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馬腳
中秋佳節(jié)如約而至，采薇拿著帖子和羅嬌茜同乘一輛馬車趕到趙府去，正當行到街中心，馬車便停了下來，趕車的嬤嬤趕緊撩開簾子稟報“小姐，旁邊也有一輛馬車要前行，但是路太窄了，不知道該怎么辦。”
羅嬌茜問道“是誰家的馬車”
那嬤嬤面有難色“是東府二小姐的馬車?！?p> 聽得是自己堂姐馬車，羅嬌茜一臉氣憤“憑他是誰的馬車，我們偏不讓她。”
嬤嬤看著我左右為難“這——”
還未等嬤嬤說出口，就聽見對面馬車一個尖銳的聲音“我當是誰這么大膽，敢攔我的車，原來是妹妹呀?！?p> 羅嬌茜聽了立馬打了簾子鉆出去“我的膽子可沒這么大，我只知道先到的人先走。”
“先來后到也要分嫡庶尊卑，你可知道馬車里除了我還有誰？”
“我不知道是誰，我只知道我先走的?！?p> “你——馬車里坐著公主，你這樣無禮?！?p> 聽到公主二字羅嬌茜也不犯怵，“哦，原來是公主呀，昔日皇上出游都有讓別車先行的美談，想來公主秉承皇上風骨，也會做出讓車先行一事的。”
羅嬌蘭爭辯不過羅嬌茜便拿出姐姐的款來“我是你姐姐，理應尊敬我，讓我的馬車先行?！?p> 見兩人吵得不可開交，采薇趕緊將羅嬌茜拉了進來“好啦，咋們也不急于一時，你不是前陣子還提點我，不要與人紛爭，怎么你先吵起架來。”
羅嬌茜撇了撇嘴“我氣不過嘛，好吧，我聽你的，嬤嬤，我們靠一靠，讓她們先走?！?p> 嬤嬤得令趕緊將馬車停到一旁，羅嬌蘭的馬車便往前繼續(xù)前行，這時，聽得羅嬌蘭的聲音“現(xiàn)在什么低賤的人都可以坐上馬車了?！边@話分明是說給自己聽得，采薇倒沒先生氣，這邊的羅嬌茜便坐不住要撩開簾子繼續(xù)對罵，要不是采薇攔著，真怕吵上一天都去不成趙府了。那邊馬車走了，羅嬌茜和采薇的馬車才繼續(xù)前行。馬車停到了側(cè)門園子，就見一個穿著端莊的婦女前來迎接二人“小姐現(xiàn)在在后院子看梧桐了，我領(lǐng)著兩位小姐去吧?！?p> 羅嬌茜點頭示意讓她帶路，那婦人帶著兩人左拐右拐到了后花園，只見園子里種滿了梧桐，根根樹木聳立直上，而梧桐樹中間一條石板路，那婦人指著路道“小姐她們就在前面，兩位往前走幾步就是了?！闭f完便告退走了。
采薇攜著羅嬌茜信步走在梧桐路上，“都說鳳棲梧桐，趙府真是個富貴地?！辈赊笨粗闹艿奈嗤┤滩蛔≠潎@道。
“那是自然，你不知道帝京有句俗語嗎？叫趙家梧桐引鳳凰，周朝世代方延長”
“略有耳聞，雖說趙家貴重，但除了當今皇后之外，趙府里的人都并非在朝中官居要職。”
羅嬌茜看了看四周小聲道“你也讀過周朝本紀，之前趙家出了一個逆賊，干預朝政，雖說并沒有完全禍及趙家，但是趙家為了安帝心，便求圣上以后給趙家一些閑職?；噬蠎柿耍珵榱瞬缓w家的心便下旨意，趙家女子可入住后宮。所以歷朝以來，趙家的皇后是出的最多的一族?！?p> 采薇準備還問幾句，就聽見于瑤傳來的聲音“呀，是采薇姐姐和嬌茜姐姐。”說著趕緊過來拉二人“你們可是來遲了?！?p> 羅嬌茜看了看前面羅嬌蘭等人，忍不住白了一眼然后對著于瑤解釋“沒辦法，在路上遇見一個煩人精?！?p> 采薇趕緊捏了捏羅嬌茜，這邊的公主等人正在與趙菀柔欣賞著梧桐，聽到后面?zhèn)鱽砺曇羧滩蛔∞D(zhuǎn)頭瞧了瞧，采薇這時才把公主看得清楚。只見穿著黃底紫紋服，頭上綴滿珠翠寶石，兩眉微皺，一雙凌厲眼睛震懾得人不敢言語。果然是出生皇宮貴族之人，自帶天然威儀。旁邊的趙菀柔看出公主略微不喜，便上前言語了兩句，公主立馬換了表情，親熱地拉著趙菀柔說笑起來。
