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聲巨響,小由“砰”的......一屁股坐在鋼琴鍵盤上,頓時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在屋內(nèi)女主人下一秒即將露出驚恐抓狂的表情時,她又是一個彈射,從價值幾百萬的琴鍵上猛地高高竄起,飛速閃到一旁。
禍已闖,見事態(tài)頗有些無法挽回的意思,她忙尷尬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嗚嗚~”
待小姨和小姨夫露出懷疑的目光,拉著阿司在一旁說話時。由小六沖著姑奶奶就是一頓低聲咆哮:“姑奶奶!你推我干什么!你知道那架鋼琴有多貴嗎?!”
我平靜地看著她,理直氣壯地回答:“不知道啊~”
“三百萬?!?p> “哦~”
“那你現(xiàn)在知道了?!?p> “可我又沒用屁股去坐它~”
“......,嗚嗚~”
“好了~”,我安慰她:“不是你自己說想近距離接觸一下的嗎?”
“那也不是用屁股~,嗚嗚~”
不一會兒,小姨走過來,上下打量著我們。
顯然是因為方才小由對她愛琴做出的“親密舉動”,從而導(dǎo)致小姨對我們由老板的能力也產(chǎn)生了某些不確信的想法。
“不知道二位看出來什么沒有?”
“檢查過了,鋼琴沒什么問題。”,我微笑著搶答。
眼看本姑娘搶了她的話,小由瞪了我一眼,隨后又沖著主人家尷尬一笑:“琴確實......沒什么問題。就是不知道琴譜還在不在,方便我們看一眼嗎?”
小姨道:“前兩天琴譜已經(jīng)被我燒掉了。”
“啊~,這......”,小由無奈地看了看我。
哼,剛才還瞪我來著......
見我不搭理她,對方顯得有些頹,似乎是在糾結(jié)。琴譜也燒掉了,鋼琴怎么看也沒有問題的樣子,看不出癥結(jié)所在的她只好繼續(xù)問小姨:“確定琴譜燒掉以后,家里還是不太安寧嗎?”
聽她這么問,小姨越發(fā)的懷疑由老板了,連回答都顯得有些不耐煩:“是啊,就今天我老公還是在畫室醒的?!?p> “畫室?”,小由一個機靈,好似突然想到什么,忙追問:“對了!之前說這架鋼琴是放在畫室里的是嗎?”
“是啊~”,小姨撫摸著自己的愛琴,感慨著說道:“如果不是因為家里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也不會將它搬到這倉庫里來?!?p> 倉庫?我和小由同時看向周圍。
白色墻壁上灰色板面凸起形成某種藝術(shù)效果,強上懸掛著幾張簡單的景致油畫。墻體間有燈帶隱藏,地板上鋪著厚重的羊絨地毯,一看就是上好材質(zhì)。
這里的空間簡單大方,擺件也是頗有現(xiàn)代藝術(shù)氣息,架子上一張破碎的黑色鏡面均勻裂開,仿佛渾然天成。
剛進(jìn)門時,由小六還跟姑奶奶我吹噓這就是人類藝術(shù)家追求的什么破碎感,敢情這地方本來就是存放破碎玻璃的“垃圾容納場”。
有錢人的世界就是這么不可理喻,我說怎么一進(jìn)門也沒見滿屋子的黑色顏料呢,好在尷尬的也不是我。于是只有由小六受傷的世界達(dá)成了......
她指著不遠(yuǎn)處的黑色玻璃鏡面,微微顫抖著問道:“請問那是什么呀?”
突如其來的一個不相關(guān)問題,問得小姨都有寫茫然了:“碎相框啊,不明顯嗎,怎么了......還是說它有什么問題嗎?”
抽了抽嘴角,由小六一時間愣在了原地,大概是臉皮子過不去吧......
還是年紀(jì)小,膚淺了不是,臉皮算什么~
也不好將主人家撂在當(dāng)場,我趕忙接過話茬:“放心吧~沒問題~,我們由老板就是覺得您家連一個玻璃相框都碎~得~那么的......高級,真心佩服呢~”
“哈哈,哪里哪里......”
不知道本姑娘的哪句實話戳中了對方的笑點,小姨臉色頓時比方才好上許多,邊笑邊拍打著我的胳膊:“你這個小姑娘真是會說話,哈哈......”
誠然我確實是在調(diào)侃由小六,不過這也值得她這么高興嗎?
