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暴露的哈利
時間回到今天早上，由于艾維斯和赫敏不去霍格莫德了，于是就只剩下羅恩能給哈利打掩護，所以，哈利帶上了他的隱形衣和活點地圖，以防止意外。
吃完早飯后，當別人都朝門口走去時，哈利故意讓大家看到他在門廳里順著大理石樓梯上去了。
“再見！”哈利對羅恩喊道，“等你回來再見！”
羅恩咧嘴一笑，眨了眨眼睛。
哈利快步爬到四樓，一邊走一邊從口袋里抽出活點地圖。他蹲在獨眼女巫背后，展開地圖，有個小黑點正在朝他這邊移動。哈利瞇眼細看。黑點旁邊的小字寫的是“納威·隆巴頓”。
哈利迅速拔出魔杖，低聲念道：“左右分離！”他把背包塞進雕像中，但自己還沒來得及爬進去，納威已出現(xiàn)在拐角了。
“哈利！我忘了你也不去霍格莫德！”
“嘿，納威！”哈利迅速離開雕像，把地圖塞回口袋里，“你打算做什么？”
“沒事做，”納威聳聳肩，“想玩噼啪爆炸嗎？”
“呃——現(xiàn)在不行——我要去圖書館寫盧平布置的那篇關(guān)于吸血鬼的論文——”
“我跟你一起去！”納威高興地說，“我也沒寫呢！”
“呃——等等——對了，瞧我這記性，我昨晚已經(jīng)寫完了！”
“太好了，你可以幫幫我！”納威說著，圓臉上顯出焦急的神情，“我根本沒搞懂大蒜那一節(jié)——人們是必須吃大蒜嗎，還是——”
他突然住口，輕輕倒吸了一口氣，望著哈利的身后。
是斯內(nèi)普。納威急忙躲到哈利的后面。
“你們兩個在這兒干什么？”斯內(nèi)普停住腳步，掃視著兩人，“在這里碰頭真是奇怪——”
令哈利極度緊張的是，斯內(nèi)普的黑眼睛朝他們兩邊的房門一掃，然后把目光射向了獨眼女巫。
“我們不是——在這兒碰頭，”哈利說，“我們只是——正好碰到了?！?p> “是嗎？”斯內(nèi)普說，“你慣于在別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xiàn)，波特，而且很少有正當理由……我建議你們兩個回格蘭芬多塔樓去，那才是你們該待的地方?！?p> 哈利和納威馬上逃走了，一句話也沒說。來到拐角處，哈利回頭看了看，斯內(nèi)普正用一只手撫摩著獨眼女巫的頭部，仔細檢查。
哈利在胖夫人跟前終于把納威甩掉了，他把口令告訴了納威，然后假裝自己把吸血鬼論文忘在圖書館了，又折了回來。到了巨怪保安的視線以外，他重新抽出地圖，舉到眼前查看。
四樓走廊上似乎沒人了，哈利仔細搜索了一番，看到標著“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的小黑點已回到他的辦公室，不覺大大松了一口氣。
他飛奔到獨眼女巫跟前，打開她的駝背鉆了進去，滑到石頭滑道的底部，撿到了他的書包。然后他消掉活點地圖上的字跡，撒腿跑了起來。
