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讓柯敏喜歡上你了?”
“這算是開始了嗎？還是我們換個地方？”咖啡館的燈不知什么時候亮了起來。已經(jīng)是深秋了，外面暮色很重，在這暖色調的屋子里，和這么一個標致女人聊天，確實是一件令人向往的事。
“不用換地方?！眴萄诺幕卮鸬扔谕饬恕?p> “是的，柯敏應該是喜歡上我了?！?p> “你沒有再碰她吧？”喬雅皺著眉頭。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對柯敏父母的事真的一點不知道?”
“嗯，不知道。”喬雅的眼睛眨了一下。
“沒有，我沒有再碰過她。”區(qū)曉華毫不猶豫地回答。
“你有沒有喜歡上柯敏？”
“有一些吧，但更多的是關心?！?p> “呵呵，你太會騙人了，或者說你已經(jīng)習慣欺騙女人了?！皢萄判α?。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說的嗎？柯敏每周五回家的狀態(tài)，和你說的恰恰相反，這只能是一個熱戀中的，或者說沉溺在戀愛幻想中女人的正常反應?！?p> 區(qū)曉華默不作聲，他正在琢磨喬雅揭穿他的目的，如果她是在試探他，他沒必要馬上回答，如果她早就知道他撒謊，那她為何之前一直不戳穿他。
“明擺著你和柯敏正在談戀愛，所以你那套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還是用在別的女人身上吧。”喬雅說罷，站起身來。
“不過你放心，我們之間的工作交談之前已經(jīng)結束了，剛才的話我不會透露給別人聽，包括陸總?！闭f完后，她扭頭而去。
區(qū)曉華心里嘆了口氣，這女人遠遠不是楊依慈、柯敏那樣能輕易掌控的。
從喬雅站起身來起，咖啡館里的男男女女都把目光投向了她，她挺拔的身材、婀娜的腳步，無疑成為全場聚焦點。
區(qū)曉華忍不住拿出手機，朝著喬雅的背影拍了張照片。
兩周后的周六下午，區(qū)曉華給喬雅發(fā)了信息。
“方便見面嗎？”
“一小時后，四季咖啡館見?！眴萄呕貜土?。
“不用去那，我在CM設計屋邊上的咖啡店。”
幾十秒后，喬雅回復了，“等我五分鐘?！?p> 很有藝術氣息的門牌上寫著CM設計公司，這是一幢三層結構的洋房，連著院子占地有近三百多平米，建筑前泛黃的草地上，擺放著一些露天用的沙發(fā)和一些由灰、藍、黑為主色的別致的設計物，庭院里的綠植也非常錯落有致。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她的表情有些驚訝。
喬雅穿一件衣襟開口上有一對不對稱圖案的黑色短大衣，皮短裙，盤起的頭發(fā)上扎著一條色彩斑斕的綢帶。
“確實費了一些功夫。”區(qū)曉華不由得再次贊嘆起眼前這個女人來，她的裝扮每一次都那么與眾不同。
喬雅緊鎖著眉頭，叫了一杯果汁。
“首先申明，我并沒有跟蹤你，但我確實非常好奇，我做了一個類似追星族的行為?！?p> “追星族？”
“你走出咖啡館的時候，我偷偷拍了你一張照片?！?p> 喬雅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只是對你有興趣，這個我之前說過。我在手機上放大了照片，看到了你穿的衣服在這個地方，”區(qū)曉華把手放到左手后側，“有金色的字體，是CM?！?p> 區(qū)曉華看了看喬雅今天的衣服，想著她這件衣服后面會不會也有這兩個字母。
“我一開始只是對你的服飾感興趣，因為它們太與眾不同了。我在網(wǎng)上查了一下，只有一條信息似乎對得上。CM設計公司，而且這家公司就在R市。
“這就相當容易了。我查了公司網(wǎng)站，CM公司以設計箱包、鞋帽為主，也承接其他設計業(yè)務，根據(jù)公司網(wǎng)頁介紹，前幾年開始CM公司承接了盛元集團年度晚會的服裝和化妝舞會使用的道具。
“這個信息就讓我很容易聯(lián)想到你和盛元集團的關系了，加上你獨具一格的衣飾風格，我想喬小姐應該和CM公司有密切的關系。所以我便有了來這里看一下的想法。
“至于發(fā)信息給你，那純粹是想賭一下，看看喬小姐的反應。沒想到喬小姐也很爽快，一點不躲避?！?p> “我不需要躲避什么?！眴萄爬湫Φ?。
“既然不需要躲避，那喬小姐確實在CM公司工作吧?！?p> “嗯。”
“這些衣服設計得這么好，可是我查了，市面上卻并沒有這個品牌的衣服在銷售?！?p> “這都是我自己設計，請人定做的，不對外賣?！?p> “原來是這樣，那喬小姐原來是個設計師?！?p> “可以算是吧?！?p> “也設計盛元集團年會的服裝？”
“你不是已經(jīng)看到網(wǎng)站上的介紹了嗎？”
“哦，現(xiàn)在看來，喬小姐平時都把精力放在了設計領域，連周末也這么拼，真確實值得我學習?！?p> “你還挺有偵察能力?！眴萄盘Я颂济龥]有肯定也沒有否定區(qū)曉華說的內容。
“這兩周柯敏怎么樣？”
“喬小姐，我費了這么多周折，找到這里，你不會認為我是來聊柯敏的吧？”
“那你想聊什么？”喬雅明知故問起來。
“自然和喬小姐有關?！?p> “你說說看?！眴萄砰_始好奇了。
“我想和喬小姐做一筆交易。”
“我們之間能有什么交易?”
