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眼看著碩大的刀身凌空而來,在背部進行格擋是斷不可能的,最好的方法便是翻滾閃躲。
然而正當(dāng)他想要起身時,卻被地上的約翰死死拉住。
沒有意識,沒有理智,更沒有所謂的情感,他就如同一部機器,無法畏懼死亡,更不會衡量之后所帶來的傷害。
只要刀身落下,兩者便會在瞬間斃命。
褲衩?。。?p> 只見厚重的大刀順著頭頂一直延伸到腳踝,從約翰的天靈蓋上向下劈開,將其分為兩半。
如同一個完整的葫蘆,變成了兩半圓潤的水瓢。
杰克采取了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因為如果從側(cè)面落刀,確實可以斬下對方的腦袋,但伊丹依舊可以抬頭起身或是低頭拱身進行閃躲。
若是攔腰斬斷,以伊丹的身體素質(zhì),完全可以將雙腿收起,倒立閃躲,唯獨從中線劈開,避無可避。
然而事實真是如此嗎?
大刀在嵌入地面之后,伊丹才緩緩抬起腦袋,看向眼前的杰克。
“我沒事?”
這是伊丹此時唯一的想法。
約翰被斬落,也默默地松開了雙手,使得他可以撐地起身。
伊丹摸向自己的腦袋,胸口,沒有任何的傷口,也沒有愈合的痕跡,但他卻清楚的記得,刀身似乎結(jié)結(jié)實實地掠過了自己的身軀。
仿佛有那么一瞬間,他似乎并不存在。
無數(shù)細小的紅色蠕蟲相互連接,將原本碎裂的身軀修補,細胞在一瞬間增殖,再生的效果發(fā)動,將約翰的兩半身體,連接在了一起,只不過現(xiàn)在,他的衣服上出現(xiàn)了一條貫穿中線的傷痕。
“沒砍中?”
不過躲在一旁墻根下的碧露發(fā)出了這樣的疑問,就連躲藏在陰影中的某人,也是如此。
“哦,我懂了,是那條空鬼項鏈,不愧是······前輩?!?p> 潛伏在陰影中的少女俯下身軀,悄無聲息地回到伊丹的影子里,她還不知道,現(xiàn)在恐怕只有她真的了解現(xiàn)場的情況。
伊丹雖然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什么,但是依舊不敢掉以輕心,畢竟誰也不知道好運會不會在下次再次降臨在自己的身上,但凡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會身首異處。
“里昂應(yīng)該和你說過吧,梅卡斯的教義是什么?”
伊丹扯著嗓子,大聲說道。
‘教義?’碧露探出腦袋,看向整個前院。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記得,但里昂卻和我說過,梅卡斯教團的教義只有一個,那就是:滅殺!任何擋在火焰之路上的災(zāi)禍,任何與神祇相悖的存在,都應(yīng)該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薪火,之所以謂之薪火,是因為那團火焰,就和它們的意志一樣,流傳下來。
雖然我并不理解你們其他的理論,但是這點我非常認同。
巖石會磨損,情感會消散,怨念的飄向遠方,唯有信仰,亙古不變。”
伊丹向前踱步,盡量讓自己走到更開闊的地方,走到場地的中心,讓約翰和杰克兩人站在同一邊,避免形成兩面包夾芝士。
“你在怕什么,你又在擔(dān)心什么?難道就是因為你從小經(jīng)歷過的大火?難道就因為,你的親人在烈火中死去?”
這句話,算是說道了碧露的心坎上,勾起了那段恐怖的回憶。
伊丹當(dāng)然不清楚其中的緣由,他只是偷偷看到碧露脖頸上、手臂上、以及大腿上的傷痕,看上去像是受到雷擊或者火焰灼燒的痕跡。
時間非常的久遠,而且疤痕是不會隨著年紀增長而擴大的,所以可以遵循紋路和大小,猜測出她遭受傷害時,大致的年紀。
如果是那種程度的雷擊,絕對當(dāng)場去世,除非有極高的雷抗,但是染火就不一樣了,在火焰灼燒之下,或許并不需要直接接觸火焰本身,余溫同樣可以造成皮膚的燒傷。
其中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梅卡斯教團。
或許正是因為碧露小時候有被燒傷的經(jīng)歷,所以她的火抗比普通人更高,就更容易通過梅卡斯教團內(nèi)部所謂的試煉,從而存活下來。
這也是她雖然膽小,卻能夠使用薪火的原因之一。
至于她出現(xiàn)在這里,如果她的記憶中一開始就出現(xiàn)在這里,那么很有可能像伊丹一樣,有精神方面的問題,只不過伊丹被治好了出院,而碧露,則是一直殘存其間。
至于父母的事情,相比之下也就簡單多了,她從來沒有提及過,又涉及到小時候的大火,那顯然,留下陰影的,很有可能就是親人在大火中喪生,自己也就被帶到了這里。
結(jié)合一下所有的假設(shè),就不難想象碧露的來歷。
此時的少女依舊緊閉著雙眼,靠在墻角,那是她不愿碰觸的回憶,那是她一直在逃避的現(xiàn)實,她本可以像伊丹那樣,早早離開這里,但是,從一個抽象的角度來說,她舍不得,也同樣不敢。
軟弱,并非全都表現(xiàn)在自己的行為上。
大刀再次破空而來,直至伊丹的脖頸。
移步,側(cè)身,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伊丹便輕巧的閃過。
無論是杰克還是約翰,要是單打起來,他絕對是不虛的,很快就能夠找到規(guī)避和滾雪球的方法,但是一旦兩人搭配在一起,就得處處小心。
果不其然,只是一個轉(zhuǎn)身的瞬間,骨刺便再次出現(xiàn)在伊丹身后。
“好快!”約翰行動的速度遠比他想象中要快得多。
伊丹再次捏住對方的手腕,直接將約翰按死,畢竟只要不是被別人抓住,而是抓住了別人,他隨時都有松手的機會,隨時都可以松手躲閃。
他甚至想都沒想就看向了身后還在提刀的杰克,笨重的大刀,確實讓他的操作變得扭曲了,不過想想也是,瘋狂之人,怎么可能與之前擁有理智的時候相比,兩者差別還是太多了。
然而就在伊丹分神之際,約翰的手肘撕裂,骨骼斷裂,向下脫落。
一陣下陷的失力感從掌心襲來,伊丹這才回過神來,眼前的男子。
斷裂的雙手已然從豁口出向外生長,露出尖銳的骨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