欣賞過梧桐之后，趙菀柔領(lǐng)著大家到吃食賞花之地。那地方十分清幽，周圍都種滿了菊花，顏色各異，氣味清香撲鼻。
“你倒是會挑地方?！惫骱粗w菀柔。
趙菀柔笑著點了點頭然后看著大家“得各位姐妹看得起，今日共聚在此，咋們一起賞花一起喝菊花酒?！?p> 大家紛紛道謝趙菀柔盛情，這時幾個奴婢端著兩盤菊花“請公主及各位小姐簪花?！?p> 趙菀柔先是拿了一朵紫菊雙手奉給公主“請公主先簪花?！惫鲗⒆暇詹逶陬^上，趙菀柔挑了一朵泥金色菊花簪在頭上。奴婢們于是按著次序?qū)⒒ǚ钌?，先是蔡芷嫣，然后是陸凝碧和于瑤羅嬌蘭，接著是幾位御史小姐，最后才送到采薇和羅嬌茜手里。羅嬌茜倒是沒在意，歡喜地拿了一只粉色的菊花，采薇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并不在意，隨便撿了一支黃色菊花插在頭上。見大家都簪了花趙菀柔便道“剛才賞梧桐也餓了，大家先吃點東西吧。”說完一群人捧著吃食魚貫而至。只見沒人桌上擺了一道菊花似的湯，兩只蒸螃蟹，各色點心食物，還有一壺菊花米酒。趙菀柔舉杯然后示意大家同敬公主一杯，飲完酒趙菀柔對著面前的魚湯道“這湯是用新鮮的魚做成泥狀然后入水擺成菊花之態(tài)。也算是應景了?！?p> “這心思倒是巧”公主飲了一口湯然后吃了一筷子“不錯，這廚子讓我?guī)нM宮里吧?！?p> 趙菀柔含笑“倒是他造化。”
這邊大家吃的興起，突然聽得哐當一聲，大家抬頭瞧，原來是羅嬌蘭帶的女奴不小心把拾掇螃蟹的鉗子掉地上了，羅嬌蘭立馬立起個眼睛“爪子這樣笨，還不掌嘴”
那女奴一邊打嘴一邊求饒“翠蓮知罪，翠蓮知罪”
采薇聽了覺得熟悉定睛一瞧，原來是同村的翠蓮。
旁邊的公主見狀笑道“這樣手腳不麻利的奴才是應該好好教訓。”
羅嬌蘭展顏“是呀，這奴才也不是什么家生子，本就粗苯，聽說是來自一個叫安樂村的農(nóng)家女兒?！绷_嬌蘭一邊說著一邊若有似無地看著采薇。
公主道“這樣上不了臺面，不如拉出去杖責三十大板?！?p> 羅嬌蘭一臉諂媚“既然公主發(fā)了話，那就照辦吧?！?p> “慢”趙菀柔對著公主拜了拜“公主雷霆之怒倒是讓我這個做東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只是今日是中秋，這樣好的節(jié)日加上這樣的景致，何苦掃興呢?！?p> 公主見趙菀柔求情便點了點頭“今日你是主人，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吧?！?p> 趙菀柔便叫了一個奴才將翠蓮領(lǐng)了出去，這邊羅嬌蘭陰陽怪氣對著采薇說道“咦，聽說采薇妹妹也來自安樂村，不知道剛才那奴才，你認識不認識?！?p> 采薇笑而不語，羅嬌蘭繼續(xù)道“剛才公主只是說那個奴才上不得臺面，可不是說妹妹你呀?！?p> 原本以為羅嬌蘭比羅嬌茜多幾分嬌憨，想不到居然是這樣尖酸刻薄之人，很好，你真當我是HelloKitty嗎？