“那么今天的交談能否不做作為工作，而只是我們倆之間的一次商談?！?p> “你說?！眴萄硼堄信d趣地望著區(qū)曉華。
“你說的沒錯，柯敏確實和我在談戀愛?！眳^(qū)曉華一邊看著喬雅的反應，一邊繼續(xù)說道。
“其實這并不能完全怪我。喬小姐給我的這個任務實在是有些困難，而且存在一些令人費解的地方，一直很困擾我。”
“這不是我給你的任務，是陸總。”喬雅糾正著。
“好，是陸總。我的最大的困惑是，既要我成為要關愛柯敏，并能讓她接受的男人，但又不能和她有接觸，這種相處模式難道不怪嗎?”
“如果很容易，陸總也不會選中你?！?p> “可我怎么覺得這個模式與那些做心理輔導的醫(yī)生很像，就象你說的那個醫(yī)生。只是那個醫(yī)生自己不在診所里給柯敏治療，卻指揮我、讓我在真實生活里治療柯敏，如果讓我做的這些也都算治療的話?！?p> “說的沒錯，就是這意思，你得把她的異性交往障礙治好?！?p> “我的第二個困惑是，到現(xiàn)在我始終沒有見到過陸國盛，或者接到過陸國盛的電話。所有的一切都是喬小姐轉達的。對于這樣一個讓一個男人靠近自己女兒的安排，親生父親竟然完全置之度外，這實在有違常理。”
“你不是已經(jīng)收到陸總轉給你二十萬元了嗎？”
“這錢雖然收到了，但這是以我離婚為代價的。如果說這算定金，那是不是太少了點。至于陸總說的，或者說你轉達陸總說的，注冊資金五百萬元的投資公司，也是一張大餅而已。目前為止，我依然沒見到陸總的親口承諾?！?p> “你也并沒有拿出非常信服的理由，讓陸總可以兌現(xiàn)他的承諾?！?p> “所以陸總又等不及了，在這個合同上增加了一個截止時間，明年中秋節(jié)。”
“你不相信我說的？”
“喬小姐先聽我說完我的第三個困惑?！眳^(qū)曉華喝了口咖啡。
“第三個困惑就是，喬小姐你是怎么在柯敏父母之間應對自如的，你既要執(zhí)行陸國盛的計劃，又要瞞著柯敏母親，同時你在他們之間還要充當傳話員。喬小姐，你的身份太多了，陸國盛的私人助理，柯敏的私人司機，CM設計師…，我不知道還有什么其他身份。究竟哪一個才是你真正的身份？”
“你是不是因為我沒答應你見陸總，所以開始不相信我？”
“那真沒有，但我說的這些困惑難道喬小姐自己不感到奇怪嗎？”
“這有什么可以奇怪的我現(xiàn)在就來解答你的困惑。你說的讓你做的和柯敏的相處模式，自然是那個醫(yī)生的建議，也并非是陸總不關心自己的女兒，實在是柯敏不認陸總這個父親，也排斥見他，所以整個事件，若是要做成，陸總自然是越少出面越安全，讓你不要和柯敏談戀愛，也是為了你考慮，你也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柯敏有很嚴重的抑郁癥，你應該嘗過她發(fā)作時的滋味吧?！闭f到這里，喬雅看了一眼區(qū)曉華的臉頰，那個他說被貓抓傷的痕跡依舊還在。
“只有維持那種關愛但不戀愛的方式，你以后才能脫離柯敏。再說陸總也并沒有要求你一定要成功，你可以隨時退出，只是你惦念陸總答應給你的承諾，自是不會輕易放棄，這就是你所謂的困境。你說陸總不見你，原因也很簡單，陸總本來就不喜歡拋頭露臉，再加上他身體有殘疾，不便會客。至于你說的陸總從沒給你打電話，要是你有更多的進展，他自然會找你，現(xiàn)在這階段，你除了欺騙他之外，還能說什么?
“你說的最后的周感，那就更不算什么事了。我家和陸總一家是故交，CM設計公司是我開的，陸總也一直在業(yè)務上幫我，就算陸總和柯敏母親有過節(jié)，對我一直都是信任的，柯敏自小不喜歡和男孩交往，陸總請我多陪伴她，又有什么不可以？”
聽了喬雅的解惑，區(qū)曉華一時語塞了，除了喬雅自己說的身份以前沒告訴過他外，都說得通，喬雅說她是柯敏一家的故交，若如此，所有的事情也都有了說法。
她的話似乎無懈可擊。
“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區(qū)曉華搖了搖頭，“還有一個問題。”
“你說?！?p> “喬小姐已經(jīng)知道我之前欺騙了你們，我和柯敏談戀愛了，你既然知道了，怎么不向陸總報告，也不告訴那個醫(yī)生？甚至也不在柯敏面前揭穿？”
是的，作為一個自稱是柯敏一家故交的人，任由他這個陌生男人以虛假的感情和柯敏談情說愛，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對這個問題，喬雅沒有回答，她坐在沙發(fā)上，盯著區(qū)曉華的眼睛不停眨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