哈利紋絲不露地藏在隱形衣里，來到蜂蜜公爵門外的陽光下，捅了捅羅恩的后背。
“是我?！彼÷曊f。
“怎么這么晚？”羅恩悄聲問。
“斯內(nèi)普在那兒轉(zhuǎn)悠?！?p> 他們沿著大街走去。
“你在哪兒？”羅恩不停地從嘴角發(fā)出聲音輕輕說，“你還在那兒嗎？這種感覺好怪……”
走進郵局，羅恩假裝詢問給埃及的比爾發(fā)一只貓頭鷹要多少錢，讓哈利有時間好好參觀。許多貓頭鷹棲在那里向他輕聲叫喚著，起碼有三百只。從大灰梟到斯科普小貓頭鷹(“僅送當?shù)剜]件”)，什么都有，斯科普小得都可以托在哈利的掌心里。
接著他們?nèi)チ俗艨?，店里擠滿了學生。哈利不得不十分小心，免得踩到別人引起恐慌。那里有許多惡作劇和變戲法用的材料，能滿足弗雷德和喬治最異想天開的念頭。哈利悄聲告訴羅恩要買什么，并從隱形衣下面給了他一些金幣。離開佐科時，他們的錢包比來時輕了許多，但每入口袋里都塞滿了糞彈、打嗝糖、蛙卵肥皂，每人還有一只咬鼻子茶杯。
天氣很好，涼風習習，兩人都不想待在室內(nèi)，就走過三把掃帚酒吧，爬上山坡去看尖叫棚屋，那是英國鬧鬼鬧得最厲害的一座房子。它比村子里的其他房屋稍高一些，白天看著也有點瘆人，窗戶都封上了，花園里野草叢生。
“連霍格沃茨的幽靈都躲著它?！绷_恩說，他們倆靠在籬笆上，抬頭望著棚屋，“我問了差點沒頭的尼克……他聽說有一幫非常粗野的家伙住在這兒。誰也進不去。弗雷德和喬治顯然試過，但現(xiàn)在所有的入口都被封了……”
哈利爬山爬得渾身發(fā)熱，正在考慮把隱形衣脫掉幾分鐘，忽然聽見附近有說話聲。有人從山對面向著棚屋爬了上來。過了一會兒，馬爾福出現(xiàn)了，后面緊跟著克拉布和高爾。馬爾福在說話。
“……應(yīng)該就快收到我爸爸的貓頭鷹了，他要去出庭跟他們說我的手臂……說我三個月都不能用這只手臂……”
克拉布和高爾嘿嘿傻笑著。
“我真希望能聽到那個毛乎乎的大蠢貨努力為自己辯護……‘它是無害的，真的——’那頭鷹頭馬身有翼獸死定了——’”
馬爾福突然看到了羅恩，蒼白的臉上綻出一個惡意的笑容。
“你在干什么，韋斯萊？“
馬爾福抬頭望著羅恩身后搖搖欲倒的棚屋。
“你大概很愿意住在這里吧，韋斯萊？夢想著有你自己的臥室？我聽說你全家都睡在一個房間里——是真的嗎？“
哈利抓住羅恩袍子的后背，不讓他朝馬爾福撲過去。
“交給我吧。”他對羅恩耳語道。
這個機會太好了，絕對不能錯過。哈利躡手躡腳地走到馬爾福、克拉布和高爾身后，俯身從路上抓了一大捧泥巴。
“我們正在談?wù)撃愕呐笥押８?，”馬爾福對羅恩說，“努力想象他會對處置危險生物委員會說些什么。你認為他會哭嗎？當他們砍掉他那頭鷹頭馬身有翼獸的——”
啪！
馬爾福的腦袋往前一傾，他那淡金色的頭發(fā)上突然全是泥漿，直往下滴答。
“什么——?”
