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都市

灰琥珀

第二百二十八章 復(fù)活

灰琥珀 司翎九 10727 2023-04-09 21:49:00

 ?。ù蠼Y(jié)局)

  2023年四月九日魔都

  “依慈,這里環(huán)境真不錯,就是離你的洗衣店有點遠,你每天怎么去的?”

  韋婉茗站在小院子里,打量著眼前這幢兩層疊加別墅,院子的四周砌著一人多高厚實的冬青,這間別墅鄰著一條蜿蜒在整片別墅區(qū)內(nèi)小河,另一側(cè)是鄰居家的墻面,這樣兩戶人家彼此間幾乎不受影響。

  “我會開車了呀,和你一起學(xué)的,你忘了?”楊依慈從門廊里走出來,手里端著盛滿水果的果盤。

  “哎呀,你別忙了,今天是你生日,我特意早到的,就是來做大廚的,你快去歇著,哪能讓女壽星這么忙進忙出的?!?p>  韋婉茗接過楊依慈手里的果盤,幫楊依慈一起擺弄著小花園里的餐桌。

  “沒什么要弄的,我請了燒烤師,記得我們吃的那個日本鐵板燒嗎,就是那家店里請的,還要有一會到,他會帶著食材和工具來的?!?p>  “我們也好久沒聚了?!表f婉茗看著腳步輕盈的楊依慈。

  “是呀,所以得留出時間我們姐妹好好聊聊天,你車停在外面了?”

  “哦,是,我看外面劃了停車線?!?p>  “車庫在后門,可以停兩輛車,下次來直接停車庫,剛才你說什么來著,洗衣店,對,離這里開車半個多小時。婉茗,我跟你說,你有閑錢真的要在上海開洗衣店,我那店生意太火爆了,我都來不及做,我已經(jīng)開了三家連鎖店了?!?p>  “不是加盟,你自己創(chuàng)業(yè)???叫什么名字?”

  “依曉洗衣店,我倆的名字合在一起,怎么樣?”楊依慈得意地看著韋婉茗。

  “看你這狗糧撒的?!表f婉茗噗嗤一笑,“以后我讓德亨的同事都送你那洗。”

  “好啊,說定了,我專門雇的收送衣服的快遞,不管多遠都送,全部免運輸費?!?p>  “那這月你就接單吧。”

  “那待會你得和他說,他負責管理,我只是跑個腿。”

  “哦?區(qū)總做起洗衣店買賣了?”

  “這原本是我的主意,我說你現(xiàn)在也不出去工作,所有的錢都買了這房子,我們也沒收入,總得想個賺錢的法子,我其他不會,干洗衣店這行我還行,我就說要不我在這社區(qū)開個洗衣店,十來萬投入。沒想到他同意了,但他說不要開在社區(qū),他先要開在離這半小時的商業(yè)區(qū)?!?p>  “那這樣成本蠻高的,洗衣店競爭很厲害,能賺嗎?”

  “婉茗,我感覺我開始要轉(zhuǎn)運了,春節(jié)后才開張的,就接到一個大單,你知道這個單子有多夸張,我感覺是天上掉餡餅了。”

  “怎么個夸張法?”

  “每個月這個客戶給我?guī)韺⒔?0萬的收入?!?p>  “怎么會這么多?”韋婉茗有些吃驚。

  “那客戶就在靜安寺附近,他們在網(wǎng)上找到的依曉洗衣,然后有一天我就接到了他們的電話,說他們是給一家規(guī)模極大的建筑公司做保潔服務(wù)的,這家公司有幾百號人,每天都會有很多工作服、地毯之類的清潔工作,他們之前的外包商倒閉了,他們在找新的外包洗衣店,說如果我可以以比市場低10%的價格做這業(yè)務(wù),他們每周會送到我店里來清洗。

  “我們的店開在長寧,單靠周圍的住戶做不了多少,我問他要不要做,他同意接單。沒想到接了這業(yè)務(wù)后發(fā)現(xiàn)每周給我送來的衣服足足裝了一卡車,里面還有很多地毯、毛毯。沒幾周我又發(fā)現(xiàn)送來的物件都雷同,有的才洗了沒多久又送來洗,這客戶說老板特別講究,要求員工服裝、公司地毯必須每月清洗兩次。這客戶還建議我在普陀和徐匯再開兩個分店,說依曉洗的很干凈,老板現(xiàn)在只認我們這個牌子,他還有兩家公司也有這么多清潔工作。

  “我說我哪有精力開分店,那客戶說他可以幫我經(jīng)營管理,我只要出錢就可以,就這樣我在這三家店一共投了50萬,現(xiàn)在每個月收入能有130萬,扣除成本凈賺90萬?!?p>  “一個月賺90萬!”韋婉茗驚呼起來,按照這個速度,一年后楊依慈就能賺1000萬了。

  “你可別在他面前說這事,他不讓我說?!睏钜来融s緊捂住了韋婉茗的嘴。

  “區(qū)總現(xiàn)在還能管錢?我是說他徹底康復(fù)了?”韋婉茗小心翼翼地問著。

  “洗衣店都是他在管著,他說我不懂財務(wù),怕我被人騙。”楊依慈扎著馬尾辮,套著一件細條紋的開衫,臉上洋溢著滿足感。

  “那你每天除了打理洗衣店,還干些什么?”