采薇笑的一臉真誠“嬌蘭姐姐說的是什么話，公主乃天子嬌女，怎么可能說我上不得臺面呢。好歹我爺爺追隨先帝，又得皇命獲了奉誥，而如今我又是將軍之義女，若公主說我上不得臺面，豈不是有辱先帝，有辱皇恩。”一席話頓時堵得羅嬌蘭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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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宴吃過之后，趙菀柔就吩咐送來茶點。公主吃著茶點便看了看趙菀柔“不知道你這個做東的可安排了什么玩的。”
趙菀柔笑道“今日不如抽花名玩，我已經(jīng)將各位的名字寫好放進這個簍里，然后我們依次從這里抽一張，紙上寫的誰的名字，大家就用這人簪的菊花作一句詩，如何？”
大家紛紛表示有趣，接著每人從簍里抽了一張紙條。
采薇看了看手里的紙，寫著陸凝碧，采薇見陸凝碧頭上簪著白色的菊花。
過了一會兒，趙菀柔便發(fā)了話“今日我做東，便從我先開始，接著是公主，然后就這這樣從左依次說?！?p> 大家點頭便是贊同，趙菀柔先是展開紙條給大家看，上面寫著“寧安公主”
“想不到我手氣這樣好。那我就先說了：紫重千瓣壓綠枝”
公主也展開紙對著趙菀柔道：“我的手氣也不弱?！痹瓉砑埳厦鎸懼勤w菀柔的名字，然后公主又道“綃金千絲倚秋風”
接著羅嬌蘭展開紙條，對應的是蔡芷嫣，而蔡芷嫣簪的是綠菊，羅嬌蘭看著蔡芷嫣道“綠玉拂袖凝秋露”
蔡芷嫣手拿的是御史家的小姐名字“紅菊斗艷殺百花”
……
到陸凝碧，陸凝碧手里對應的是羅嬌蘭“粉菊艷比三月桃”
羅嬌蘭手里卻是采薇“粲粲黃裙隱孤芳”
最后是采薇“玉綃隨風入泥白”
……
幾輪下來，就趙菀柔的詩句最好。
公主舉杯道“你果然擔得起女狀元稱號?！?p> “公主過譽，公主才情也了得?！憋嬤^酒，趙菀柔看了一下凝碧與采薇二人，正欲說什么，但轉(zhuǎn)頭見公主與嬌蘭親密聊天，便道“羅家二小姐的才情也不輸人才是。”
羅嬌蘭一向自恃清高，見趙菀柔高看自己一眼，心中無比得意，周圍的幾個小姐也趕緊奉承。采薇飲著菊花酒看著她們互動，突然覺得自己離他們好遙遠。
一直到下午，宴會才結(jié)束，采薇這邊仍然和羅嬌茜一起坐馬車，正出門就見一個丫鬟正跪在廊下，是翠蓮。采薇動了動嘴想要說什么，但卻也作罷轉(zhuǎn)身與羅嬌茜進了馬車離去了。回到府中，采薇嘆氣地捶了錘肩膀，錦繡貼心地拿來棉捶給采薇捶背“小姐可是累壞了？”
采薇看著鏡中的自己捏了捏臉“假笑了一天當然累了?！?p> 俏云聽了也趕緊泡了熱茶端上，喝過熱茶采薇頓時覺得好多了，這邊剛準備躺下休息，琥珀就跑來稟報“小姐，聽文嬤嬤說，少爺想抬可人依人進他園里伺候?！?p> 采薇趕緊坐了起來“什么時候的事”
“是昨日，不過文嬤嬤還沒應允。少爺說那兩人在練功房伺候他伺候得殷勤得體，便想讓兩個人進園子?！?p> “我就說，這狐貍尾巴總算露出來了。”
“那小姐，這該怎么辦”
“你先別慌！最近候小爺可在咋們府里?！?p> “回小姐，因為中秋佳節(jié)，太后請候小爺去宮里呢?！?p> “那薛少爺呢？近日可會來咋們府上？”
“這——我聽說不幾日，薛少爺回來咋們府里找少爺玩呢?！?p> 采薇聽了忍不住點了點頭，有了，就這么辦。
第二天，采薇便帶著琥珀錦繡等人到練功房看馮云澈，只見馮云澈剛練完箭坐下，一旁的依人早就遞上了熱茶，而可人則遞上一張熱巾，好不體貼。
