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主路中央放置著許多花壇,用以隔開上下出入的人群,兩旁則種植著許多樹木,風景不錯,只是現(xiàn)下我們誰都沒有這樣的心思,去關(guān)注這片丘陵的布局與風格。
經(jīng)過七八個大跳,我們越過幾條交錯的河溝和一些綠色植被,不一會兒似乎來到整個丘陵的中央地帶,這里有一座全身都是磚瓦拼湊的土黃色大樓,應該就是他們說的博物館。
正想四處尋找太平的蹤跡卻見整棟大樓竟都在泛出一種白色的光芒,可若仔細看,不難看出白色光芒最外圈的淡藍來。
淡藍色?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天薇身上的那套水藍色的天蠶絲繡裙,說起來,天薇的妖力就是淡藍色的。
一想到這里,我果斷沖著博物館內(nèi)沖去。
偌大的博物館此刻像是被下了某種禁制,一股強大的妖力正將其籠罩著,越是靠近,越是能感到壓力。來到大門處,我看見了一個人在門口苦苦支撐的天薇,瘦小的身子讓她看上去十分孤獨無助。
果然是她!而這股籠罩在博物館的禁制也正是她下的!
二話不說,我和黃彰跑過去用妖力,先替她一起加強這道禁制。等她注意到身旁的我們,確切的說是注意到我,臉上緊繃的神情,才終于有了一絲松快。
“汝窯姐姐~”
“天薇你在這里做什么?你哥哥呢?”,我問。
“哥哥和太平叔叔都在里面?!保牧μ?,她說話十分吃力。
“太平?你看見太平了?”,黃彰問道。
“你問他娘的什么廢話呢!不都說了,在里面么~”,姑奶奶沖著他就大罵。
吃癟的黃鼠狼放棄了提問,實則是以他的腦子,這種情況下,也不知道開口先問了什么比較合適。
我猜他大概想問: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你們也在這里?為什么要下一道禁制將他們都關(guān)起來?太平看見魘了沒?
然而姑奶奶如果料得沒錯的話,應該是有人請了天式來捉鬼所以他們才來的這里,于是就發(fā)現(xiàn)此地正是魘在作祟,而我們方才看見的靈光大漲,正是他們在相互纏斗;之后太平趕來,便積極加入其中。至于為什么要下禁制就更簡單了,一定是怕魘逃走,所以命天薇罩住整個大樓,以此防御。
不過想象是美好的,現(xiàn)實......卻TM是坑爹的!
下一秒就聽天薇用著吃奶的力氣敘述出事情的經(jīng)過,然而沒想到對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令我如遭雷擊,三觀盡毀。
她說:“魘調(diào)戲哥哥......”
什么?!我擦,那么勁爆!
“魘調(diào)戲哥哥,在夢里。把哥哥惹生氣了,就一路追殺它,后來它就鉆入了這座建筑,附身在玉石之上。哥哥找不到它,就命我將這里封住,說他要在里面一塊一塊石頭找......”
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和展開?這畫面,總覺得莫名有種喜感是怎么回事!
“然后呢?”,我問。
“然后太平叔叔就來了,他也進去了,說兩個人一起找概率大些......”
“那你怎么看上去如此疲累?”,心態(tài)即將崩塌的我繼續(xù)問道,寄希望能有些不同的展開。
擺出生無可戀的表情,對方緩緩回答:“可是我已經(jīng)堅持五個小時了~”
只聽胸腔內(nèi)發(fā)出“咔嚓”的一聲,姑奶奶的心態(tài)終于在這故事無語的展開下徹底崩裂!
“發(fā)......捂么......幾去......”,斷開妖力的輸送,我摸著碎裂的心臟,勉強從喉嚨里吐出幾個字來。
“汝窯姐姐,你怎么了?”,小可愛急忙問道。
“沒事,甭管她,她就是梗住了,一下沒緩過來?!保@時黃彰也撤了妖力,在一旁嘲笑的瞧著我,順口替我解釋。
“發(fā)......捂么......幾去......”,我斷斷續(xù)續(xù)又道。
看了看我,小可愛果斷選擇望向黃彰,希望能尋求翻譯:“她說什么?”