  “也干不了什么了,我每周還要開車送他去醫(yī)院檢查?!?p>  “區(qū)總恢復(fù)得怎么樣了,春節(jié)后我也沒來看過他?!表f婉茗的眼睛看向二樓臥室的窗戶。

  “他身體是徹底康復(fù)了,但是還是記憶缺失,醫(yī)生說可能再也好不了了?!?p>  “那他還記得你?”

  “他知道自己記憶缺失了,他現(xiàn)在只信賴我,因為我每天都陪著他,但估計他認不出你,雖然我也一直和他提起你,他把你當成我以前的同事了?!?p>  “我給他打過電話,發(fā)過信息,我還給他看了我和他之前工作上的聯(lián)系內(nèi)容,他只知道他自己的名字其他都記不起?!?p>  “對,我花了幾個月時間,把他和我們的說話記錄一條條給他看,他只是傻笑,看似記住了,但卻沒有什么反應(yīng)?!?p>  “也只有你對他是真的好了?!表f婉茗嘆了口氣。

  “對了,我們搬到這里,除了你和芊慧外,沒告訴過其他人,你可別和其他人說,尤其是…,虞娜洛。”

  “知道了,你還在吃醋啊?!?p>  “哼,我聽說虞娜洛沒有和那個姓蔣的男人結(jié)婚,說明她心里還想著他?!?p>  “你這消息是誰告訴你的?”

  “還能有誰,她哥哥?!?p>  “你怎么還和他哥哥有來往,你可小心了,別讓區(qū)總發(fā)現(xiàn)了?!?p>  “他反正失憶了,不會知道。”

  “你怎么會又和虞書望聯(lián)系了?”

  “不是我主動聯(lián)系的,是他找我的,他向我道歉了,說以前是他不對,說很尊重我,就是那次酒喝多了,他說他和區(qū)曉華也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今天還祝我生日快樂了?!?p>  “你可別傻,他這人陰險的很,估計是在套你話吧?!?p>  “我能有什么話好套的,幾次打電話給我,我都在醫(yī)院陪他做檢查,有一次我當著他面叫了虞總的名字,我嚇壞了,但我看他在我邊上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還問我是洗衣店客戶嗎?”

  “那你還是要小心,說不定那天區(qū)總都想起來了?!?p>  “我知道。”

  “對了,今天秦芊慧會來嗎?”

  “她說會來?!?p>  “她要來?”韋婉茗皺了皺眉頭。

  “怎么了?”

  “沒什么?!?p>  “我聽說你們好像有點不愉快?”

  “她告訴你的?”

  “說了一點,但沒說太詳細,婉茗,我在上海就你們兩個好朋友了,你們可要和好哦。”

  “她懷孕了,你知道嗎?”

  “啊,懷孕了?她結(jié)婚了?”楊依慈睜大了眼睛。

  “沒有?!?p>  “那懷的是誰的?”

  “我們老板的?!?p>  “虞厚田?”楊依慈捂住了自己的嘴。

  “嗯,已經(jīng)快五個月了?!?p>  “難怪那次我們吃完鐵板燒,她不去和我們蹦迪,那時候就懷上了?”

  “嗯,現(xiàn)在虞家也鬧得不可開交,虞書望和虞娜洛都反對虞厚田娶秦芊慧,虞娜洛一氣之下去了英國,已經(jīng)四個月沒回來了?!?p>  聽到虞娜洛去了英國,楊依慈臉上露出了寬慰的表情。

  “那你為什么和芊慧不開心?”

  “她眼見要做老板娘了,怎么還會把我放在眼里。”

  “哎呀,都是姐妹,不要這樣,一會她來了我給你們做和事佬。”

  “呵呵,還是你心腸好。對了,你和區(qū)總怎么樣,什么時候吃你們的喜糖?”

  “什么怎么樣,我就是陪陪他而已?!睏钜来扰つ笃饋?。

  “喲,你可不是一般的陪,你們要是還不能結(jié)婚,我可真要對愛情失去信心了,快說,什么時候!”