看著她不斷拍打我胳膊的那只雪白如玉的手,我皺著眉頭回想一生,除卻那不著調(diào)的阿爹大伯和叔舅他們,好似至今無人敢這么對姑奶奶動過手。
而且她還叫我什么來著,小姑娘?這下輪到我的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
大約是看出姑奶奶的不適,阿司上前將他小姨拐走,推攘著走出門外:“小姨,你還是帶我們?nèi)ギ嬍铱纯窗蓗”
小姨家的畫室在三樓,不,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整個三樓就是畫室,難怪偌大的三腳架鋼琴能擺在畫室里。
據(jù)說是因為夫妻倆太過恩愛,所以小姨夫每次作畫之時,都習(xí)慣有自己的夫人在身旁彈奏一些舒緩的曲目,這樣容易產(chǎn)生源源不斷的靈感......?
初次聽聞此事時,我是無語的;而后當(dāng)看見一整個平層的“畫室”時,又覺得這么多空間不擺上一架大的物件著實是有些浪費了。
小姨夫也是勤勉,每日半夜從不間斷,才有了我們今日所見這樣震撼的場面。
四周的墻面也不管原來是什么顏色,總之現(xiàn)下就是黑色,因著不是油漆刷上去的,未有十分的均勻,所以依稀可以辨別原本底色的白。
空間內(nèi)移除開三腳架鋼琴后,顯得很是空曠,或許原本就很空曠,因為除了畫架、畫作和一張凳子以外,這里也瞧不見其他的物件。
這里是小姨夫的地盤,當(dāng)事人再度見此場面依舊顯得異常地激動,扶著額頭,正悲傷地訴說著一些我們聽不懂的法語。
倒也不甚奇怪,經(jīng)過我的仔細(xì)觀察,連同畫架上幾幅尚未完成的作品似乎也慘遭其害,都是一筆一畫的心血啊,嘖嘖嘖......
阿司走到我身旁,小聲翻譯著他小姨夫嘴里那些嘰里咕嚕的話。
“他說他每晚都能做到同樣的夢,在夢里自己成為一代大師,還與莫奈、梵高齊名,暢游在藝術(shù)的海洋里,醒來后卻發(fā)生了這樣可怕的事情......”
“莫奈?梵高?誰?。俊?,我輕聲問道。
“就是外國的齊白石、徐悲鴻~”,他答。
哇哦,不愧是夢,夠異想天開的呀!我冷笑著吐槽:“夢是挺美。所以......他就把自己畫室作成了這樣?”
佯裝性地清咳了一聲,阿司用拳頭擋住自己淺笑的臉頰......
不過這里還真是有問題!不出意外癥結(jié)所在應(yīng)該就是這里。
至于理由么......
目光集中,焦點鎖定。我轉(zhuǎn)瞬看向自打上樓以后,就再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的御詭齋,由老板。
只見對方腳步虛浮,眼神失焦,像陷入夢游的傀儡一般,不斷向三樓角落里的一副油畫靠近著。
那是一條幽暗的鄉(xiāng)野小路,小路上擠滿著扭曲的人群,他們沒有五官都是背影,看上去十分詭異。
小路兩旁種植著玫瑰一樣的花朵,說盛開吧又蔫蔫兒的,感覺沒什么精神,說枯萎吧又紅得鮮艷欲滴。而且整幅畫除了花是鮮紅色的,還有一些暗紅的底色外,其他幾乎都是不同程度地黑。
最為離奇的是,不過剛注目了這副畫兩秒,我那雙擁有迷惑能力的貓瞳就自動產(chǎn)生了防御機制。綠眸變幻之間,本姑娘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好家伙,差點就著了這畫的道!
心中頓時一陣后怕......連忙一把拉回由小六,并捂住她的眼睛。
二人極速轉(zhuǎn)過身子來。這時阿司疑惑不解的看著我,同樣不知道發(fā)生何事的還有小姨和小姨夫,他們也是一臉茫然的望過來。
見他們沒什么反應(yīng),我便知道身后這副畫是個厲害的主。它是有選擇性攻擊的,大概越是......具有挑戰(zhàn)性的越是喜歡?!
于是連忙肅穆,道:“將這畫撤下來,再尋塊布蓋上?!?p> 不等小姨去尋布,阿司褪下自己的外套就將墻上那副詭異的油畫給蓋上并撤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