羅恩笑得前仰后合，不得不抓住籬笆讓自己站穩(wěn)。馬爾福、克拉布和高爾傻瓜似的原地轉(zhuǎn)著圈，狂亂地四處搜尋。馬爾福拼命想把頭發(fā)擦干凈。
“剛才是什么？誰干的？”
“這兒經(jīng)常鬧鬼，是不是？”羅恩用談?wù)撎鞖獾目谖钦f。
克拉布和高爾顯得很害怕，他們隆起的肌肉對付鬼魂就沒有用了。馬爾福瘋狂地掃視著周圍荒無人煙的景象。
哈利從小路上悄悄向前走去，一個特別臟爛的水塘里有一些發(fā)臭的綠色淤泥。
啪！
這次克拉布和高爾分到了一些。高爾氣急敗壞地原地跳著，想把爛泥從他那呆滯的小眼睛里揉掉。
“是從那兒過來的！”馬爾福擦著臉說，盯著哈利左邊約六英尺的地方。
克拉布跌跌撞撞地走過去，長胳膊像僵尸那樣伸著。哈利閃身繞開，撿起一根木棍，拋到克拉布的背上。哈利不出聲地笑彎了腰?？死寄_尖點地來了個空中轉(zhuǎn)體，想看清是誰扔的。由于只能看見羅恩，他就朝羅恩撲了過去，但哈利把腿一伸，克拉布絆了一跤，他的大腳板勾到了哈利的隱形衣。哈利感到有人猛力一扯，隱形衣從他的臉上滑落下來。
一瞬間，馬爾福直勾勾地瞪著他。
“啊——！”他指著哈利的腦袋大叫，然后掉頭沒命地朝山下跑去，克拉布和高爾緊隨其后。
哈利把隱形衣拉好，但后果已經(jīng)釀成。
“哈利！”羅恩踉蹌地走上前，絕望地看著哈利剛剛消失的地方，“你快跑吧！要是馬爾福告訴了別人——你最好趕緊回城堡，快！”
“再見。”哈利沒再說別的，順著小路向霍格莫德飛奔而去。
馬爾福會相信他看到的那一幕嗎？會有人相信馬爾福嗎？沒有人知道隱形衣的事——除了鄧布利多。哈利的胃里翻騰起來——鄧布利多會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馬爾福說了——
回到蜂蜜公爵，下到地窖，走過石頭地板，鉆進活板門——哈利扯下隱形衣夾在胳肢窩里，沿著地道全速狂奔……馬爾福會先到的……他找到老師要花多長時間？哈利氣喘吁吁，肋下生疼，但他不敢放慢腳步，一直跑到了石頭滑道跟前。他必須把隱形衣丟在什么地方，如果馬爾福告訴了老師，那他可就怎么著也藏不住了——他把隱形衣藏在一個黑暗的角落里，然后開始盡快往上爬，汗?jié)竦碾p手在滑道邊上直打滑。他到了女巫的駝背里，用魔杖敲了敲它，把腦袋伸到外面，然后整個身體爬了出來。女巫的駝背關(guān)上了。哈利剛從雕像后跳出來，就聽到疾速的腳步聲正在臨近。
是斯內(nèi)普。他正快步朝哈利走來，黑袍子颼颼飄動，他停在了哈利面前。
“原來如此?！彼f。
他帶著一種壓抑著的得意神情。哈利努力裝作無辜的樣子，可是他很清楚自己臉上滿是汗水，手上全是泥濘，于是他忙把雙手插進了口袋里。
“跟我來，波特?！彼箖?nèi)普說。
哈利跟著他下了樓，趁斯內(nèi)普不注意，偷偷在袍子里面把手擦干凈。他們走下通到地下教室的臺階，然后進了斯內(nèi)普的辦公室。
哈利以前只來過這里一次，那次也是遇到了非常大的麻煩。打那以后斯內(nèi)普又搞到了幾樣黏糊糊的可怕東西裝在大口瓶里，都擱在他桌后的架子上，在火光中冷冷地閃爍著，增添了恐怖的氣氛。
所以說，他完全想不通，艾維斯和赫敏是怎么能夠和斯內(nèi)普和睦相處的。
“坐?！彼箖?nèi)普說。
哈利坐了下來，但斯內(nèi)普仍然站著。
“馬爾福同學剛才來找過我，講了一個奇怪的故事，波特。”斯內(nèi)普說。