  “大概國慶節(jié)前后吧?!睏钜来饶樢患t。

  韋婉茗頓時感到一陣失落,“恭喜你了依慈,終于要有結(jié)果了。”

  “他只是說等國慶時再說,我感覺主要還是我每天都陪著他,他的生活里也只有我一個人了,之前的事他都想不起來了,否則他以前交往的那么多女人,他想都來不及,哪輪得到我?!?p>  “所以你才這么日日夜夜陪著他吧,太有心機了你?!表f婉茗咯咯笑了起來。

  “去你的?!睏钜来群莺菖牧艘幌马f婉茗。

  “我能去樓上看一下他嗎?一會秦芊慧要來,說話不方便。”

  “好呀,你跟我來,我和他說過你要來的。”

  楊依慈帶著韋婉茗走進別墅的一樓,穿過寬敞的門廳,走上樓梯,來到二樓一間半開著門的房間。

  “老公,婉茗來了?!?p>  韋婉茗沒想到楊依慈現(xiàn)在這么稱呼區(qū)曉華,心里又好笑又有點惆悵。

  這是區(qū)曉華的書房,布置的很素雅,除了一個放滿書籍的大書柜外,只有一套仿古桌椅,區(qū)曉華正坐在書桌前看書,他右邊的窗口正對著院子,剛才楊依慈和韋婉茗說話的場景應(yīng)該看得一清二楚。

  “婉茗,鐵板燒師傅就要到了,我去準備下,你在這里坐會,陪他說會話,也許他能回想起什么來?!?p>  “嗯,你去忙吧。”韋婉茗點了點頭。

  楊依慈走到區(qū)曉華身旁,一把勾住了區(qū)曉華的脖子。

  “老公,你一直看書不累嗎,我和你說過韋小姐在這,她以前是你同事,你和她說會話?!?p>  區(qū)曉華看了一樣韋婉茗,有些迷茫。

  “那我下去了,親下。”楊依慈把臉湊到區(qū)曉華面前。

  區(qū)曉華看了一眼坐在身前的韋婉茗,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嗯,乖?!睏钜来葲_著韋婉茗擠了擠眼睛,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韋小姐?”區(qū)曉華看著韋婉茗。

  “區(qū)總,是我,婉茗?!表f婉茗盯著區(qū)曉華的臉看著。

  “要喝茶嗎?”區(qū)曉華指了指他桌上的茶杯。

  韋婉茗搖了搖頭。

  “你要和我說什么嗎?依慈一直很努力想讓我恢復(fù)記憶,有時候她會給我讀我手機上的那些信息,我記得我和你說過話,但為什么說那些話,我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p>  “沒事,依慈讓我陪你會,你看書吧,我就坐會。”

  “哦,可以嗎,我看書,你坐著?”

  “嗯?!?p>  區(qū)曉華點了點頭,低下頭繼續(xù)看手里的書。

  坐了十來分鐘,韋婉茗嘆了口氣。

  “你知道天鵝股份現(xiàn)在的股價嗎?”

  區(qū)曉華抬起了頭,“你在和我說話?”

  “嗯,天鵝股份周五的時候已經(jīng)41元了?!?p>  “你說的是股票?”

  “嗯。”

  “我不太了解。”

  “你看書吧,就當我是留聲機?!?p>  “哦,明白,韋小姐你說吧,我知道你是好心?!眳^(qū)曉華微微一笑。

  “你出事后不久,我和虞厚田見了小芙,給了她500萬,換到了虞厚田原來交給你們的那幾個賬戶,以及你們曾經(jīng)用過的交易賬戶和交易密碼,小芙用賬戶里的錢在不到8元的價格買了天鵝股份,虞厚田拿到那些錢后,也全部買入了天鵝股份。這一把他真的賺翻了,但他有他的苦處,我待會和你講。

  “柯采蔓的資金終究還是沒有到位,她得了胰腺癌,做了手術(shù)后沒多久,好像就是春節(jié)前,走了?!?p>  韋婉茗仔細觀察著區(qū)曉華,他的臉色沒有任何表情,似乎在專心看著手里的書。

  “伊都的錢全部打入了柯敏的盛元集團,盛元集團因此起死回生了,和你一起出車禍的喬雅,成為植物人了,估計很難醒過來了,但是柯敏不愿意放棄,她支付了所有的費用,柯敏,就是柯采蔓和盛元集團陸國盛的女兒,你以前在福茂的同事,在你做匯通源投資總監(jiān)前,你倆好過?!?p>  區(qū)曉華抬起頭看著韋婉茗,若有所思地想了會,“我知道這個名字,我手機上有,我什么時候能見一下柯敏?”

