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了沒有太多反應(yīng),可能心里有一瞬間的迷茫吧。
想回去的沖動是一剎那的,但是當(dāng)她站到自己面前時,他才發(fā)覺自己身處異時空,回去?談何容易?
“月圓的時候,那張琴……”
海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不太確定。最后她半天也沒說出下文,只好憨憨一笑:“回去后,我們再去衡門館轉(zhuǎn)轉(zhuǎn),或者讓我?guī)熜纸o你騰出一個房間?”
只要天天住在衡門館,總有觸碰到時空門的機會,她不就是突然誤闖進了嗎?
只是……
她還沒搞明白自己過去的時候為什么會和另外一個人長得一模一樣?看起來就像她本人直接去的那邊,而諶娘子自己本人卻消失無蹤了。肉體去了哪里?
再反思徐清輝他們?nèi)齻€,根本就是本人過來的,完全不是一個套路呀。
“馬上到了,你要不要再瞇會?”
“不了不了,我喝點水,那邊還是有點干燥,喉嚨有點不舒服?!?p> 她回家一定要讓老媽多燉點銀耳湯喝,最好讓徐清輝給她買些燕窩。
“感冒了嗎?怎么才說?”
他一臉擔(dān)憂,很難得的表情,海月這才覺得他是徐府的徐清輝,熟悉感一下子席卷而來。
“你是在關(guān)心我?”
她有意捉弄,誰叫他總是淡漠地對待外界,總是叫人看不真切。不像徐師兄那樣情感表達明確。
哪怕是同一個人,卻還是有很多不同之處,就好像她跟諶娘子,看似一樣,實則是不同的靈魂。也就是在喜歡的對象這塊,兩人是一樣一樣。
“你沒感冒?”
他摸了摸她額頭,表情松弛了許多。
看到他眼底閃過一絲惆悵,她心有不忍:“你想回去?”
“你對這個問題很執(zhí)著?”
他還是不正面回答,她苦澀一笑。也對,他干嘛要告訴自己?他們之間本來就是挺特殊的存在,不是兄妹也不是情侶,只不過是老板和雇員罷了。
“琴社那邊……?”
“應(yīng)該問題不大。”
他篤定,著急回來更多是其他原因,琴社只是理由。
“原來如此?!?p> 她就應(yīng)該和李志成一樣留在那邊,干嘛傻乎乎跟著回來,瞧他那樣,忽冷忽熱,叫她心底有氣又無處宣泄。
到了家,海月火速上樓去自己房間打包衣物,考試臨近,她還是離開比較好。
來不及跟春娘見面細說,她打了一段文字發(fā)送出去。
看著手機屏幕,海月坐在一樓客廳發(fā)呆,她的行李都整理好了,只是還在房間沒有拿下來。
“你不跟我去琴社?”
“我不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她欲言又止,終是什么也沒說出口。
她如果當(dāng)面說要回家,不留在這里了,他會不會覺得她情緒化?
古人哪有那么多腦筋,他最多跟春娘一樣,相信她為了考試做的臨時安排而已。
海月心里思量,可徐清輝都離開半小時了,她依舊坐在客廳一動不動,也不知道腦子里在復(fù)盤什么。
又過了好一會,她這才起身。
寫了一封毛筆信放在徐清輝會看到的地方,那里就是他們倆共用的二樓,信就放在某一格子上。相信他只要經(jīng)過便能一眼看到。
她叫了同城快遞,自己則騎上自行車,一路上涼風(fēng)習(xí)習(xí),她似乎很喜歡這樣的涼意。
短信到家后發(fā)到徐清輝手機,告訴他信的位置,請他務(wù)必打開一覽。
看了信,他自然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不管他能不能回去,她都不應(yīng)該被他牽動情緒,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家人要照顧,她更是一個社會人,需要打工生存。
夢想也好,現(xiàn)實也好,她都應(yīng)該腳踏實地去實踐,而不是戀愛腦一般跟著他的一舉一動而分寸大亂。
愛誰誰,光她何事?!
海月硬氣的告誡自己,再也不能徘徊在情感里,這么些年,徐師兄就是徐清輝,他就是他,而他的身份自己最清楚,她是萬不能再去糾結(jié)了。
“女兒,今天這么用功?!?p> 諶媽媽心情特別好,一大早就見女兒在看書,還吃了一大碗她熬的紅棗粥,她當(dāng)然開心。
“媽,我認真還不好???你不是巴不得我用功嘛,這次我一定一次性考過,絕不拖泥帶水?!?p> “好,有霸氣,不愧是我女兒?!?p> 諶媽媽許久沒有這么舒心過了,心情美得不得了。
端了水果給海月,見海月依舊專注,自己便心花怒放出門買菜去了。
諶爸爸并不在家,他現(xiàn)在隔天就要爬山鍛煉身體,幾乎都是快中午才會到家。
“老媽真有意思,我回家而已,還能高興成這樣?!?p> 海月嘀咕,心里很是明白,父母對自己的愛,她是一輩子也還不了的。而自己之前居然還想著有的沒的,真是不應(yīng)該。
她就不該把進入異時空的事說出去,父母表面上支持她,不曾懷疑她??尚睦锟隙ㄊ遣缓檬艿?,誰能接受辛苦養(yǎng)大的孩子有可能離開自己去了異時空呢?
海月以前不覺得有什么,畢竟自己已經(jīng)回家了??蛇@一次外出旅行回來,她的感受也有所變化。
父母看她住到外面,又有意撮合她和徐清輝,難道不是為了她著想嗎?只要她高興,他們的不安和難受也能裝成開心和鼓勵。
她明白了。
又是過去幾日,海月漸感寒意,考試時間已經(jīng)臨近,她盡量說服自己別緊張,要放松、平常心。
起風(fēng)了,天空烏云密布,黑壓壓一片,海月依舊守著最后的努力,足不出戶,日日勤讀。
“春娘?”
電話響起,是春娘的號碼。
“海月,二爺說要回去,怎么辦呀?”
電話里是春娘焦急的聲音,她大概是太著急了才會打電話的,平常她都是直接語音通話,說是省話費。
“回去嗎?”
海月好像一下子就聽懂了回去的意思。心情有些糟糕。
那日,自己在飛機上問過他,他都沒有做出回應(yīng)?,F(xiàn)在卻從春娘口中得知這個消息,她盡然有些玩味,心里不免訕笑。
“是呀。你知道回去哪里嗎?”
春娘顫顫巍巍的聲音帶著一絲不確定,她是想留下來的。哪怕二爺說的那些她不懂,可陳汐告訴她的那些,她還是明了的。她也不是沒有擔(dān)心過,可她還是自私的想留下來,不想回去了。
“我怎么可能知道。不過這兩周我都請假沒去琴社,你們打理的過來嗎?昨天還有學(xué)生家長在私信我?guī)讜r回去?!?p> 她略過話題,盡量顯得平靜沒有異樣。
“哦,學(xué)生那邊都安妥的,你陳師兄做事有安排,打理的井井有條,二爺也還是會過去坐上一兩個時辰?!?p> 春娘這時還算平靜,回答也有條有理。
“可是海月,我也看了書,字認得不多,我按照你推薦的聽書法,我知道回去會有危險的……”
“春娘,你都知道有危險,他難道會不清楚嘛?別說他能不能順利回去,就算能回去,他……那也是他的選擇?!?p> 海月心底泛起一絲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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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月飛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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