哈利一言不發(fā)。
“他告訴我，他在尖叫棚屋碰到了韋斯萊——似乎是獨自一人。”哈利仍然一聲不吭。
“馬爾福同學說，他正在跟韋斯萊說話時，一大團爛泥砸到了他的后腦勺上。你認為那是怎么回事？”
哈利努力裝出略微有些驚奇的樣子。
“我不知道，教授?！?p> 斯內(nèi)普的目光像錐子一樣直盯著哈利的眼睛。這就跟要用目光制伏鷹頭馬身有翼獸一樣，哈利竭盡全力不眨眼睛。
“然后，馬爾福同學看到了一個奇異的景象。你能猜到是什么嗎，波特？”
“猜不到?！惫f，現(xiàn)在努力裝出一副天真好奇的語氣。
“是你的腦袋，波特，浮在半空中?！?p> 一陣長長的沉默。
“也許他該去找龐弗雷女士看看，”哈利說，“如果他有那樣的幻覺——”
“你的腦袋在霍格莫德做什么，哈利？”斯內(nèi)普輕聲問，“你的腦袋不可以進入霍格莫德。你身體的任何部分都不可以進入霍格莫德?！?p> “我知道。”哈利說，努力讓自己臉上不露出負疚或恐懼的表情，“聽起來馬爾福好像產(chǎn)生了幻——”
“馬爾福沒有產(chǎn)生幻覺，”斯內(nèi)普吼道，他俯下身，雙手按在哈利椅子兩邊的扶手上，他們的臉相距只有一英尺，“如果你的腦袋在霍格莫德，那你的身子也在那兒?！?p> “我一直待在格蘭芬多塔樓里，”哈利說，“就像你剛才說的——”
“有人能證明嗎？“
哈利沒有說話。斯內(nèi)普的薄嘴唇扭曲成一個可怕的微笑。
“好啊，”他直起身子說，“從魔法部長開始，所有的人都在努力保護著名的哈利·波特不受小天狼星布萊克的威脅?？墒侵墓げㄌ匾灰夤滦校屍胀ㄈ巳樗陌踩珦陌?！著名的哈利·波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絲毫不考慮后果?！?p> 哈利保持著沉默。斯內(nèi)普想刺激他說出真相，他不會那么做的。斯內(nèi)普沒有證據(jù)——目前還沒有。
“你跟你父親真是像極了，波特，”斯內(nèi)普突然說，眼睛里射出冷光，“他也是極其傲慢的，魁地奇球場上一點小小的才能就讓他以為自己比我們大家都高出一籌。帶著一幫朋友和崇拜者趾高氣揚地到處招搖……你們兩個真是相像得不可思議?！?p> “我爸爸沒有趾高氣揚，”哈利來不及控制自己，脫口說道，“我也沒有。”
“你父親也不大重視法規(guī)。”斯內(nèi)普乘勝追擊，瘦削的臉上充滿惡意，“法規(guī)是給小人物遵守的，不是給魁地奇冠軍遵守的。他的腦袋膨脹得——”
“閉嘴！”
哈利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股怒火沖遍他的全身，自從女貞路最后一夜以來他從沒有如此憤怒過。他已不在乎斯內(nèi)普那變得僵硬的面孔，以及他的黑眼睛里閃出的危險的光芒。
“你剛才對我說什么，波特？”
“我叫你閉嘴，不許說我爸爸！”哈利喊道，“我知道真相，明白嗎？他救過你的命！鄧布利多告訴我的！要不是我爸爸，你現(xiàn)在根本不會站在這兒！”
斯內(nèi)普的黃皮膚變成了變質(zhì)牛奶的顏色。
“校長有沒有告訴你，你父親是在什么情況下救了我的命？”他低聲問，“或者他認為那些細節(jié)對于寶貝波特那嬌貴的耳朵來說太不中聽？”
哈利咬住嘴唇。他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可又不想承認——但斯內(nèi)普似乎猜到了。
