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臨月
咣鏘一聲,凈堂的眼睛閉上了。忽然暈了過去。
江臨月拿著熄滅的香爐氣喘吁吁地站在他后面,緊張道:“不好!這樣他不會就死了吧?”
清云探了探他的鼻息。
“沒事。您沒事吧?”
江臨月?lián)u頭:“咱們趕緊回去通知王爺吧?!?p> 清云和江臨月拿著小燈籠打開門,走廊不遠(yuǎn)處出現(xiàn)了一盞大白燈籠,是他們王府里的。
紅玉手上掛著披風(fēng)朝她們跑過來:“主子,你們怎么出來了?沒事吧……天哪!”
紅玉看到了室內(nèi)倒著一個高個僧人,滿臉張黃。清云和紅玉解釋情況的時候,江臨月順著紅玉拿的大燈籠的光線注意到了不對勁——
“等等,你們看,我們是三號房,可是旁邊怎么說五號房和七號房?”
清云思忖:“先前被那凈堂誤導(dǎo)了。這房牌應(yīng)該是六號的。”
“可是換這個有什么用呢?”
江臨月找到了真正的三號房前,卻發(fā)現(xiàn)門牌上掛著“六號”,里面還亮著一盞小燈。
似乎有人在里面。
紅玉用力敲了敲門:“里面是誰?這里是定給王爺?shù)亩U房!”
里面人站了起來,似乎有所驚動,燈驟然熄了。
卻沒有來開門。
江臨月感覺到事有蹊蹺,但是實(shí)在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凈堂只是為了輕薄自己,替換這兩個門牌又有什么意義?
三號房里有別的客人是很可疑,但不開門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今晚他們換個禪房睡就行。
于是江臨月?lián)]揮手,也不讓紅玉繼續(xù)叫門了。順手把門牌換回來,便去找蕭南夜。
原風(fēng)聽聞發(fā)生的事情,率先帶人跑去禪房捉拿流氓。江臨月披上披風(fēng),繼續(xù)等了一會兒。
不久,蕭南夜和南空和尚議事出來了。見到她等著,南空和尚抿嘴一笑。
倒也沒有多言語。
聽聞江臨月遇到的事,蕭南夜和南空和尚面上都是漸漸帶了怒氣。
蕭南夜拉起她,大踏步就往禪房走。
剛到了走廊門口,原風(fēng)就走了出來:“殿下,江侍妾,屬下在六號房里沒見到人?!?p> “沒人?”江臨月緊張起來。
“真的,那里頭沒人?!?p> 蕭南夜沒有懷疑她的意思,直接問道:“其他禪房都搜了沒有?”
原風(fēng)聞言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瞧了身后的僧人一眼。
南空和尚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諸位香客的房門都各自有鎖,倘若江侍妾句句屬實(shí),只要您封鎖這附近的出口,凈堂藏在哪里都一定會熬不住,被您抓獲。貧僧知您情急,不過還是要懇請您今夜莫要擾了其他香客休息。時候不早了。”
能夠夜宿白馬寺的香客大多非富即貴,來這里就是圖一個清凈。若是此事鬧大了,這些僧人多半還是害怕有損諸多香客和白馬寺的利益。對于成王名聲同樣有損。
南空和尚說的合乎情理,江臨月勉強(qiáng)點(diǎn)頭:“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jīng)逃出去了?!?p> 清云道:“迷情香對男子同樣有效果,凈堂吸得不少,會腿軟,就算跑了也跑不遠(yuǎn)?!?p> 蕭南夜似乎毫不在意,當(dāng)即低聲命令原風(fēng)去實(shí)施封鎖。
大隊(duì)人馬不僅封住了禪房區(qū)域,還要出白馬寺去,把白馬寺前后門都封起來。
南空和尚見狀皺起眉頭。
“成王殿下,您何必如此大動干戈?夜里萬一還有香客要來……”
“再有香客夜里進(jìn)來,都告訴他們,這兩日白馬寺只許進(jìn)不許出?!?p> 蕭南夜冷道。
顯然,哪怕是夜里長談?wù)埥痰睦嫌?,也無法使他放下今夜之辱。
江臨月倒是覺得安心了不少,雖然是興師動眾了些,可凈堂那花和尚無論跑到哪里,都是大禍害。如此里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住了,確保他們能趁早把他抓住,倒是最好的主意。南空和尚見到蕭南夜如此堅持,也只好不管。
又對蕭南夜道:“住持歇下得早,貧僧就暫代他替您二位鄭重道歉。若是捉獲凈堂之后發(fā)現(xiàn)一切屬實(shí),白馬寺定要給您一個交代?!?p> “交代倒是不必,此事只是一樁,誰知道那凈堂到底犯下過多少滔天禍?zhǔn)拢俊?p> 蕭南夜抿起嘴角。
在南空和尚的嘆息聲中,又道:“白馬寺也是時候重新整治一番了?!?p> 南空和尚素來愛云游四方,白馬寺只是其中一站,聞言倒也沒說什么。
只是鄭重其事地和蕭南夜告辭之后,背影搖晃地走了。
蕭南夜和江臨月跟著原風(fēng)去了六號房一看,香爐倒著,門也有被人撞過的痕跡,門鎖還落在門前。只是原本應(yīng)該在地上的凈堂,果然不見了。
江臨月拿起門鎖,蹙眉道:“妾身記得當(dāng)時到門邊還能聞見一股胭脂的香味,幫凈堂上鎖的應(yīng)該是個女人。只是這寺廟中都是男人,哪里有女人會幫凈堂做這種事呢?凈堂醒來逃出去之后,是不是在她的幫助下逃脫了?”
蕭南夜見著她煞有介事的表情,伸手上去輕撫她的眉頭。
帶著薄繭的手微熱的觸感讓江臨月有點(diǎn)臉紅。
“別怕?!彼f。
江臨月還要說什么,蕭南夜又道:“先跟本王去休息。你做的很好,不光用清云教你的功夫成功逃脫了,還記下了這么多細(xì)節(jié)。接下來的都交給原風(fēng)去查吧?!?p> 原風(fēng)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他們改住到了四號房。
禪房收拾好之后,江臨月先走進(jìn)去。蕭南夜忽然喊了一聲:“臨月?”
這好像是蕭南夜頭一次這么親昵地稱呼她……
江臨月怔了怔,肩上一輕。
蕭南夜伸手繞過她的脖頸,替她把披風(fēng)解了下來。
兩人進(jìn)去拉上門,在蒲團(tuán)上坐下了,他才撫摸著她的披風(fēng)道。
“上面都結(jié)霜了?!?p> 原來,她等了他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