  “你想見嗎?”

  “依慈不讓我見,她甚至不讓我給這個柯敏發(fā)短信,她說要是我想和我手機上的聯(lián)系人說話,要先告訴她一下,要是她不同意,我就不能發(fā)?!?p>  “依慈還這么說?”

  難怪自己從來沒有收到區(qū)曉華主動發(fā)來的信息,按理如果他想知道過去,應(yīng)該會找通訊錄里的人詢問。

  “她說要是我沒和她商量就找手機上面的人說話,她就離開我,再也不回來了。”

  “你怕她離開你?”韋婉茗沒想到區(qū)曉華的心性已經(jīng)大變了,假如這是真的話。

  “要是沒有她經(jīng)營洗衣店,我怕是要沒飯吃了?!?p>  “那你還想聽我說下去嗎?”

  “你想說的話?!眳^(qū)曉華笑了笑。

  不管你是裝糊涂還是真的,反正我今天一定要問你,想到這,韋婉茗也笑了笑。

  “我平時上班,壓力很大,也沒地方訴說,要是你不在意,我繼續(xù)往下說。”

  “嗯?!眳^(qū)曉華點了點頭,繼續(xù)低頭看自己手里的書。

  “柯敏同時成為了伊都的總裁,她把匯通源的股權(quán)做了拆分,復(fù)原了原來的福茂,還是讓宋文山做法人,剩下的匯通源亂作一團,吳琴南和汪龍徹底決裂,汪龍把自己的股份賣給了趙元澤,因為鼎峰被元澤資本收購了,吳琴南只能又替趙元澤打工了。

  “劉景被抓了,罪名是貪污,他的案子還在審理,董儒源在退休前被撤職了,雖然他上交了劉景給他的好處費,還是少不了受到法律制裁,但是因為他檢舉劉景有功,國有資產(chǎn)得到了保全,可能會從輕處理。我那師姐董梓萱,現(xiàn)在和尚志遠搞在一起了,尚老師離婚了?!?p>  區(qū)曉華正在翻書的手抖了一下。

  “尚老師是凈身出戶,我真沒想到他真的會走出這一步,不過他也夠倒霉的,天鵝股份12元割肉的,據(jù)說他發(fā)誓再也不炒股票了,要是他看到現(xiàn)在天鵝股份的股價,估計他要吐血了。聽說尚師母是出了名的美人,尚老師這會真的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天澤拿下鼎峰投資和匯通源后,發(fā)現(xiàn)自己在天鵝股份上的股份還是不及虞厚田,他要虞厚田賣掉一半的股份,把股價打下來,讓他買入,他要想控制天鵝股份。虞厚田又怎么肯放棄到手的肥肉,他以是他推動了規(guī)劃局完善云麓山開發(fā)方案為理由,堅持天鵝股份應(yīng)該由他主導(dǎo),他還指名我擔任重組后的天鵝股份負責人?!?p>  韋婉茗幽怨地看了一眼區(qū)曉華,“你還記得那時候你答應(yīng)過我,讓我負責天鵝股份的日常管理嗎?后來你要我讓給虞娜洛,沒想到她老爹又把天鵝股份送到了我眼前。不過我不怪你,因為我也用了你告訴我的炸山運石方案,我們扯平了。”

  區(qū)曉華似乎沒有理解韋婉茗說的話,他放下手里的書,認真地看著韋婉茗。

  “韋小姐,我會認真聽你講完的?!?p>  “趙元澤那時候馬上要支付5億定向可轉(zhuǎn)債的款項,原本他是想挪用柯采蔓的10億資金去付款的,柯采蔓離世后,柯敏壓根不理會之前的約定,趙元澤面臨資金流動性壓力了,他又動起了新公司的念頭,就是原來伊都、元澤資本和德亨投資三家合資的投資公司,他知道虞厚田已經(jīng)注資了5000多萬,他提出要引入其他股東重新簽合同,然后用新引入股東的資金來彌補他的資金窟窿。但他突然發(fā)現(xiàn)新公司的錢不見了,少了4000萬,他追問負責這家公司的李若惜,才知道這錢被她的干兒子,那個叫潘塵岳的人劃走了,劃給了冷小芙。

  “那個和你在上海形影不離的女人,我們都一起共事過,也是楊依慈最大的情敵,只是她現(xiàn)在徹底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接下去,離奇的事發(fā)生了,那個潘塵岳又回來了,趙元澤夫婦竟然沒有對他興師問罪,具體原因誰也不知道,但據(jù)說,自從潘塵岳回來后,李若惜就和趙元澤分開了,有人還看到李若惜和潘塵岳成雙入對,這樣的綠帽子趙元澤竟然不動氣。