“我可不愿意讓你帶著對你父親的錯誤認識離開，波特。”他說，一個可怕的笑容扭曲了他的面孔，“你是不是想象出了某種英雄壯舉？那么讓我來糾正你一下——你那神圣的父親和他的朋友對我開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玩笑，要不是你父親在最后一刻膽怯了一下，那會置我于死地。他們的玩笑如果成功了的話，他就會被霍格沃茨開除?！?p> 斯內(nèi)普那口參差不齊的黃牙暴露了出來。
“把口袋翻過來，波特！”他突然喝道。
哈利沒有動，耳朵里嗡嗡作響。
“把你的口袋翻過來，不然我們直接去找校長！掏出來，波特！”
哈利嚇得渾身冰涼，慢慢掏出了在佐科買的那一袋魔術(shù)用品和那張活點地圖。
斯內(nèi)普撿起了佐科的袋子。
“是羅恩給我的?！惫贿呎f，一邊祈禱能有機會在斯內(nèi)普見到羅恩之前跟他通個氣，“他——上次從霍格莫德帶回來的——”
“是嗎？然后你就一直隨身帶著它們？多么動人啊……這又是什么？”
斯內(nèi)普撿起了地圖，哈利努力讓自己做到不動聲色。
“空白羊皮紙。”他聳聳肩說。
斯內(nèi)普把它翻了過來，眼睛盯著哈利。
“你當然不需要這樣一張破舊的羊皮紙吧？”他說，“我為什么不——把它扔掉呢？“
他的手朝火爐一揚。
“不要！”哈利馬上叫道。
“哦！”斯內(nèi)普的長鼻孔顫動著，“這又是韋斯萊同學送的一件珍貴禮物？或者是——別的什么？也許是一封信，用隱形墨水寫的？或者是——寫著如何能避開攝魂怪進入霍格莫德？”
哈利的目光躲閃了一下。斯內(nèi)普的眼睛放出光來。
“我來看看，我來看看……”他嘀咕著，抽出了魔杖，把地圖平攤在桌上。“顯示你的秘密！”他用魔杖點著羊皮紙說。
沒有絲毫反應(yīng)。哈利攥緊拳頭讓雙手不要顫抖。
“現(xiàn)出原形！”斯內(nèi)普用力敲了敲地圖，叫道。
紙上還是一片空白。哈利做著深呼吸，讓自己鎮(zhèn)靜。
“本院院長西弗勒斯·斯內(nèi)普教授，命令你現(xiàn)出隱藏的信息！”斯內(nèi)普用魔杖敲著地圖說。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書寫一般，地圖光滑的表面顯出了字跡。
“月亮臉向斯內(nèi)普教授致意，并懇請他不要把他那大得變態(tài)的鼻子伸到別人那里多管閑事?！?p> 斯內(nèi)普僵住了。哈利目瞪口呆地看著那行字。但地圖并沒有到此為止。更多的字跡在下面顯現(xiàn)出來。
“尖頭又子先生同意月亮臉的觀點，并要補充一句：斯內(nèi)普教授是個飯桶、丑八怪?！?p> 如果現(xiàn)在的情況不是這嚴重的話，這倒是滿好玩的。后面還有……
“大腳板先生在此表示吃驚，那樣一個白癡居然當上了教授。”哈利驚恐地閉上了眼睛。等他睜開眼時，地圖已經(jīng)顯出了最后的
話。
“蟲尾巴先生向斯內(nèi)普教授道日安，并建議他洗洗頭發(fā)，大泥球?！?p> 哈利等著大難臨頭。
“好啊……”斯內(nèi)普輕聲說道，“我們來查一查……”
他大步走到壁爐邊，從壁爐臺上的瓶子里抓了一把閃閃發(fā)光的粉末，拋進火焰中。
“盧平！”斯內(nèi)普向火中喊道，“我有話要說！”
哈利完全被搞糊涂了，他盯著爐火，火中出現(xiàn)了一個大大的身形，在高速旋轉(zhuǎn)。幾秒鐘后，盧平教授從壁爐里爬了出來，撣著他那舊袍子上的爐灰。