“哥哥來的好早?！?p> 馮云澈見采薇來滿臉喜色“你今日怎么得空來這里?！?p> “許久沒見哥哥彎弓，所以來瞧瞧。對了，聽說前陣子薛家哥哥擺了家宴，哥哥去赴宴了?！?p> “哦，是呀，不過是擺幾桌酒席罷了。成章抬了一個丫頭做侍妾，雖不是正妻，也請我們幾個鬧了一番?！?p> “也不知是什么美人，讓薛家哥哥這么大張旗鼓的?！?p> “你也知道成章有些重色，聽說長得還不錯?！?p> 采薇似笑非笑地看著站在一旁的可人依人“我猜，還不如哥哥旁邊兩個丫頭呢?！?p> “小姐贊譽了，我倆長得粗笨，可沒那樣的福氣。”可人乖巧地回道。
“我正打算和你說呢，這倆丫頭說是你安排他倆過來伺候的，我覺得他們伺候我伺候得不錯，等過一陣，把她們兩個安置到我園里吧?！?p> 采薇笑道“既然哥哥喜歡有什么不可以的，不過現(xiàn)在文嬤嬤那邊忙，等到臘月的時候吧?！?p> “就依你吧，也不急于一時?！笨扇艘廊寺犃藘扇讼嘁曇恍Α?p> 不幾日薛成章如約而至，采薇收到風聲趕緊去練功房，見薛馮二人正興高采烈地比箭，如今的薛成章已經(jīng)大了長開了，風流俊秀氣韻也漸漸有了，一旁盡心服侍的可人和依人也時不時地偷覷薛成章。采薇細細看二人，發(fā)現(xiàn)二人今日裝扮似乎更加妍麗了幾分。
采薇心里笑道“就怕你們沒心，如今有心，我還不信不成事”
“兩位兄長，好雅興?！?p> 見是采薇，兩人趕忙招呼過來，采薇順從地坐在一旁看二人射箭，見射箭完畢，采薇便道“哥哥出了一身汗，趕緊回園子里換身衣服吧?！?p> 馮云澈覺得有理便撇開二人回了園子，這邊薛成章與采薇坐著飲茶。
“聽說薛家哥哥新的了姬妾，恭喜了。”
薛成章聽了笑道“不過是小妾罷了?！?p> “薛家哥哥文采風流，對女子又萬分疼惜，能做薛家哥哥的小妾也是千分福氣?！?p> “你呀，生了一張巧嘴?！?p> “可人，趕緊換新茶，薛少爺喜歡喝碧螺春?！?p> 可人得令趕緊去換了新茶，可人剛拿著茶過來，采薇就示意俏云，俏云伸出腳，可人一個沒站穩(wěn)，將茶潑了出去，茶杯一翻直接淋在薛成章身上。可人趕緊下跪求饒“奴婢之罪，求薛少爺責罰?！?p> 薛成章見自己衣服濕了雖有些怨氣，但聽得可人聲音嬌俏便頓時消了氣“罷了罷了，不過是一件衣裳?！?p> 可人聽了趕緊磕頭“可人謝過薛少爺?！?p> 薛成章聽了道“你說你叫什么？”
見薛成章問自己，可人臉紅了起來“回薛少爺，奴婢叫可人?！?p> 薛成章聽得名字好聽便道“抬起頭來。”
可人羞羞答答地抬起頭，薛成章見可人容貌上等，便笑了起來“聲音好聽，名字好聽，模樣也不錯?！?p> 可人嬌羞道“謝薛少爺贊賞?！比缓筝p手輕腳地站在一旁。
見薛成章對可人有意思，采薇便趁熱打鐵?！把腋绺缫路窳?，不如去后園換一身吧?！?p> 薛成章點了點頭朝后面走去，這邊采薇道“依人，可人，你倆去拿新衣去伺候薛少爺換下。”
可人和依人聽了便答道“是”
見兩人一走，采薇便招呼不遠處的琥珀，耳語了一番，琥珀便后腳跟著兩人離開了。不一會兒，琥珀便悄悄回來“小姐，薛少爺正在廂房后面與可人和依人說笑呢?！?p> “是嗎？你下去吧，別聲張?！?p> “是”
想不到這二人一見薛成章風流俊朗便芳心暗許，到底眼光還不夠長遠，罷了，既然成不了氣候就放她倆走，做過順水人情吧，不過在走之前還是要將張嬤嬤一網(wǎng)打盡才行。
這天采薇打聽到可人依人想要出府，采薇算著日子故意經(jīng)過柏園，剛好碰見馮云澈出園子。
