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踉蹌起身,懶得理會一旁有些暈眩的徐清輝,更不理會陳汐想扶她一把的好意。
“諶娘子,你回來啦?腿可還好?”
春娘正鋪著床,主要是幫忙把錦被攤開,隨時可以讓主子上床歇息。
“我先去屏風后沐浴,你衣裳幫我放好了吧?”
“都放好了?!?p> 春娘熱情,可海月卻很冷淡。
春娘心想:諶娘子大約是心里不痛快吧,被罰跪那么久,大約是委屈極了。好在這會兒回來了,她就說二爺會幫諶娘子說話的嘛。
半個時辰后,海月才墨墨跡跡從自己的院子出來,大衣把她裹得嚴實,她是真冷呀。這兒沒空調(diào)沒暖氣的,大冷天的夜里,不冷才怪。
“春娘,你送到這兒就好了,太冷了,快回去屋里歇息吧。明日你啥也別做,就當放假。有什么活就讓底下的人去做便是?!?p> “諶娘子,你這怎么突然要去二爺院子?莫不是夫人……”
“這些你就別管了,夫人不高興我大晚上還在外頭,怪二爺帶我的唄,沒事,頂多罰我和二爺抄寫佛經(jīng),不礙事的。你快回去吧?!?p> 看著春娘好不容易被自己勸回去,海月舒了一口氣。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她也是挺弄不明白的,但是到了那邊總會有法子的,就照顧一個晚上而已嘛,她自認自己熬夜扛得住。
到了清輝樓,陳汐已在屋內(nèi)恭候多時。
一見是海月,問安后,便交代幾句默默退出去了。
“二爺?”
“居然已經(jīng)入睡了,那還讓我來照顧?這不是折騰人嘛。”
海月看了一眼桌上的湯碗,原來陳汐已經(jīng)讓廚房準備了醒酒湯,那還要她過來?
“這個徐夫人,果然是偏心。自己兒子愛喝酒不管管,卻罰我來照顧。那我不要休息的嘛?”
躡手躡腳走到衣柜前,打開衣柜門,發(fā)現(xiàn)里面好多衣裳。不過她還是在最上層柜子里看到的錦被。
吃力地抱著錦被在偌大的房間內(nèi)左看右尋,總算在靠近右邊屏風處瞥見了一張?zhí)梢?。說是躺椅,實則是類似小床的樣子,不過距離大床有些距離,相當于是靠近書桌的這個位置。
“大概是平日里午睡的地方,古人果然講究。午睡不躺大床,睡躺椅。哈哈,也好,不然我還得淪落到睡地上?!?p> 海月自言自語,非常慶幸自己的聰慧,不一會兒。她就很熟練地鋪好被子,直接躺到躺椅上,還別說,不比沙發(fā)差多少。外衣一脫,她許是白天累了,又跪了那么久,沐浴過后人也特別放松,躺在上面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第二日,一縷晨光照進室內(nèi),隔著屏風都能聽到響動。
“二爺,您醒啦?昨夜睡得可還好?”
是陳汐?
海月閉著眼睛還在迷幻之中,并不想醒過來。她實在是賴床慣了,在這里的好處就是能賴床。
“嗯,下去吧?!?p> 凈面洗漱后,徐清輝已經(jīng)自己穿好衣裳,并讓一旁的婢女退下。
見陳汐看了看四周似有話要說,他搖頭示意,陳汐只好收回要開的口,也默默退下了。
聽屏風外已經(jīng)沒有了聲響,海月以為人走了,她可以再多睡會。眼睛半睜開翻了個身,準備再入夢境。
正在竊喜之際,之見一個人影朝屏風靠近,那腳步聲似乎是特意放輕的,并不真切。
海月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身后有人,而且就立在那看她。她突然就醒過來了,本想一個激靈起身,又尋思著大白天的,不至于出現(xiàn)什么怪物才是。
莫不是春娘?
“春娘,你給我……”
一張放大的臉突然彎腰朝她靠近,海月一時不查,“啊”叫出了聲來。
“噓!”
徐清輝我也差點被她嚇到。他是想喊她起床,一塊去用早膳。可她一動不動側(cè)躺著身子,他好心想讓她多睡會兒,也就沒急著叫醒她。
哪成想她會叫這么大聲。
“你干嘛走路沒聲音啊,嚇死人了?!?p> 定過神,發(fā)現(xiàn)是徐家二爺,海月又恢復(fù)了生氣,語氣不善。
“還在為昨兒的事不愉快呢?”
“擱你這,你會愉快?。棵髅魇悄阏埼易鰧?dǎo)游出去的,錢還沒給我嘞,回來還要被訓(xùn),訓(xùn)就訓(xùn)吧,還讓我罰跪。罰跪也沒什么,居然還跪祠堂。你知不知道那里……”
突然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只見徐夫人走在陳汐前頭,由張媽媽扶著。而辛月顏也在一旁。另外還有她們的幾個侍女。
“輝兒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就聽到大喊大叫的聲響,我還說輝兒要回丁蘭了,這幾天一家人都在一塊兒用膳?!?p> “是是,老奴這就去看看?!?p> “張媽媽,二爺剛起來,還沒……”
陳汐根本攔不住也不敢攔。雖然也不敢百分百確定徐夫人這唱的是哪一出,可他隱約是不排斥的,因為夫人不會害他家二爺,這是他非??隙ǖ?。
“怎么回事?”
海月聽到那么多聲音,突然有些好奇。想起身去看,卻被徐清輝攔住:“別動!把衣服穿上,先在床上坐著,我去看看。”
“哦,那你先去忙?!?p> 她有些奇怪徐清輝剛才為什么神情那么奇怪,但也沒放在心上,拿出外衣套上,然后又準備套上裙子。外套還沒穿好,就聽得那紛雜的聲響又進了幾分。
她剛剛就想看看怎么回事,自然是不會錯過的。
直接拿著外衣走出屏風,這會可好了。其他人果然見到她,衣裳是穿戴整齊了,可頭發(fā)卻是零散的,還未梳發(fā)。
“怎么這么多人???”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麻煩了。徐清輝有種想扶額的沖動。
昨日母親那樣子,分明就是有意撮合他與海月。但他并未得到半分準信,何況此海月并非原海月,他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本想今早用膳后悄悄把人送回去也就不了了之了。后面再慢慢同母親解釋。
可現(xiàn)下看來,他想簡單了。
“海月,你一個未婚女子,怎可在二爺房內(nèi)過夜?!?p> 辛月顏看熱鬧不嫌事大。她是巴不得海月快點去丁蘭居住,離開了徐府,以后這個家里就她一個年輕女子了。她又是大爺?shù)钠拮?,自然是最受器重?p> 海月在時,府里都拿她當正經(jīng)徐府女兒看待,她又頗有琴藝天賦,老爺和大爺都頗為賞識。若是不嫁出去,豈不是要留在府里繼續(xù)惹她的眼。
她并非討厭她,只是不喜自己夫君贊賞她罷了。
“什么過夜說的這么難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