“你叫我，西弗勒斯？”盧平溫和地問。
“當然?！彼箖?nèi)普的臉都氣歪了，他大步走回桌邊，“我剛才叫波特掏出口袋里的東西。他帶著這個?！?p> 斯內(nèi)普指著羊皮紙，月亮臉、尖頭叉子、大腳板和蟲尾巴先生的話還在紙上閃閃發(fā)亮。盧平臉上現(xiàn)出了一絲古怪的、詭秘的表情。
“怎么說？”斯內(nèi)普問。
盧平繼續(xù)盯著地圖。哈利覺得盧平在迅速地思考著什么。
“怎么說？”斯內(nèi)普又說，“這羊皮紙上顯然充滿了黑魔法。而這應(yīng)該是你精通的領(lǐng)域啊，盧平。你估計波特是從哪兒搞到這種東西的？”
盧平抬起頭，目光十分微妙地朝哈利這邊瞥了一眼，警告他不要插嘴。
“充滿了黑魔法？”他溫和地重復道，“你真的這么想嗎，西弗勒斯？在我看來這好像只是一張會侮辱任何讀它的人的羊皮紙，幼稚無聊，但顯然沒有什么危險吧？我猜哈利是從一家玩笑商店里搞來的——”
“是嗎？”斯內(nèi)普氣得臉都僵硬了，“你認為玩笑商店能給他提供這種東西？你不認為他更可能是直接從制造者那里得到的？”
哈利不明白斯內(nèi)普在說什么。盧平似乎也不明白。
“你是說，從蟲尾巴先生或者這幾個人當中的一個？”他問，“哈利，你認識這些人嗎？“
“不認識?！惫R上說。
“看到了吧，西弗勒斯？”盧平轉(zhuǎn)身對斯內(nèi)普說，“我看它像是佐科的產(chǎn)品——”
正在此時，羅恩沖進了辦公室。他上氣不接下氣，直沖到斯內(nèi)普的桌前，捂著生疼的胸口，努力想說話。
“我——給——-哈利——的，”他呼吸艱難地說，“在佐科——買的……好久——以前……”
“好了！”盧平雙手一拍，愉快地看看大家，“這似乎就清楚了！西弗勒斯，我把這個帶回去，好嗎？”他折起地圖，塞進自己的袍子里，“哈利、羅恩，跟我來，我需要談?wù)勀瞧碚撐?。請原諒，西弗勒斯——?p> 離開辦公室時，哈利不敢看斯內(nèi)普。他、羅恩和盧平一直走到門廳才開口說話。哈利轉(zhuǎn)向盧平。
“教授，我——”
“我不想聽解釋?！北R平簡單地說。他掃視了一下空蕩蕩的門廳，又壓低了聲音說:“不過我恰好知道這張地圖是許多年前費爾奇先生沒收的。是的，我知道它是地圖。”看到哈利和羅恩驚奇的表情，他補充道:“我不想知道它怎么到了你們手里。但我非常震驚你竟然沒有把它交出去，尤其是在上次有一名學生把城堡的信息隨便亂扔之后。我不能把它還給你了，哈利?！?p> 哈利已有心理準備，他顧不上提出抗議，一心只想問個明白?！八箖?nèi)普為什么認為我是從制造者那里得到的？”
“因為……”盧平猶豫著，“因為這些地圖制造者可能想把你引出學校，他們會覺得這非常有趣。”
“你認識他們嗎？”哈利問，一臉欽佩的神情。
“見過?！彼唵蔚卣f，然后異常嚴肅地望著哈利。
“別指望我下次還會替你掩飾，哈利。我沒法讓你把小天狼星布萊克當回事，但我以為你在攝魂怪靠近時聽到的聲音會對你有比較大的作用。你的父母犧牲了生命保護你，讓你活下來，哈利。用這種方式報答他們真不應(yīng)該——為了一袋魔術(shù)把戲用他們的犧牲去冒險?！?p> “啊，艾維斯，赫敏，你們晚上好啊?！北R平這時看到了走來的艾維斯和赫敏，露出了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