  “因為少了那4000萬,趙元澤決定不再注資新公司了,也就是他和伊都一樣毀約了,這下虞厚田不干了,原本少的4000萬是新公司的損失,公司股東應(yīng)該按出資額分攤損失,趙元澤突然毀約,那虞厚田就要獨自承擔所有的損失,而且造成這個損失的是趙元澤的干兒子,這口氣虞厚田怎么能忍得下,于是他警告趙元澤如果毀約,他就要報警,告趙元澤指使潘塵岳偷走了他的4000萬。李若惜和潘塵岳早已壓根不在趙元澤心上了,趙元澤對虞厚田的警告熟視無睹,依舊毀約,就在虞厚田打算報警的時候,更加離奇的事發(fā)生了。

  “李若惜找到了虞厚田,試圖阻止虞厚田保住他那個干兒子,說只要不告潘塵岳,無論要她干什么都愿意。你知道的,虞厚田本就是個女人殺手,對于送上門來的羚羊豈能放過。原本這事沒人知道,可是得了便宜的虞厚田依然不放過趙元澤,他竟然錄下了與李若惜親熱的視頻,而且錄下了李若惜透露的趙元澤歷年來違規(guī)交易、偷逃稅款,獲取巨額利潤的罪證。有了這些武器,虞厚田覺得勝券在握了,他對同意不再成立新公司,但要求趙元澤歸還4000萬,并賠償毀約費用2000萬,說如果不答應(yīng),他就要公開手里的李若惜的錄音。

  “我以為趙元澤會選擇妥協(xié),誰料想他立即與李若惜離婚了,對虞厚田說潘塵岳盜取資金的事與自己毫無關(guān)系,至于虞厚田要威脅他的事,他竟然惡人先告狀,向證券監(jiān)管部門舉報虞厚田違規(guī)利用多個賬戶炒作天鵝股份,還說愿意配合天誠事務(wù)所那兩個維權(quán)女律師,訴虞厚田此前大肆賣空又在低位買入天鵝股份的違規(guī)活動,他拿出的武器,竟然是李若惜在九軒堂勾引虞書望的錄音,在錄音里虞書望向李若惜私說自己被你…”

  說到這里,韋婉茗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區(qū)曉華,兩人的目光對了一下,韋婉茗從區(qū)曉華的目光里看到了一絲似曾相識的眼神。

  “虞書望說被你、程浩算計了,而李若惜則告訴了虞書望,虞厚田為親生女兒成立德亨投資,孤立虞書望的事實,引得虞書望破口大罵,說虞厚田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還把虞厚田怎么巧取豪奪鼎峰投資股份的事抖了出來。

  “這下熱鬧了,虞厚田勃然大怒,他也公開了李若惜的錄音,一時間,整個上海灘都在看這兩個老男人的笑話,李若惜則在這里扮演了極其丑陋的角色,兩人開始對簿公堂,這場官司目前還在激烈交手中,估計應(yīng)該是兩敗俱傷的結(jié)果。這也是我剛才說的盡管虞厚田賺瘋了,但他的麻煩也才開始。

  “就在這場巨頭搏殺之際,程浩卻儼然成為了明星企業(yè)家,頻頻亮相媒體,他公司的市值已經(jīng)從最低的4億飆升到了上周五的32億,足足漲了8倍,一時間他的風頭蓋過了兩個投機家,他還持有天鵝股份20%的股份,依然是第一大股東,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是這場博弈的贏家。

  “但他的好戲也快到頭了,因為天誠律所的那兩個女律師直到現(xiàn)在還不肯放棄,她們還在捕捉機會,除了在找冷小芙外,她們一直在與你相關(guān)的人當中尋找著你的漏洞和線索,趙元澤的倒戈讓她們重新看到了希望,她們正在重新搜集證據(jù),想要為尚志遠這樣的倒霉蛋維權(quán)?!?p>  “韋小姐,你呢?”

  區(qū)曉華突然開口問道。

  “我什么?”韋婉茗有些意外。

  區(qū)曉華看了一眼窗外樓下的庭院,一個戴著白色高帽子的廚師模樣的男子正在和楊依慈說著話。

  “韋小姐目前是站在哪一邊的?你說的這場是非恩怨很有趣,但究竟誰對誰錯,你是怎么選擇的?”

  “區(qū)總,我不在乎對錯,我要永遠站在最強者一邊?!表f婉茗的眼睛放出亮光。

  “你說的那兩個人,究竟誰是最強者?”

  “我不知道誰強,但我知道他們都會是失敗者?!?p>  “呵呵,那誰是勝利者?”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們都是失敗者?!?p>  “呵呵?!眳^(qū)曉華笑了。

  “區(qū)總,我有話問你。”

  “韋小姐你說就是了?!?p>  “記得你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我的話嗎?”