無奈地擠了擠鼻梁,黃彰快速回答:“她讓你放我們進去!”
不一會天薇就把禁制打開一條口子,我和黃鼠狼身子一側(cè)就走了進去。和天薇說得情況不同,從踏入這棟樓,我便察覺到了某些異樣。
按理說如果他們真的在找魘,那各自的妖力就該是平靜如水的狀態(tài),然而整個冰冷空曠的建筑物內(nèi)部卻存在一種紊亂的磁場波動。
這是妖才能感受到的,黃彰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這點,通過他的眼神示意,我開啟綠瞳后同樣感受到了四周妖力的流動,然而這些波動若有似無,似乎更像是......在另一處的異世界里。
發(fā)現(xiàn)不對,姑奶奶碎裂的心臟一瞬間就恢復如初,看來還是我料事如神,一想到這,心梗頓時就好了許多。
如果天式和太平是在和魘較量中,一切就變得情有可原起來,魘的造夢能力非同一般,一不小心就容易入它的套,進入夢的世界或者說是另一空間。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少數(shù)的地燈還開著,依稀冒出一些白光,周遭靜默無聲,平靜的仿佛置身水底,太安靜的氛圍壓迫著人的神經(jīng),有些微微傳不過去的感覺。
場館內(nèi)除了一些冰冷的玻璃,罩住那些陳舊的古玩,還有幾處假人打造的場景模擬外,幾乎找不到其他東西,然而正是那些仿造的如同真人般的假人,在姑奶奶綠幽幽的瞳孔中,顯得十分駭人。
突然感覺到自己衣角被一股莫名的力量一扯,我頓時心頭一凜。雖然從來無懼抓妖抓鬼,可驚嚇這種東西,無關(guān)已經(jīng)展現(xiàn)在面前的形態(tài),而是某種未知的形態(tài)帶來的恐懼。
正因為未知,從而顯得可怕,就像現(xiàn)下被未知力量纏繞的我。
不過考慮到走在我前頭是黃鼠狼那個臭屌絲,如果表現(xiàn)出任何的驚懼,一定會被這廝笑話死,于是乎姑奶奶還是壯著膽子回頭去看。
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姑奶奶要被氣死!
居然是黃彰那個家伙,我心中松下一口氣來,臉上則波瀾不驚給他送去一個白眼,誰知對方卻一臉淡然、心安理得地牽著姑奶奶的衣角不放。
“干什么!你小子不是能夜視嗎?”,我怒問。
“對付魘這種級別的,需要團結(jié)一致,我這是怕你走丟了。”,對方舔著個大臉回道。
“喂!你扯淡的技術(shù)還能再開天辟地一點嗎!”,我沖著他就是一頓吼。
見黃鼠狼慫成這樣,不知怎么姑奶奶頓時就不慫了。不僅不慫了,心情還十分愉悅,心情一愉悅,連大腦轉(zhuǎn)動得都快了。
這時,一個念頭突然從暢通無礙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方才還得意的表情頓時僵在臉上。
忍住惡心和不適,我伸出一根手指,在眼前這只獾的爪子上試探地點了點,感覺到溫溫的、很有彈性,可依舊不是很確定。
直到對方向中毒一般縮回掛在我衣角上的手,反過來沖我大吼:“你干嘛?!臭三八老實說你他娘的是不是覬覦小爺很久了?莫挨小爺,小爺就是再害怕,也不受你調(diào)戲!”
好了,這廝絕逼是真的。
一瞬間想掐死他的心太重,使得僅有的害怕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冷漠地盯著對方,咬牙切齒憋出三個字來:“別嚎了!”
對方依舊在嚷嚷:“你對小爺圖謀不軌還不許人家嚷嚷了?!”
我耐著性子解釋:“姑奶奶只是在確定你是不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小爺當然是真的?!?p> “那如果你是真的,走在我前面那個......”
一邊說著,一邊生怕黃鼠狼臨時落跑,我也反手拽住對方的胳膊,后退一步跟他擠在同一個水平線上,再緩緩轉(zhuǎn)頭去看。
隨著我的挪動,黃鼠狼沒了身前的遮擋,視線開闊之余,立刻也注意到了正站在我們兩個人前面的一道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