桂英架出去后,一頓安撫,劉桂英還是不消氣,邊罵邊說,我知道你們?yōu)槲液?,但是你們還是想著你們那個不要臉的哥們,我呸!氣哄哄地走了。

  回到家的劉永軍臉上的傷讓老劉頭看到了,問了兒子事情經(jīng)過后,劈頭蓋臉給劉永軍一頓臭罵。

  老朱頭在大墻另一側(cè)喊老劉頭過來下棋,少生那閑氣。

  孫大?;丶也迳洗箝T,告訴趙丹誰叫也別開門,直奔里屋。

  老朱頭和老劉頭在院子里下棋,就聽見劉桂英把自行車扔墻上的聲音,老朱頭示意老劉頭回去看看,別兩口子打起來,劉春浩說:快下你的象棋吧,上一輩不管下一輩的事。

  趙丹給孫大海拉起來問咋回事,沒等孫大海說呢,就聽劉永軍家窗戶玻璃哐鏜一聲,孫大海心想完了,事大了,就和趙丹跑出去勸說劉永軍夫婦。

  玻璃的脆響驚動了胡同幾家人,剛進胡同口的朱國生和朝英杰一看打起來了,急忙跑進永軍家勸架,大伙聞訊趕來,見到劉桂英自己在那砸玻璃呢,劉永軍就一直在炕里躺著不動,老劉頭也不靠前。

  這哥三個硬著頭皮走上前勸導(dǎo)劉桂英,氣頭上的人胡作非為是正常的,但是也得聽人勸才行,劉桂英一通砸,見劉永軍沒反應(yīng),這哥三個還不停勸導(dǎo),也就收手了,一句話不說進屋了。

  老朱頭和老孫頭喊道:行了,行了,都別看了,你們都沒事???趕緊回家做中午飯,說的幾個媳婦扭頭走了。

  哥三個一看這情景,商量去市場買玻璃給劉永軍家安裝上,要不然多冷啊,凍壞孩子就不好了。

  英杰和國生去市場割玻璃去了,留下孫大海在院子里收拾玻璃的碎渣子,中午飯這哥四個誰也沒吃,安完玻璃,四個人去電影院胡同里吃羊肉串喝悶酒去了,幾個媳婦也沒管,不知道咋回事,劉桂英還不說。

  劉桂英這么一鬧,心情舒暢多了,老劉頭和老劉太太也不出頭,任由自己折騰,醫(yī)院里孫大海擋在王雪前面那一下,讓王雪銘記在心,這個好哥哥她是記住了,也為有權(quán)埋下了種子。

  電影院的胡同燒烤里,哥四個擼著肉串,喝著啤酒,訴說著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大家告訴劉永軍回家千萬要順著劉桂英,今天這么一鬧,大家都怕了,沒想到劉桂英這么猛,挺辣,還不講理。

  永軍低頭嘆氣說:我都習慣了,結(jié)婚這些年我一直忍讓她,有了星云后,她更火爆了,可能是生孩子后留下的后遺癥吧,這個劉桂英太容易激怒了,我也怕,說完一口氣喝了大半瓶啤酒。

  孫大海一把拉住永軍手,說道:永軍兄弟,今天不拼你酒,咱們哥幾個喝開心了就行,你別自己一個人喝悶酒,也帶我們哥三個一起,說完喊燒烤老板又來三十串瘦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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