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都是月亮惹得禍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
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
轉(zhuǎn)演: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騙你沒商量。
時代前進(jìn)的腳步從不會在意個人的得失,千百年來,弱肉強(qiáng)食是恒古未變。
當(dāng)然,你也可以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體位,忍受著來自生活的花式?jīng)_撞。
北西七杠二號,春紅川菜館。
“呦,貴客呢,來就來,咋還提著東西呢?!?p> 徐春紅是個典型的川妹子,性格火烈且又是個聰明漂亮的女人,她常常說自個是被那瞎眼老娘當(dāng)豬兒賣出去的。
當(dāng)生活的重壓突然的壓在一個十七歲的少女肩上,她嘴里罵著賊老天,卻沒有向前方曲折迷茫的未來妥協(xié)。
她咬著牙一步步拖著那個為家庭的“累贅”,血淋淋的“啪嘰”撞到那個名為生活的“墻”。
她總說,自己有三個娃,兩個娃自個生的,另一個就是她嘴里成天著叨叨“沒出息”的丈夫。
俞彥僑一巴掌“啪”的扇在徐春紅的手上,又見一男一女的兩個娃從她屁股后面伸出頭,便從塑料袋掏出幾個蘋果塞在他們手里,
“啥都拿,您要膽肥天,去抓著個男人回來,看人老五收不收拾你!”
“切!我要抓男人,肯定第一個抓的就是你?!?p> 撇著嘴的徐春紅翻著那雙杏花眼,白了俞彥僑一眼。
又渡步至王嵐身旁,像是跟和自己姐們講話那般,挽著她的手俯耳輕言。
“當(dāng)家的,趕緊把那只五斤重的雞子宰了,今個僑兒擺桌子請客!”
徐春紅懶得搭理那貨,跑到后廚不知道忙活什么去了。
“她跟你說了啥?”
俞彥僑找了張大桌子,隨手幫王嵐拉開椅子后坐下,見她眼里冒著樂,還未等她回話,又扭頭朝廚房那大喊:
“多放點皮牙子,哦~就是洋蔥,這姑娘是北疆人。”
“說某個人是賊娃兒,讓我離你遠(yuǎn)點。”
咔嚓~俞彥僑點著煙,扭頭朝一旁吐了口白煙,有點混不吝,道:
“我嘛,確實是個賊娃?!?p> 王嵐雙手端著茶杯抿了口,斜視一眼,又聽他道:
“我專偷女娃,就好像你這樣滴,不漂亮我不偷?!?p> “德性!黑的跟鬼似的,哪個哈搓搓的女娃會看上你喔?!?p> “說不來川話,就別說,冒哈氣(傻)!”
這川話還是王嵐最近找班里同學(xué)練的,可這學(xué)的南轅北轍,說出來的效果就令人發(fā)癲咯。
……
“張哥,曉帥哥!恭喜恭喜??!”
一胖一瘦兩人冒著熱汗從川菜館外走進(jìn)來,俞彥僑起身將兩人迎了進(jìn)來。
給兩人身前各遞了杯高碎涼茶,主動問起最近境況。
原來,去年,張元拍攝的電影《媽媽》拿不到廠標(biāo),人就學(xué)國師(張一某)到外面去溜達(dá)一圈。
嘿,過去一看,片子在各大電影節(jié)一投,幾個獎杯一拿,
人張元、王曉帥向某些人表明他們不是在自嗨自樂,也證明人家不是玩票,是專業(yè)的。
五月十七日,張元執(zhí)導(dǎo)的《媽媽》獲得瑞士國際電影節(jié)導(dǎo)演特別獎。
六月十四日,《媽媽》獲柏林電影節(jié)最佳評論獎。
雖然只拿了兩個電影節(jié)的小頭獎項,但這極大的助力了兩位導(dǎo)演堅持下去的信念。
“嘿,僑子,咋就哥幾個自己聊,怎么不介紹下這姑娘呢,別冷落了人家,這算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姑娘!
鄙人,王曉帥。”
在京城這地界混的人,似乎都沾點那么些混不吝的脾性和喜歡開玩笑的基因。
“張元”人張元就比較正經(jīng)。
王嵐坐在那貨身旁,對他的朋友雖然第一次見面,也不怵,起身自個拿起啤酒倒了滿杯,朝兩人敬酒道:
“兩位哥哥好,我叫王嵐,您們叫我小王就行了,目前在讀學(xué)生,偶爾出去拍點戲?!?p> 說完,也是巾幗不讓須眉,“咔”的就喝光,可能第一次喝的這么猛,一下嗆著呢。
“咳咳~”
“嘿,都是朋友,你搞的上刑場一樣,你不是北疆人嘛,那不是從小喝馬奶酒長大,嘖嘖,酒量還得練哦!”
可能感覺有點丟人,王嵐被那貨刺撓一下,遂回懟著:
“你丫不是川省人,咋個不騎個熊貓來京城呢。”
“哈哈~”
張元、王曉帥兩人被逗樂了,也知道這姑娘不是個矯情的人兒,在之后的時間里,飯桌上的氣氛渲染不錯。
“嚯,這老板娘倍條順、盤兒靚!”
男人不管一開始多正經(jīng),最后的話題都得圍著雌打轉(zhuǎn)。
雙頰微醺的王曉帥,夾了一筷子花生米放在嘴巴里,嘚吧嘚吧嚼完咽下,那雙賊眼似無似有的隨著轉(zhuǎn)。
街上那么多菜館,人為啥非挑你這?