  “對不起,即便我之前說過,我也不記得了?!?p>  “那次你通過蔣葉翰給你的伊都賬戶增信,讓你給虞書望送出最后一記本壘打,你說要感謝我,說我以后無論對你提出什么要求,你都會無條件答應(yīng)我,記得嗎?”

  區(qū)曉華看著韋婉茗,沒有說話。

  “我現(xiàn)在想對你提出我的要求。”

  區(qū)曉華依舊看著韋婉茗。

  “你放心,我不會要你破財,也不會去做揭發(fā)你的事,更不會打破楊依慈的美夢,我只問你一件事,你要如實回答我。”

  “你說。”區(qū)曉華的眼神突然變得和剛才不一樣了。

  “之前天鵝股份上漲,是因為匯通源可能要收購它,后來換成了鼎峰投資,鼎峰一度持有2000萬股天鵝股份,已經(jīng)是第一大股東了,但因為鼎峰總部的干涉,虞書望被迫賣出了一半,所以程浩依舊是第一大股東,就在市場認為天鵝股份被收購的現(xiàn)象空間已經(jīng)沒了的時候,趙元澤沖了出來,市場又認為元澤資本要收購天鵝股份,可天鵝股份卻創(chuàng)下了歷史新低,原因是程浩配合你們做空,而這一次天鵝股份創(chuàng)出了歷史新高,可以說是借用了云麓山規(guī)劃方案的出臺,市場又對天鵝股份的被收購報以幻想,我想知道的是,區(qū)總,對于這樣兇猛的上漲你竟然無動于衷,袖手旁觀,這好像不符合你的性格?!?p>  “你想說什么?”

  “我想加入你的隊伍?!?p>  “我的隊伍?”

  “我要和最強者在一起。”

  “你認為天鵝股份這波上漲和我有關(guān)?”

  “難道不是嗎?”

  區(qū)曉華突然站了起來,他走到窗前,盯著樓下的庭院,然后轉(zhuǎn)過頭來,一瞬間,韋婉茗一下子認出了那個在匯通源威風八面的區(qū)曉華。

  “你只是想加入?”

  “嗯?!表f婉茗也站了起來,點了點頭。

  “那時候,雖然天鵝股份股價已經(jīng)創(chuàng)了新低,但相對于程浩的歷史持股成本依然是暴利,所以當我提出找人接收他剩下的20%股份時,他爽快地答應(yīng)了。

  “但當時我并沒有想好把這部分股份賣給誰,我曾經(jīng)想過賣給虞厚田,也想過賣給趙元澤,但我無論我賣給誰,都逃不了違規(guī)操作的罪名,我不想一輩子這么不清不白,我在找一個翻身的機會,直到喬雅想打柯采蔓的主意時,我終于嗅到了其中的機遇。對不起,喬雅、柯采蔓還有柯敏的恩怨我以后給你講。

  “在我準備截獲喬雅盜取的資金時,我讓程浩與盛元集團簽訂了協(xié)議,按照一億元的價格收購了程浩剩下的20%股權(quán),按照這個價格,每股折合6.25元,當時天鵝已經(jīng)跌破6元了,市場完全看不到希望,程浩已經(jīng)高價賣掉了10%的股份,當然希望盡快出手剩下的部分,可以去過逍遙的日子,當時他對我安排盛元集團這個幾乎破產(chǎn)的公司來收購他的天鵝感到不可理解。我說就讓他買一個保險,如果盛元食言,對他也沒有損失,協(xié)議規(guī)定盛元在五個月內(nèi)付全款。這時候離我和喬雅出事那天只有十天不到。我一直在聯(lián)系盛元集團的最大的債主,R市的兩家銀行,他們答應(yīng),只要盛元集團解除流動性資金壓力,他們愿意接受盛元集團的土地做抵押提供融資性收購,提供1.5億資金。你可能不知道,雖然盛元拿到了伊都的10億資金,但進入這些賬戶的資金都被用來還債了,盛元拿不出一分錢,當銀行愿意在盛元償還了流動貸款后提供收購貸款時,我知道這事可能可以成功。

