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紅石
實驗室的西邊有一張床，上面覆蓋著華麗的天鵝絨，里面被芯則是山羊絨填充而成的，是伊凡用來休息的地方。
圓弧形玻璃燈倒盞扣在墻壁上，里面安放了一個盛放鯨油的托盤。
燈盞里面有出煙孔，不用擔心火焰會將玻璃燒黑。
明亮的燈火從左邊一直亮到右邊，黃澄澄的光芒透過金色支架變得有些嫵媚。墻壁上有一幅絕好的維納斯油畫，畫家傲人的筆觸將女神玲瓏有致的身材表現(xiàn)得十分生動。
女神側(cè)身站立，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xiàn)，腰肢纖細柔軟。
維納斯的別名是穆耳忒亞，可能是拉丁語中的“山桃”之意，她原本只是掌管果園豐收的女神，后來便人們把她和阿佛羅狄忒對應(yīng)上了，于是維納斯也變成了掌管情欲和愛的神。
油畫中的女神頗具寫實特色，在窺向伊凡和珀爾塞福所在位置時候，甚至羞澀地低下了頭顱——藝術(shù)和現(xiàn)實一時竟相互聯(lián)動了起來。
珀爾塞福終于抬起頭，露出了笑臉。
那模樣永遠是溫暖和燦爛的。
就像是心頭堵塞許久的疑惑被人解開了一樣。
珀爾塞福臉上最大特點是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無論任何時候看你，哪怕是在黑夜之中，都是閃閃發(fā)光的。
她的皮膚并不潔白，身上也沒有經(jīng)常干體力活的標記，汗水混著的體香拍打著金色沙灘，袖長的雙腿好比浪尖最高處的水花，柔媚中有一種健美婀娜。
珀爾塞福美得像是一位天使。
當然，和天使還有點不同。
伊凡喘息了一口，仰躺到自己的傳頭上，柔軟的墊子貼在靠背，好讓他支撐住自己的身形了。
四周圍少不了解剖剩一半的實驗品，能夠這個地方寬衣解帶，兩個人肯定都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正常人。
珀爾塞福的眼睛已經(jīng)治好了。
自從上次實驗結(jié)束之后，她便成了伊凡的秘書，同時也是她的實驗助手。
伊凡很滿意這個新的助手，因為珀爾塞福和小亨利的不同，她是真正的不會受到世俗道德限制的女人，女人天生的好奇心使得她更加樂意參與到實驗當中。
“您感覺好些了嗎？”
“嗯...還不錯?！?p> “我有點累了，如果您還需要的話，可能到休息一會兒才能繼續(xù)?！辩隊柸Ｈ绱苏f道。
地方很大，伊凡不用擔心對方會打擾自己。
他一個人默默地思考著。
不需要抽煙。
腦海中是無比的平靜。
珀爾塞福雖然躺在床上，但是眼睛卻沒有閉起來。
她一直在看伊凡右手無名指上的紅色戒指——它的價值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知道，那顆銀色戒環(huán)上固定著的既不是鉆石，也不是瑪瑙，而是從系統(tǒng)兌換出來的【紅石】。
按照系統(tǒng)解釋，【紅石】粉末可以補充血液。
珀爾塞福抿抿嘴，她知道伊凡身上的很多事情，包括那些不可思議的藥物，包括【腐蝕藥汁】、【紅石】、【肉芝靈粉】，以及醫(yī)院里面其他愛慕伊凡的女人。
珀爾塞福能從伊凡平常的話語得到許多信息，也善于運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幫助伊凡策劃實驗。
對于伊凡的一些詭異的理論，她首先是相信，而不是懷疑。
珀爾塞福相信靈魂是可以摸得到，甚至還認為靈魂是可以被切割，后來伊凡談?wù)搶⒆约旱撵`魂分裂成四份的，珀爾塞福第一反應(yīng)就是擔心。
她曾經(jīng)說過這樣一段話：“我們每個人的身體部位都是不可或缺，或許有些看起來很多余的東西，比如說頭發(fā)，但是等到冬天的時候，寒冷也會證明毛發(fā)的重要性?！?p> “靈魂是隨生命一同降生的，它的作用我們無法理解，那些切割下來的靈魂說不定同樣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只不過我們未能知曉?！?p> 她在學習寫字的時候，為了不出錯，總是把字母寫的跟表格一樣板正，有些單詞甚至為了整齊，而故意減少筆畫。
