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對郝言說:“你親眼見到有顧客來買畫,不過那也只是曇花一現(xiàn)。你不知道,這一個多月來,不要說一張畫,我一點東西,就是一根筆也沒有賣出去。實際,半年之前銷售的就斷斷續(xù)續(xù)。我實在撐不住了,把這個店盤出做餐飲了?!?p> 郝言在店里轉(zhuǎn)了一圈,拍打著里面的畫具,沒想世事無常,這里倒閉了。
“你既然想賣畫,我把那天那個胖子客戶介紹給你。”老板好心的想要給郝言介紹一下自己的客戶。
郝言表示感謝,但沒有答應(yīng),說作品自己去賣。
老板嗯了一聲,走進后面的庫房。
許玉咬牙切齒的問,郝言為什么不讓老板幫助找客戶。
郝言說:“老板肯定會自己花錢組織一個飯局,請那天的胖子來。胖子對自己的畫什么意見還得看他的臉色。如果胖子不高興,會對老板長期積累下來的人情不利。自己已經(jīng)打擾老板這么多時間,就不能再打擾他了。人情世故,就跟咱們的創(chuàng)作一樣,使用別人的總不是那么舒服。”
許玉覺得也是,自己剛才是太為郝言著急了,現(xiàn)在才領(lǐng)略其中的苦衷。
雖然沒能銷售畫作,郝言和許玉,一起幫助老板把庫房的東西清理完畢,裝到了一輛汽車?yán)?。等到下一個老板過來做了交割。
“人生相聚就是緣分,晚上,我請你們吃飯?!?p> 老板請郝言和許玉吃了散伙飯,散伙飯去了木城有名的全驢宴,花了五百來塊,價格不低。雖然是散伙飯,但三個人的情緒也跟這餐費一樣都不低,說說笑笑的很開心。
晚飯后,已經(jīng)晚上八點了。
郝言和許玉走在寒冷的晚上。今天晚上寒風(fēng)特別大,路燈都透著一層冷氣。地面上早就已經(jīng)被風(fēng)橫掃過數(shù)次,已經(jīng)沒什么落葉紙片,大地茫茫真干凈。
行人也稀少的很,只有奔忙于生存的人才在這樣的夜里出來。馬路邊都是聳立的高樓,里面閃爍著萬家燈火,那燈火是暖黃色的,可都是別人的溫暖。
“下面要去干什么?”許玉豎起衣領(lǐng)自己問自己。
郝言說:“既然把畫畫出來,就一定把它們送到屬于它們的人的手里。”
許玉擔(dān)憂郝言,也擔(dān)憂自己:“未來,啊,可能很艱難了?!?p> “艱難也要走下去,一直到成功。”郝言迎著寒風(fēng)不肯倒退。
郝言和許玉走后,妍墨老板出門打了一個電話,給那天購買他畫的胖子。
“夜生活剛剛開始,出來吧?!崩习逶陔娫捓镅s胖子。
半個小時以后,胖子和助手瘦子就開車來到ktv,來到了老板開好的八八八房間。
三個人又叫了很多果盤和啤酒,一邊吃喝一邊開始唱歌。
在瘦子高歌一曲《向天再借五百年》的時候,老板抓住了這個空隙,低聲對胖子說:“你還記得我店里有一個年輕人嗎?就是在買那張風(fēng)景的時候見過的?!?p> 胖子雖然外表看起來稀里糊涂,但記憶力卻竟然的強,尤其是一些有著特別表現(xiàn)的人。他嘴里含著著啤酒瓶口,支吾道:“記得,記得,記憶深刻。”
老板說:“他是一個畫畫的創(chuàng)作者,有幾張作品要出手,因為是新人沒有平臺,但我覺得他的畫肯定有升值價值,你也知道,人品就是畫品,道德就是金錢。希望你,能夠看在我的面子上,幫忙出手收購他的畫?!?p> 胖子點頭說:“以咱們的關(guān)系,沒問題。何況,他看起來就是一個有前途的孩子?!?p> 老板聽后很欣慰,靠著沙發(fā)瞇眼看著大屏幕上的歌詞,歌詞激蕩豪邁。