徐春紅是個充滿市井智慧的女人,她明白飯做的再香,能香過國營餐廳?環(huán)境再好,能好過那些外國酒店?
她曉得自個的優(yōu)勢在哪,漂亮!會說話!
在這個遠(yuǎn)遠(yuǎn)還稱不上是徐老半娘的年紀(jì)里,她打扮的嫵媚而又不俗,撩人心弦卻不失大方。
她就宛如嬉戲花叢的彩衣蝴蝶,一如片葉不沾身的李大俠。
就似后世的魚塘·塘主,微信添加幾百個的那種。
她和他的丈夫化身孫二娘及菜園子張清,只不過她要得不是人,而是人兜里的大團(tuán)結(jié)。
“弟妹,你現(xiàn)在在哪拍戲呢!”
酒局時間臨近尾聲,王曉帥有點酒精上頭,開始咋著舌頭說話了。
王嵐沒怎么喝,突兀聽到“弟妹”這話,饒是她個性大方,也不由得面色僵住。
俞彥僑不容她回話,直接搭話道:
“嘿,曉帥哥,我這喜糖還沒有發(fā)呢,這么著急叫弟妹呢?!?p> “哈哈~怪哥哥多嘴,我自罰一杯!”
王曉帥仰頭飲下滿杯,卻那貨又道:
“感情你擱這騙酒喝呢,不誠心,再罰一杯?!?p> “你倆消停點??!喝的差不多就得了,等會拌蒜(走不了路)了怎么回去?!?p> 張元除了拍電影比較瘋狂外,平時生活中是個知進(jìn)退的人。
“姐姐,那桌飯多少錢?”
天氣熱,吃的王嵐?jié)M臉冒著紅光,上完廁所出來的她,指著俞彥僑那桌,說著從兜里掏出幾張大團(tuán)結(jié),朝徐春紅搭著話。
“嘿,姑娘,這人爺們的事,你掏什么錢呢,再說了,僑子人也不會少我的,沒事啊,姑娘,你安心回去坐下??!”
王嵐伸手?jǐn)n了龍耳后秀麗的頭發(fā),嫣然含笑著,道:
“那人喝的五迷三道的,怕是得忘,您算算多少!”
徐春紅掃視一眼眼前這姑娘,心里大體也明白了,翻著眼前的賬本。
……
臨近深夜。
月亮掛在天角,地上兩人成雙。
“都是月亮惹得禍
那樣的月色太美麗太溫柔
……”
渾身冒著酒氣的俞彥僑走在前頭,落后兩個腳步的王嵐,跟個小孩子似的踩著他的影子。
聽到他嘴里哼哼唧唧,但聽的不太清楚,遂好奇道:
“你哼唧個什么勁???喝多啦!”
“你不知道踩人家影子長不高嘛?”
“呵呵,你都這么高,還想長到天上去??!”
“你到底在哼歌嘛?”
兩人習(xí)慣性的互懟,但王嵐還是止不住好奇再次道。
俞彥僑突然駐足在原地,后面跟著的王嵐冷不丁的撞到他懷里,卻聽他哼唱道:
“我承認(rèn)都是月亮惹得禍
……
偏偏似糖如蜜說來最動人
再怎么心如鋼鐵也成繞指柔
都是你的錯輕易愛上我”
夜色斑駁的銀色月光下,站在樹下陰影中的王嵐,
霎時,倜然突感口干舌燥,雙目緊縮,白皙的脖頸突兀的攀上紅霞,卻又突然眉眼帶笑。
噗嗤~
“你唱歌好難聽哦~”
似乎她憋著笑,但卻笑的彎了腰,又?jǐn)鄶嗬m(xù)續(xù)道:
“這首歌的詞…寫的…寫的挺好,就是人…唱的不怎么樣,哈哈~”
呼~
王嵐深呼吸一口氣,遂挺直腰桿,又伸手掐在他手臂上,不過力氣用的基本忽略不計,即道:
“呵,你個黑巴郎子(男孩)挺自戀的,誰喜歡你啊,還怪月亮惹得禍,真夠矯情的!”
說完,王嵐越過他身邊朝前走去,右手慢慢撫按在胸口,
因為那里正“砰砰”的跳個不停,她能感受到自個的耳垂?fàn)C的嚇人。
“喂,小心車啊!”
王嵐下意識的轉(zhuǎn)身,卻見身后空空如也,只有那個男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拉的很長。
“我喜歡你!
曼斯子尼亞西闊熱曼(北疆話·我喜歡你)”
王嵐像是受驚的兔子,身體下意識的作出規(guī)避,可那人更快,四目相對,又聽那人,說:
“如果要有理由支撐我去喜歡你的話,那就是我喜歡你。”
平時跟他懟天懟地的那個姑娘,現(xiàn)在鴉雀無聲。她認(rèn)為喜歡一個人,應(yīng)該是細(xì)水長流潤無聲的融化她/他。
那個人莽撞的闖進(jìn)了她/他的生活,只不過那個混不吝的男人更加勇敢的邁出那一步。
“唔~”
那張晶瑩泛著柔和月光的唇,突兀的被那個男人緊緊貼住。
……
啊~
待那個討厭鬼離開后,王嵐跟發(fā)了瘋似的沖進(jìn)校園,“唰”的跑回宿舍。
窗口后面帶著老花鏡的宿管阿姨撇著嘴,一副看透世間的神態(tài),低語著:
“嘖嘖,現(xiàn)在的這些小姑娘,好騙的很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