這是伊凡喜歡珀爾塞福一個優(yōu)點。
她是以邏輯推理為依據(jù)的女性，習慣用道理來說服別人，而不是像其他的女人，總是將生命、希望、善意掛在嘴邊，甚至動不動道德譴責別人。
對此，伊凡嗤之以鼻，如果說前世的歷史課教會了他一些東西，那就道德只是用來拘束底層人士的。
真正的強者不需要道德，強者制定規(guī)則。
“用紅石粉末來制作補血藥劑，似乎有點浪費？”
珀爾塞福看到伊凡走到實驗臺旁邊，歪了歪頭表示疑問。
他隨意解釋：“佩戴紅石的時候可以增幅我的【巫師之手】，還能增幅精神力，所以我認為紅石是和靈魂有一定關(guān)聯(lián)的，既然服用紅石粉末可以補充的血液，那么這部分補充的血液說不定有什么問題。”
“不是做過實驗了嗎？”
“那時候我還沒有學會怎么使用精神力觀察他人的靈魂，這一次我想要再做一次，說不定能夠找到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再不濟我也想弄清楚，實驗體生成大量的血液的依據(jù)?！?p> 做實驗不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紅石生成的血液的方式，簡直就和有人憑空輸送血包一樣，伊凡覺得可能和骨髓有關(guān)。
因為骨髓是造血器官。
屏住呼吸可以減少氣流的干擾，他用刮刀輕輕地從【紅石】上磨出一點下來。
嚓，嚓，嚓。
紅色的細沙細膩如塵，輕飄飄地貼在托盤上面。稍微有一點斑點落在了塵沙聚集點之外，伊凡都要用刮刀將它重新聚攏進去。
珀爾塞福側(cè)躺在床上，一只手撐起下巴。
她聳了一下鼻子，那雙迷人的眼睛一直看著伊凡的背影。
“問題的難點在于實驗品?！?p> 伊凡陷入沉思：“【治愈點】越來越少了，醫(yī)院最近也沒有病人。紅石本身既然可以鑲嵌的戒指上，就不可能像【肉芝靈粉】一樣量大管飽。”
“系統(tǒng)里面第二批的商品價格基本上都破千了，也就是【紅石】屬于半價商品，要不然一顆紅石需要花費六千治愈點。從價格上百，到商品價格上前，其中只經(jīng)過一次刷新。”
“系統(tǒng)商品說不定隨著系統(tǒng)商品越來越貴，只要商品價格后面不斷增加數(shù)字零，總有一天【治愈點】的增加會跟不上商品價格的?！?p> 伊凡認為應(yīng)當做好買不起藥品的準備。
像【紅石】、【靈魂樹汁】這種便宜的藥品——在以后自己看來，說不定算是便宜的，現(xiàn)在應(yīng)該趁著價格不貴，趕緊買下來。
但戰(zhàn)爭影響了居民的收入，他們不太樂意為疾病支付金錢。
即便有病，大多數(shù)人的想法也是忍一忍。
等到這一陣過去再說。
人生病不一定死，沒食物一定餓死。
伊凡將【紅石粉末】混合的清水里面，然后用一種可以調(diào)整液體滲透速率的金屬管子將這種粉末打在了小白鼠身上。
這些老鼠都是提前放過血的，攝入了一定量紅石水之后，它們動作頻率變得更高了。
他的表情沒有變化，幾乎像是在看一種尋常的事情。
“只是暫時性感知敏銳，耐心、力量有了些許的提升，這幾點我在23號的時候，已經(jīng)測出來的。如果僅僅只有這些提升的話，可對不起它足足三千點的價格?！?p> 伊凡半傾著身體，他眼睛無比認真。
一襲略微緊身的黑衣將身材暴露無遺，黑色的頭發(fā)漂亮得令人咂舌，蒼白色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
珀爾塞福癡癡地看著他，偶爾嘴唇上揚。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的時候，伊凡突然發(fā)現(xiàn)了變化，他的兩只頭按住實驗臺，用不可思議地語氣叫著，同時連忙尋找紙筆記錄下發(fā)現(xiàn)。
“變了，變了。”
“它的靈魂變得很臃腫。”
精神力的感知帶給伊凡不一樣的實驗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