  “當我和喬雅出事后,天鵝股份的股價開始上漲了,遠遠超過了程浩賣股權(quán)的價格,他那個時候一定是非常后悔,但也沒有辦法,他只能寄希望盛元集團拿不出資金來收購。但很不巧,盛元集團獲得了銀行的貸款,所以下個月初,等所有的審批都完成了,程浩只能把所有的股份賣給盛元集團,也就是說,下個月的這個時候,盛元集團就成為了天鵝股份的第一大股東,柯敏將成為天鵝股份的董事長,以盛元集團這個R市最大民企的威望,拿下云麓山石料開采的項目是輕而易舉的事,同時,盛元集團卸掉歷史包袱,整合伊都集團,引進R市的國有資本,重新煥發(fā)生機。你看到的天鵝股份持續(xù)上漲,應(yīng)該就是所謂聰明資金提前布局了。至于虞厚田和趙元澤兩個人,就讓他們繼續(xù)拼個你死我活好了,權(quán)當看笑話了?!?p>  “區(qū)總,我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表f婉茗聽得目瞪口呆。

  “我答應(yīng)你的事,一定會兌現(xiàn),你會參與天鵝股份的日常管理?!?p>  “無懈可擊?!表f婉茗贊嘆道。

  “不,并沒有?!?p>  “你為什么這么說?”

  區(qū)曉華嘆了口氣,“那天當喬雅真的要劃款時,我第一反應(yīng)是想試圖去阻止她?!?p>  “但要是她聽了你的勸告,不去劃款,那么你的這個蟾蜍計劃不是徹底泡湯了?”

  “那晚,我聽到柯采蔓承認喬雅是她女兒的時候,我突然感到自己在利用喬雅,利用她對柯采蔓的仇恨,而當時她并不知道柯采蔓是她親生母親。我給喬雅設(shè)了一個局,我覺得自己很卑鄙…”

  “所以你是去阻止喬雅劃款的。”

  “是的,但是來不及了,一切都發(fā)生了?!?p>  “要是喬雅沒有劃款,會是什么結(jié)局?!?p>  “如果那樣的話,現(xiàn)在的贏家應(yīng)該就是程浩,而我則會永遠在這間屋子里繼續(xù)裝傻下去?!?p>  “現(xiàn)在你可以復(fù)活了?!?p>  “復(fù)活?”

  “今天是復(fù)活節(jié),真的是巧?!?p>  “復(fù)活的,不是我的野心,而應(yīng)該是我的良心。”

  “良心?”

  “婉茗,我推薦你去柯敏那,她會給你安排最好的位置的?!?p>  “謝謝你,區(qū)總,你最終還是兌現(xiàn)了所有對我的承諾?!?p>  這時,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

  “你小心點,大著個肚子?!笔菞钜来鹊穆曇簟?p>  區(qū)曉華走回了書桌后,坐了下來,他看了看韋婉茗,目光又變得黯淡下來。

  “老公,你看誰來了?!?p>  韋婉茗朝門口望去,楊依慈身邊站著的是穿著長裙、挺著肚子的秦芊慧。

  晚上十點,楊依慈洗完澡走回臥室,看到區(qū)曉華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手里依舊拿著本書。

  “你怎么還在看書?”楊依慈朝臉上抹著乳霜。

  “哦,再看會。”

  “什么書這么好看?!?p>  “人性的弱點?!?p>  “誰寫的?”

  “尚志遠?!?p>  “這人是誰?”

  “一個心理學(xué)家。”

  “好看嗎?”

  “好看?!?p>  楊依慈坐到了床上,把頭靠在區(qū)曉華肩上。

  “還能有我好看?”

  “那沒有。”

  “那你還看?!?p>  “不看了?!眳^(qū)曉華合上了書。

  “你有沒有覺得婉茗變漂亮了?”

  “我不記得她以前什么樣子了?!?p>  “和你說話真沒勁?!睏钜来扰牧艘幌聟^(qū)曉華的手臂。

  “秦芊慧和韋婉茗斗嘴的樣子真好笑,我感覺秦芊慧在吃醋,我看婉茗的老板肯定很欣賞她,所以秦芊慧吃醋了?!?p>  “她老板?秦芊慧吃什么醋?!?p>  “是啊,那個老頭子,長的像周潤發(fā)一樣的,虞厚田,你都忘記了,秦芊慧原來是你的文員,現(xiàn)在跟了虞厚田這個老頭子,還懷上了虞厚田的孩子,你說這老頭子有多厲害。哈哈,這下虞娜洛可難受了,找了這么個比她還小的小媽,我看她還這么有臉回來,還不想和小蔣結(jié)婚,哼,我看她就是想回來見你?!?p>  “你說的這么多人,到底都是誰,為什么她要回來見我?!?p>  “不說這些了,你快關(guān)燈?!?p>  “關(guān)燈干什么?”

  “睡覺啊。”

  “哦?!眳^(qū)曉華伸手把臺燈關(guān)了。

  “哎,要你來…”

  “什么?”