雖然郝言在妍墨書畫店拒絕了老板的幫助,但老板在心中仍然覺得郝言未來有希望,希望幫助他。這回,還是將郝言介紹給了自己的客戶,一切完美了。
KTV結(jié)束之后,瘦子開著車載著胖子往回走,瘦子在倒視鏡里望了兩眼胖子,說道:“總經(jīng)理,你真要買那個不知名小子的畫啊。”
胖子笑了笑,眼睛一亮:“大家都是利益關(guān)系,那有什么真情感?我就是隨口答應(yīng)的。一個月不提這件事,慢慢的,大家就會把這件事忘了?!?p> 瘦子心領(lǐng)神會的笑了。
第二天,晨光萬丈,鋪滿大地的寒氣讓早起的人特別精神,郝言來到了裝裱店,拿著兩張畫。他曾經(jīng)以這些畫的尺寸引以為傲,但現(xiàn)在感覺這些畫的在裝裱之后的尺寸真是巨大。
因為許玉所在的妍墨書畫店倒閉,郝言決定拿著兩張畫來書畫城推銷一圈,雖然屢次來書畫城,但是有棗沒棗先打三桿子。好歹讓他們看看自己的作品。走進第一家店,進門后,服務(wù)員走過來,對自己展開如花的笑臉。
“先生您這是要買什么?來,我?guī)湍弥??!狈?wù)員很有禮貌的把郝言當(dāng)做整個商店的救世主了。
“不,不是,我是來賣畫的。”郝言說明來意。
從買變成了賣,服務(wù)員冷著臉后退兩步:“和老板有預(yù)約嗎。”
郝言說沒有。
服務(wù)員咧著嘴:“沒有預(yù)約,我們老板不在。”
郝言聽這話覺得有意思,就問:“我沒有預(yù)約,老板就不在。自己有預(yù)約的話,老板就在,那老板到底是在不在呢?”
服務(wù)員笑著對郝言搖搖頭。
郝言知道她的搖頭已經(jīng)是在拒絕自己了,就退出來,來到第二家店,一個肥頭大耳,穿著一身長衫的中年人在里面看書,一看這人的相貌舉止就是老板,當(dāng)即把來意說明白了。
“你?是來賣畫的?尊姓大名啊?!崩习宀[著眼對郝言說,每天到這里賣花的學(xué)生不知道多少,你實在太沒有名氣了,我們不能賣。
郝言走了幾家,無一例外的老板都是沒有名氣為由拒絕出售他的作品。推銷了整整的一條街,被拒絕的話語灌滿了耳朵,郝言才來到最后一家畫店,正好趕上這家老板往車?yán)镅b油畫,手中拿著的一張畫差點就要掉在地上。
“哎!”
郝言及時伸出援手把住那張畫的畫框,順手幫著他把畫安全地放在車?yán)铮苊膺@幅畫遭受滅頂之災(zāi)。也讓這位老板免受飛來橫禍。
老板及時避免了損失,非常感謝,問郝言有什么事嗎?
郝言把自己的畫展示出來,將要賣畫的事對老板說了。
“你,沒有名氣啊。”老板笑了笑。
“名氣真的有那么重要嗎?我認為一張畫對人的感染力才重要的。”郝言反駁。
老板笑笑:“啥,你認為?你是誰啊,就你認為。我親愛的畫家先生,你還沒有明白創(chuàng)作和買賣是在是兩種事,你剛才說你是那個什么學(xué)校的是吧。來,我給你看一樣?xùn)|西?!?p> 郝言跟著他進店,這家店里三層外三層,儲藏不少的畫,主要是油畫和中國畫的大寫意。走到里面第二層,那個老板對著郝言一指旁邊的一幅畫。
郝言看是一幅油畫風(fēng)景,落款是高民。
高民?
高民是自己所在藝術(shù)學(xué)院的院長,院長的畫也在這個畫廊里面出售,出售的價格大約是一萬元左右。
“高民院長,你也太厲害了?!焙卵愿呓幸宦暎吘故菍W(xué)校的學(xué)生,心中是為院長驕傲的。
“是誰在叫我啊。”
高民忽然從外面走進來,對郝言滿臉帶笑。他五十歲出頭,身材矮胖,但頭發(fā)不禿,雙眼精神的跟車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