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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色琳瑯

(12)救助

霜色琳瑯 白色知更鳥 2569 2024-02-25 00:30:55

  “我覺得我長得也不錯,這美人兇是兇了點,但這性格我喜歡?!毕氲缴倥o他喂下的東西,赫連逸只覺得全身似乎又開始有點泛熱。他把領(lǐng)口扯開一點,灌進碗涼水。

  臭丫頭,居然敢給他喂那種藥,有機會他一定要報復(fù)回來。心里雖然不服,嘴角卻扯開了微微的笑容。那種在她手底下跟死亡擦肩而過的經(jīng)歷讓他覺得自己真切地活著,甚至有點上癮了。

  本以為這回徹底要玩完,沒想到竟然還有轉(zhuǎn)機。

  “你說我要是求娶她,讓她來當(dāng)我的王...正妻,她要怎樣才會答應(yīng)呢?到時候我?guī)ゴ竽矧T駱駝,我們可以在駱駝背上......”

  滿腦子的暢想還沒說出口,撫川就噌地一下突然站起來把赫連逸嚇了一跳。

  以為撫川是聽自己說的話生氣了,赫連逸也趕緊爬起退到角落里防備撫川出手。誰知少年根本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往深處走。

  很快赫連逸就發(fā)覺不對勁,因為他的腳步逐漸虛浮呼吸也變得紊亂。

  “你怎么了?喂!你去哪?”

  不會吧?難道那壞丫頭連自己的暗衛(wèi)都不放過。腦補出那少年被他主子按在下面欺負(fù)的場面赫連逸不禁有些臉紅。

  未擔(dān)重任前赫連逸也只是個流連花樓的浪子,對風(fēng)月事自然了如指掌。他又喊了幾聲,企圖把人叫回來問問。

  然而撫川此時的聽覺已經(jīng)消退,全然不知赫連逸說了什么。他跌跌撞撞走進密室,在從心口出生起的刺骨寒冷蔓延到全身之前將雙手綁好縮進墻角。

  時至滿月,寒蟾毒發(fā)。

  慢慢地,從骨縫處開始傳來細小的痛感,撫川閉上眼默默等待著血液結(jié)出冰晶刺穿內(nèi)臟的過程。

  他愚鈍地以為自己又做錯了什么,這是如往常一樣的懲罰。

  思想單純的少年忽然覺得有些委屈,難道那些所謂“善意”全是假的么?意識開始模糊,腦海里卻不可控制地浮現(xiàn)出她的影子。

  她說過不會再這樣對他的。

  大騙子。

  睡吧?睡著了就不疼了。

  毒素游走侵入經(jīng)脈,感官猶如沉進水里,撫川陷入昏迷。

  彼時謝霜予已經(jīng)推開了臥房的大門,她看著滿院的月光,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月亮。慘白,渾圓。

  今天是二月十六啊。

  恍然間謝霜予好像想起來什么,“二月...十六,二月十六,十六滿月...滿月...”她喃喃自語,腦海里被遺忘的東西滿滿清晰。

  糟糕!撫川毒發(fā)的日子就在今天!

  謝霜予心下大駭,顧不上去書房拿藥直直向地牢的方向跑去。

  錦朝特殊培養(yǎng)的這些侍衛(wèi)自任命起就會服下一種由極地冰蟾身上取出的寒毒以便其效忠的主人控制,這樣的毒素陰險又極難拔除,滿月時發(fā)作。而皇族掌握著壓制寒毒的藥物,只需按時服用便不會對身體造成影響。

  若是沒有壓制的藥物,年份短的尚且能忍過去,但年份長的就會被痛感逼瘋最后自殘而死。

  然而撫川跟著她幾年了?七年?八年?謝霜予越想越自責(zé),冷汗從后背不斷冒出來。她怎么能把這么重要的事忘記了!

  快步走進地牢環(huán)視一圈,竟然沒有撫川的影子。

  “撫川!”謝霜予焦急大喊,地牢里回聲蕩開,無人應(yīng)答。

  忽然傳來一個男聲,是赫連逸聽見動靜答話。

  “他去里面了,看樣子不太舒服?!闭f罷還一臉戲謔地瞥了一眼謝霜予。

  此時謝霜予顧不上其他,抓了鑰匙就往禁室跑去。進門一陣寒氣就席卷而來,遠處撫川正蜷縮在地上艱難地喘息著,原先綁好的繩子此時已經(jīng)斷成兩半。

  謝霜予伸手就要去把撫川撈起來,誰知才碰到他衣角原本緊閉雙目的人就突然暴起如野獸般張口就咬。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上謝霜予抬手擋過去,結(jié)果被撫川一口咬住手腕。痛感襲來,溫?zé)岬难簭膫谔幱砍鲰樦鴵岽ㄗ旖堑温洹?p>  兩人似乎都用上了全力,互相對抗著僵持不下。