  “哎呀,快點?!?p>  “哦?!?p>  “哎呀,你怎么又開燈,干嘛去?!?p>  區(qū)曉華掀開被子想下床去。

  “去拿那個?!?p>  “不許拿?!?p>  “怎么不許拿,你又不是安全期?!?p>  “這事你倒是不忘,不許拿。”

  “為什么?”

  “你看秦芊慧,到上海一個月不到就懷上了,我跟著你多久了,還沒懷上…,所以你不珍惜,不珍惜!”楊依慈邊說邊掐著區(qū)曉華的后背。

  區(qū)曉華只得關(guān)了燈,重新倒在床上…

  等楊依慈折騰完了進入夢鄉(xiāng)后,區(qū)曉華呆呆地望著天花板,他腦海里閃過了好幾個的臉。

  明天上午,他要向柯敏推薦韋婉茗,還要聽她說喬雅的近況,柯敏說國外有一種新的技術(shù),如何能出國治療,喬雅醒來的幾率是17%,他說不論花多大的代價,都要救喬雅,不惜一切代價。柯敏說宋春棟要出新書了,關(guān)于鯨的,他從冷叔的航海日記里得到了大量珍貴的資料??旅粽f盛元集團一季度生產(chǎn)經(jīng)營情況良好,目前已經(jīng)扭虧,她想等財務(wù)狀況好一些的時候,劃一個億給喬雅那個動物基金會,捐助鯨的研究。

  他在想怎么回復(fù)虞娜洛的電子郵件,虞娜洛一直在追問他,如果她回上海,他愿不愿意見她,愿不愿意去德亨投資幫她,他知道她想表達的意思,但他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和她說。

  他明天還要看冷小芙每天給他拍的照片,按照他們的約定,冷小芙通過洗衣店,每個月給他轉(zhuǎn)款130萬,直到把屬于他的4000萬全部劃清,現(xiàn)在冷小芙變成了那個冷叔,他成了接受匯款的陸國盛,想出這招的冷小芙確實有創(chuàng)意。

  當然,他明天要在網(wǎng)上買一盒驗孕棒…

  此刻,遠在廣東某地的冷小芙,正站在一座丘陵上,一邊揉著微微隆起的肚子,一邊眺望著上海的方向。

  她看著下午手機上自拍的照片,在郵件標題上寫了“我和兒子在兜風”的幾個字后,便點了發(fā)送按鈕。

  她理了理頭發(fā),自言自語道,“乖寶寶,你那個父親,這會說不定在被他干媽欺負吧,你長大了可不要像他這么懦弱。”

  她懷上了潘塵岳的孩子,為了確保懷上,她在大涼山和潘塵岳生活了足足一個月。

  “我喜歡你的樣子?!?p>  她反復(fù)和潘塵岳說著,她想和他生一個小孩,僅此而已,今年她會有自己的孩子了,她要帶著她的孩子繼續(xù)周游世界。

  “等你生下孩子后,到上海來吧?!?p>  “繼續(xù)給你打工嗎?”冷小芙回道。

  “你現(xiàn)在是我的洗衣店大主顧,是給你打工。”

  區(qū)曉華特意截屏了一張他們的對話框,對話框里,冷小芙的名字是建筑公司主管陸謙萬。

  “陸謙萬,六千萬吧,做夢都在想錢。”冷小芙回道。

  “想錢的不是你嗎?對了,天鵝股份漲了那么多,你賬戶里買的那個500萬變成2000萬了,你也該回來和虞厚田交割了。”

  “我一回來,那兩個女律師還不把我生吞了?!?p>  “那我還是繼續(xù)經(jīng)營我的洗衣店吧?!?p>  明天上午,區(qū)曉華想了半天,他唯獨不敢聯(lián)系的竟然是戚佳雯,她離婚了,現(xiàn)在他究竟是應(yīng)該拋棄一切去找他的蘇卓然,還是繼續(xù)呆在這個屋子里做楊依慈的玩偶?

  他找不到答案。

  “怎么還不睡?”楊依慈睜開了眼,睡意朦朧地問道。

  “你身上擦了什么?”

  “沒有啊?洗完澡就進來了?!?p>  “我怎么聞到一股香味?!?p>  “哪有,我怎么沒聞到?!?p>  “就是有?!?p>  “什么味道?”

  “香香的,不膩?!?p>  “你干嘛,嘻嘻?!?p>  區(qū)曉華鉆進被窩,朝楊依慈腿上聞去。

  “討厭,癢死了。”

  “是從你腿上散出來的,腳踝這里,是那個味道,就是這個味道,灰琥珀的香味?!?p>  “快睡吧,你已經(jīng)好多天說聞到這味道了?!睏钜来却蛄藗€哈氣。

 ?。ㄈ珪辏?p>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