“哥哥這是去哪兒？”
“剛好閑得緊去逛逛，妹妹呢？”
“哦，我去張嬤嬤屋里找她有事兒。剛好妹妹還有事兒要告知哥哥呢。”
“什么事兒，你說吧?！?p> “前幾日哥哥說想讓可人依人進柏園伺候哥哥，沒成想，前陣子薛家哥哥竟然看上了兩人，請了薛姐姐當說客，讓我把這兩人送給薛府。我正煩不知道該怎么和哥哥說這事兒”
“哦，原來如此，不過是什么大事，你做主便是了。”
“只是這兩人是張嬤嬤近親，想著張嬤嬤愛惜羽毛，一下走了兩個親人怕心生埋怨。哥哥一向與嬤嬤親近，不如今日哥哥陪我去說和說和。”
想著無事馮云澈便答應跟著過去，到了張嬤嬤園中見附近沒人伺候，而張嬤嬤屋子也是朱門緊閉。倆人正想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這時突然房內(nèi)出現(xiàn)張嬤嬤的聲音“兩個賤蹄子，以為攀上高枝了嗎？”話音剛落就傳來依人不徐不慢的聲音“姑媽說的什么話，我倆成了尚書府嫡少爺?shù)氖替?，姑媽臉上不是也榮光嗎？”
“哼，榮光？我精心栽培你兩個，是讓你們伺候老爺和少爺?shù)??！?p> “姑媽，你又不是沒瞧見，老爺對我倆一直淡淡。少爺也甚少與我們調(diào)笑，若是要等少爺提拔我二人那不是等到猴年馬月?！?p> “眼皮子淺的賤人，你也不想想，如今我在府里一向說一不二，若你們得了恩典成了少爺?shù)囊棠铮瑧{你們?nèi)菝捕〞鼙M恩寵，到時候這個府不就是我們的呢。你們巴巴地去薛府做什么。”
聽到這里馮云澈吃了一驚，想不到平日里盡心的嬤嬤居然藏著這樣的心思。
有聽的可人小聲道“可是薛府那邊已經(jīng)派人來說呢”
“那就推了”張嬤嬤趕緊溫言細語道“你們兩個是我親侄女，我這樣籌謀也是為了你們的將來，在這府里可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p> 或許是聽了張嬤嬤的勸言，可人沒了話，依人一向有些叛逆“姑媽，薛少爺人品風流，長得也俊秀，多少人想去服侍都沒機會呢。不如姐姐就留在府里，我去薛府如何？”
那可人本就對薛成章有意思，見依人如此便道“怎么不是我去薛府，你什么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p> 依人多少有些不服氣，于是兩人便開始爭辯起來，張嬤嬤見二人如此上不得臺面便氣的拍桌子“好啦，別吵了，這事我要從長計議?！苯又鴰兹擞虚_始嘀咕起來。
馮云澈聽到張嬤嬤一席話頓時覺得心里憋屈，忍不住往回走，采薇見馮云澈臉色不好也跟了過去“哥哥這是怎么呢，嬤嬤不過無心之言，你千萬別氣?！?p> “旁若無人才是真心之言，原本以為嬤嬤對我是盡忠盡心，想不到居然這樣包藏禍心。是我識人不明?！闭f完便忍不住嘆氣。
“都說日久見人心，如今哥哥看清了嬤嬤的嘴臉，妹妹少不得要說兩句。來府里，我就瞧出嬤嬤有些不對，且不說今日之事，就拿她給安排的李嬤嬤，錢嬤嬤碧珠，還有之前文嬤嬤查出的賬，若張嬤嬤真心服侍爹與哥哥，怎么讓這樣的事一直留在府里。還有多祿，他一向仗著自己是張嬤嬤的兒子，又是在哥哥那里當差，私底下不是欺負德修，就是斗雞走狗，若天天讓這樣的人伺候，說出去保不齊得說我們府家風敗壞。哥哥若不信，私底下去問問琥珀就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