  被口中濃重的血腥味刺激到,撫川短暫地清醒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他用力推開謝霜予跪倒在一邊全身劇烈地顫抖著。

  沒了束縛,謝霜予立刻從地上爬起來。甩了甩快要失去知覺的左手,她快速走到撫川身邊把人按住,拆下他的發(fā)帶草草在自己手上繞了幾圈系緊止血。

  俯下身想把人抱起來,可是撫川一味地用力掙扎使得謝霜予根本無從下手。無奈之下只得封了他幾處脈門,趁撫川尚未掙脫謝霜予脫下外衫把他就地一裹抱進懷里。刺骨寒氣透著布料從撫川身上傳來,凍得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外面的赫連逸看見少女穿戴整齊地進去,衣衫凌亂得抱著那個暗衛(wèi)步履匆匆地又出來,期間密室里還傳來呻吟和喘息聲,想了想頓時睜大眼睛看變態(tài)一樣盯著往外走的謝霜予。

  “我去,你也太那啥了吧,在這就把人給辦了?”

  然而縱使他再大聲地驚嘆謝霜予都沒有給他一點關(guān)注,抱著撫川抓緊時間往暖閣趕去。

  一路上謝霜予的手腕不停地涌出血液,淅淅瀝瀝地在衣物上開出大片血花。進入暖閣,守夜的侍女看見她來慌忙上前迎接,卻被謝霜予流血的手嚇得倒退一步。

  “殿下,您的手!”

  侍女從未見過如此情形,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

  “去找紉秋,讓她去我書房把書架上的檀木箱拿來,快去!”

  侍女點點頭跑出暖閣,謝霜予咬牙抱著撫川繼續(xù)往湯池走。她的胳膊開始發(fā)抖,已經(jīng)快使不上力了。

  磨蹭到湯池邊上,騰不出手脫掉撫川的衣服,謝霜予只好抱著撫川直接躍入池水。

  被溫暖的水流包裹,負(fù)擔(dān)一瞬輕了許多,寒氣也逐漸被熱氣中和。把人放到水中石臺上,謝霜予一只手貼著撫川后心緩慢地輸入著內(nèi)力,以此護住他的心脈。

  寒毒霸道,順掌心往體內(nèi)蔓延,她忍下血肉中明顯的刺痛保持呼吸的節(jié)奏。

  白霧升騰,正當(dāng)謝霜予注意力都集中在手心時撫川突然拉住了謝霜予扶在他腰上的手。

  “撫川?”

  謝霜予低頭去看他,誰料撫川竟然一口狠狠咬上了她的小臂。

  “嘶....”

  這一下把謝霜予眼淚都疼出來了,一個沒忍住抬手狠狠劈在了撫川后脖頸上。撫川軟綿綿地倒下去,謝霜予怕他嗆到又趕緊把人撈起扶正坐好。

  等確認(rèn)對方是徹底昏死過去之后,謝霜予心里突然涌起點后怕,因為她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間對撫川起了殺心。

  抬起手臂看了看,潔白的皮膚上留下一圈明顯的齒痕,傷口深可見骨。

  待在溫泉中血液流失得似乎更快了,滴在池水里就好像混雜在羊脂白玉中的紅線,順?biāo)髌h。此時放松下來謝霜予只覺得一陣一陣地眩暈,她慢慢扶著池壁坐下,一邊深呼吸一邊閉目養(yǎng)神。

  好在紉秋來得很快,她打開手中的小黑箱子遞給泡在池水里一身狼狽的謝霜予。接過藥箱,清香撲面而來讓混沌的頭腦清醒幾分,謝霜予翻找?guī)紫履闷鹉G色小瓶倒出一粒藥丸,掰開撫川的嘴就往里塞。

  然而費了半天力氣也沒能讓他順利咽下去。

  謝霜予嘆了口氣,吩咐身邊一臉關(guān)切的人:“紉秋你先去幫我準(zhǔn)備衣服吧,我一會回春居休息。放心,這邊我應(yīng)付得來?!?p>  紉秋還是想說什么,但觸及謝霜予認(rèn)真的眼神最后還是退下了。紉秋知道若是自己繼續(xù)留在這,只怕是會惹怒謝霜予。

  看到紉秋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屏風(fēng)后面,謝霜予果斷掐住撫川下巴,把藥丸放進自己嘴里。

  她發(fā)誓,絕對就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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