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電話里傳來的果然是春娘的聲音:“海月,你在家嗎?能不能來開個門?”
“?。磕銇砦壹依玻俊?p> 海月愕然,同時也有點開心,春娘要來自己家住幾天了,開心開心。
“對,在門口。”
春娘看了看身旁的人,老實交代。真是被二爺嚇死,突然就搶走她手機,還非要馬上出門,弄得她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跟海月解釋了。
海月提著水果跑過家,看到的卻是徐清輝,至于春娘,早就沒了蹤影。
看了好一會,她才確定自己的眼睛所見。
她脫口而出:“春娘呢?”
“回去了?!?p> “你進屋吧?!?p> 門打開,拖鞋放到他腳邊,看著他進屋,海月這才解釋剛才他們敲門沒人應的原因:“我爸媽都不在家,家里也沒什么吃的,你吃個甜心蘋果?!?p> 很快,水果洗好拿給他,并且有些忐忑地打開了電視機,發(fā)現(xiàn)聲音太吵又關掉了。
兩人坐在客廳沙發(fā),氣氛有些凝固,海月只好又問了那個已經(jīng)向春娘問過的問題。
但是徐清輝的回答似乎有些不一樣。他的意思,自己是因為某種特殊引力才被帶到這個世界的。
“你不是生病了?”
“退燒了,沒啥事。”
海月滿不在乎,她又不是小娃娃,哪里會發(fā)一點燒就把自己整倒。不過她明顯看到他眼底的擔憂,突然心里一陣漣漪。
“你是因為這個來看我的?”
“嗯。我無意中聽到春娘和你的講電話,你在準備考試?”
“對,好幾個月了。你怎么樣?在這兒適應的還好嗎?這邊跟你們那邊很不一樣吧?”
想聊些輕松話題,海月盡量把語氣語調(diào)調(diào)到隨意狀態(tài),也好,這樣的見面是件還不壞的開始。比她之前以為的要自在許多。
“確實很不一樣。你以前跟我說到的一些東西,原來都是真實存在的。我那時候沒有真切體會,現(xiàn)在倒是明白了。”
徐清輝似乎意有所指,但海月并沒有聽出話外音,她微笑點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是自在的狀態(tài)。
她就是這樣,越是心里在意,就越不敢表露太多,生怕被看穿,更怕自己的某些情緒被對方覺察到。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總是將她拿捏的死死的,令她既不敢坦誠,又害怕錯過,矛盾中的心情更加讓她害怕見面。
“額,要不我?guī)愀浇D(zhuǎn)轉(zhuǎn)?這兒跟你那的丁蘭變化非常大的,不過皋亭山還在,這個山變化不大,你要不要去看看?”
海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種熱情好客的主人家模式開啟,她自然也把剛剛內(nèi)心的某些情愫拋開一旁,非常認真負責的介紹起丁蘭的最新城市布局。
“好,這兒變化太大了。確實要好好走走看看?!?p> 爬山當然很累,但海月并不在意,她在所有運動項目中,爬山是相對比較擅長的一項。
只是有段時間沒出來了,她到了半山腰就有點氣喘吁吁,爬不太動了。
“這兒看下去真開闊?!?p> “是啊。你在那邊的時候也常來真是爬山嗎?離你家的竹屋還蠻順路的。”
海月話題總是不自覺提到過往,其實她也挺好奇的,他為什么要費勁找她?還留在這兒這么久了都不來找她。
既然找她,不是一到了這兒就來找她嗎?為什么過了這么久都沒有動靜呢?
想不明白,海月挑眉,自己給自己做了一個鬼臉。
她以為不會有人看到,卻不想他突然轉(zhuǎn)頭往回看,不小心被他看到了自己的囧態(tài),海月只好尬笑。
“可以動身了嗎?再堅持堅持就到頂了?!?p> 徐清輝打氣,盡量鼓勵海月堅持下去。他們爬山之前方式,并非目的,他更多的是想多陪陪她。
“若是真爬不動了就不上去了,咱們早些下山。你生病剛好點,可不能太累了?!?p> 他好意說道。
“我沒事,馬上就來?!?p> 她繼續(xù)立直身子,朝徐清輝方向跨步,意圖馬上追上他的腳步。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很快到底山頂。山頂?shù)臓顟B(tài)并不如預期的特別,只非常的尋常。不過徐清輝似乎心情不錯,他臉上的笑容多了不少,以前可很難見到他笑。
“你喜歡這兒的生活嗎?有些快節(jié)奏對吧?”
海月找了塊石頭落座,他們并不著急下山,而是坐在山頂閑聊起來。
“這兒的人都挺有趣的,很多高科技的東西是我們那個時代所沒有的,確實很出人意料。”
他沒什么可評價今人的,比較古今有異是常態(tài),他說的好或不好都不是一個標準的評價系統(tǒng),只能說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吧。
“就這些?”
海月疑惑地看著他,心想不會就這點感想,然后他就住上了大房子開起了豪車吧?!
“人好?!?p> “人?”
更疑惑了?
“我住的房子和開的車都是張館長給我的,算起來我就是只米蟲??臻e也不過是看看書,寫寫字罷了。”
“張館長跟你什么關系?”
果然重點在張館長這里,難怪自己當初問師傅都問不出答案來。可是張館長那里,她后面也去問了呀,根本就是張館長自己嘴嚴,啥也不愿多說。
“應該是張管家的……”
徐清輝在算第幾代孫,然后海月馬上就懂了,她搶著說:“我知道了,原來是這么回事?!?p> 等等,那徐師兄?
“那你跟徐師兄認識?”
長得那么像,說不認識也太詭異了。
“他是……你確定要聽?”
他猶豫了下,不確定會不會嚇到她,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她難道還會怕嗎?
“聽??!”
海月非??隙ǖ攸c頭,好不容易見到他,她肯定要聽呀,這樣自己對徐師兄的那份情誼也好做個道別與完結(jié)。
“他是我當年的一縷魂魄,因某種原因化身到琴上,幾百年來一直由唐先生和張館長守護至今。你說的徐師兄,應該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吧?”
說到這里,他有一丟丟的酸楚,畢竟他已經(jīng)有了徐師兄在這個時空的短暫記憶,自然也知曉他與海月的那些相處點滴。
當時若不是那縷魂魄被召回,他和海月或許會有不一樣的今天。
原本海月清輝琴完璧歸趙后,魂魄本就完成任務可離去,不必再有交集,琴譜有人傳遞下去,古琴物歸原主,斫琴技藝后繼有人,他也算是完成了徐家最后的使命。
但陰差陽錯,海月去了他以前的時空,還是某個隨機時段,所以一切又好像重新被洗牌了。
他沒有去前線打戰(zhàn),她拒絕了查家的親事,她更沒有被他推給不喜歡的人,而他更沒有死去。
一切已經(jīng)變了樣,她和他是一場全新的相遇,在喜歡與含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