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瓷器?”曹襄抓起一個宛若白玉一樣的小茶杯,認真把玩著,眼中滿是愕然:“感覺就像是玉杯一樣……”
“這是李侯親自動手燒制的一籮筐,其余的人按照他說的燒制辦法,燒制出來的都很粗陋。”李大刀說到這里,眼中對于某人的崇拜之色,也是濃烈到不可遏止了。
曹襄注意到了其他那些瓷器,看起來確實是很劣質(zhì),但是比起粗陶來說,卻已經(jīng)好了很多個檔次。
“李侯說,這些還只是試驗品,等整個燒制工藝完整穩(wěn)定下來之后,就要在這些瓷器表面涂抹上花紋和色彩,真正達到栩栩如生的地步?!?p> 曹襄放下如玉光潔的小茶杯,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的笑容:“侯府里,到處都有寶貝,可怎么感覺我進來以后,就一門心思地只知道吃呢?”
“平陽侯說笑了,安陽侯府里這么多吃食,不吃個滿意,誰又會關(guān)注這些東西呢?”一個女人的聲音忽然傳來。
曹襄眉頭一皺,他對這個聲音的主人倒是很熟悉,甚至可以說厭惡。
“這是你能來的地方?”曹襄轉(zhuǎn)身,很是不悅地看著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不遠處的韓嫣。
韓嫣吃吃的嬌笑:“安陽侯并沒有下令將下官拒之門外,也準下官各處行走之方便,不承想沖撞了曹侯,攪擾了您的雅興,是下官該罪?!?p> “這里堆放的瓷器,都是白凈如玉的好玩意兒,你的臟手最好別碰!”
曹襄的話語很是不善,韓嫣卻也只敢陪著笑臉,甚至還恭送曹襄離去。
整個漢帝國,韓嫣惹不起的人本就不多,但是曹襄絕對是最惹不起的那一個。
離開后院,曹襄頓時沒了多少食欲:“韓嫣這個王八蛋是怎么進來的?歡哥呢?他不好把人丟出去,我親自去,我就是把他丟茅坑里,也沒人會說什么?!?p> “讓貴人叫走了?!被羧ゲ∮崎e地舒展著身體,“聽大長秋說,卓文君和李敢一并入蜀之后,報紙又出現(xiàn)了一些別樣的問題……至于韓嫣,人家又不吃你的用你的,你為什么一定要和韓嫣過不去?”
曹襄哼了一聲:“我都想到會有人為他說情,可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你會為他說情?”
“上次李少君在這里被我和李侯一頓收拾,成了殘廢,他回去以后,就去找陛下告狀,韓嫣為歡哥和我說了不少好話,你看我什么時候是那種好壞不分的人?”霍去病說完后,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行了,看你這樣子,也要說自己又不知道,只覺得韓嫣惡心?!?p> 曹襄瞬間又有了食欲,盯上了油光滾亮,香氣撲鼻的烤羊排。
只是,他剛剛伸手出去,就被霍去病用筷子重重的敲到了手背,疼得他像是被毒蛇咬到了一樣。
“哎呀!你干嘛!”
“你想死就繼續(xù)吃?!被羧ゲM不在意的嘲笑一聲,抓起大塊滴油的羊排,有意呲溜著入口。
油脂從他嘴唇邊上分開,羊排骨肉分離的嘶嘶聲,聽得曹襄喉頭滑動,不住的吞咽口水。
霍去病似乎還覺得不過癮,有意把烤得焦脆的羊排骨含嘴里嗦了幾口,然后一抬手,丟給了邊上趴在地上等骨頭的旺財。
“??!我受不了了,你你你你!”曹襄站起身來,指著身后的四個護衛(wèi):“陪我去走走!”
霍去病很悠閑:“看好了,曹侯這個時候要是再吃過什么東西,我把你們四個人的腿都打斷!”
四個護衛(wèi)眼見曹襄心想什么都已經(jīng)被霍去病看穿,一時間有些惶恐地看向了曹襄。
曹襄又是狠狠地咽下口水,甩了甩衣袖,一臉郁悶地走開。
“哈哈哈!痛快!”霍去病重新抓起一塊羊排,正要往嘴里送進去的時候,一個婢女忽然快步走了過來:“阿郎,老夫人請您過去,說是有要事和你商議?!?p> “娘,您吃過了嗎?”霍去病笑嘻嘻的走了進去,就看到一個身穿鎧甲的男子,站在庭院里。
霍去病眉頭一皺的時候,屋內(nèi)就傳出衛(wèi)少兒的聲音:“為娘吃過了,去病你先進來?!?p> 霍去病大步走了進去,便看到衛(wèi)少兒一臉憂愁的坐在窗戶下。
“娘?怎么了?”霍去病眉頭緊皺,預(yù)感像是有什么不妙的事情發(fā)生一樣。
“你得上書,請求陛下在安陽侯府邊上,賜予你一座宅邸。”衛(wèi)少兒轉(zhuǎn)過頭來,很認真的看著兒子。
霍去病頭皮都有些發(fā)麻了:“娘?您說這事兒……”
“我兒,難道此舉不可行么?”
霍去病挺起胸膛來:“誰攆娘走了?”
“陳氏可不會看著娘一直住在這里,外邊院子里的人,你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毙l(wèi)少兒兩條蛾眉都像是變成了死蠶。
“誰出的餿主意?”霍去病坐了下來,“娘問舅娘說一聲,不就行了,為什么一定要驚動陛下?”
“韓大夫出的主意?!毙l(wèi)少兒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有些緊張,甚至不太自然。
“韓嫣出的主意?”霍去病很是不滿:“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為什么不直接賜予?”
“去病兒,朝堂有大勢,陛下不能過分偏袒了,照顧陳氏的想法,自然也要兼顧你姨母的想法???”
“行吧……”霍去病擺擺手:“娘還有別的事情嗎,沒有的話,就和兒一起去外邊吃烤羊排,歡……叔父做得極好,可不是尋常的庖廚能比得了的?!?p> “娘不好出去,讓人送些進來,也好給娘身邊這些小丫頭們解解饞,她們剛剛就已經(jīng)聞著風(fēng)兒流口水了!”衛(wèi)少兒的心情一下就好了起來。
霍去病笑著點頭,站起身來就快步往外走了去。
庭院中站著的那個盔甲男子看到霍去病大步流星的走了出來后,不知為何,忽然露出笑容的看著霍去病離去。
“夫人,那婚約的事情,可就是說定了?”
身穿盔甲的男子走進房門,恭敬無比的向著衛(wèi)少兒抱拳一禮。
“去病兒自會表奏陛下,請求賜予宅邸,其他的事情,也就不用我操心了,你們都應(yīng)該知道怎么辦吧?”
“老夫人放心,我家大女能與霍將軍成就良緣,乃是我們高攀了?!?p> 衛(wèi)少兒聽著這話,眉頭舒展一笑:“言重了,日后都是一家人,也就莫要再說誰高攀誰這樣的話,倒是我這兒,性格倔傲,我還擔(dān)心婚后對你家大女,會多有怠慢?!?p> “若是不能侍奉好夫君,那都是我家大女的責(zé)任,又怎么敢妄自責(zé)怪霍將軍?”
這人雖然是武夫,但卻生了一張好嘴,說得衛(wèi)少兒無比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