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那妖狼的足跡,我們最終在一處沼澤前停了下來。
“等等,我先看看地圖?!辈煊X到林地中的怪異,我開始進入戒備中,在我的認知中,林地中不應該有沼澤,尤其是一直走來只遇到這一處。
翻閱地圖,西云林內如我所想,確實不應該有沼澤這種地貌。
“準備好遁地符,可能麻煩大了,我在我們周圍布幾個逃跑用的陣法先?!币环N危機感在我腦中盤旋,恐怕我們將要面對比妖狼更恐怖的存在。
“怎么了?那狼妖在?”她拿出遁地符,進入戒備狀態(tài),神色變得慌張。
看我這緊張的樣子,她也應該能明白現(xiàn)在的狀況不止如此。
“我也不太清楚,我先用神識和風元素探測一下四周?!?p> 我盤坐下來,開始集中注意力。
希望我不會用上這些陣法。
【水陣】、【火陣】,都是一品;兩層【聚能陣】一大一小,大的二品小的一品。
雖然都是低階陣法,但兩兩配合,水火相沖能產生水氣,模糊視線;而【聚能陣】將中心重疊后,靈氣會向中間聚集,品階低的陣法承受不了品階高的靈氣,會產生爆炸。
雖然產生的能量沒有多大,我也沒指望這種小爆炸能傷到妖獸,只要一瞬間產生的夠快能刺激到敵方的神識網(wǎng)就行了。
從物理上和精神上干擾敵方,哪怕只是一兩秒也好,多的我也不會弄了,實力被碾壓的局只能跑,三品陣法還不足以與結丹以上剛正面,只可惜爆炸后的陣法材料是收不回來了。
這次是真下血本了。
我邊探邊談,試圖讓我們都放松一點,至少對我來說,注意力越是集中越是容易出錯,可不集中注意力又干不了事情,這個度我很難掌握。
剛才布置陣法的時候,就被那聲音給指出了兩處錯誤,我一共才布置了四個陣法。
“雖然現(xiàn)在教學有點不是時候,我覺得你可以試著用你擅長的屬性弄成個屏障將我包裹起來,說起來,師姐你是什么靈根?”
“火靈根,”向我釋放火焰后,她四周張望,又向我更靠近了一點,“所以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沒有問題吧?”
“還不清楚,我還沒探測完?!?p> “那你現(xiàn)在又是鬧哪樣?這樣做不會干擾到你嗎?”
“雖然這樣說很傷人,但師姐的這層火焰屏障完全沒有妨礙到我,你應該也能感受到你屏障外那層面上的異動吧,是我的風元素再從這些肉眼不可見的小洞中出去,就像用竹籃去接水一樣,你的包圍圈對我來說一點阻礙都沒有?!?p> “所以接下來,我是要把這些洞給封住嗎?”
“不,不是,還沒到這一步?!?p> “額……是等一下嗎,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p> “不,我是說還沒有那么快,你要能封住,證明你的奇術水平已經比我強了。”我起身,用風元素破壞了這層火焰屏障,“我已經探完了,附近沒什么威脅,但我們最好現(xiàn)在就離開這里,那沼澤的深處有很多血腥味,可能原本這里的大妖出去了,說不定就是去追從這里過路的妖狼,我們運氣還算不錯?!?p> “不去追嗎?后天就到賭約的時間了。”她也覺得可惜。
確實這個選擇很兩難,但成年人要懂得取舍,賭約和命當然是命重要。
“從長計議吧,這狼應該是去云河的上游了,我們可以繞道往上游找去。這期間我們邊走邊煉?!?p> 就這樣我們離開了眼前的這片沼澤,我想我當時應該再多想想的,那些混雜著腐質的妖獸尸骨意味著什么。
一路上,我吃著糖向她解釋了我對掌控奇術的理解。
我會用風元素不斷將那些漏洞撐大,而她則要盡力用火元素來對抗,將漏洞補小。
我會通過她填補漏洞的速度來判斷她釋放方向上的那些比較薄弱的發(fā)力點。
在第二次,用風元素堵死她擅長的方向,從而讓她清楚地感知到薄弱的地方。
這樣有利于她在釋放奇術時對元素的布置。
熟練掌握元素發(fā)力的方向,這是第一步。
畢竟是術峰的弟子,到了晚上,她已經大致掌握了發(fā)力的方向。
我意味深長地捋了捋我那不存在的胡子,裝著老頭子的語調,“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我觀閣下已小有所成,我們來進行下一步吧?!?p> “誒?!我覺得我還差一點,還沒到完全掌握的地步,我怕我一下不做等下又忘了,等到明天早上估計能忘一大半?!币娢沂帐?,她有些不甘心。
“其實你也沒必要操之過急,明極宗也不是一日建成的,你明早忘了再練就是了。”
我吃了顆糖,她的眼神倒變得詫異了起來。
這時我才注意到了她之前勞累的樣子。
“額……算了,今天就到這里吧,我看你也累了,我說你那——”
“沒有,我還可以繼續(xù),我們進行下一步吧?!彼种匦驴簥^了起來。
她前面那眼神難道是我理解錯了?她是在對我不教感到生氣嗎?我還以為她也知道這顆糖的味道。
我自然是不會累的,如果她還這么有熱情的話,我確實不太好拒絕,努力的人總是那么令人著迷。
“那就繼續(xù)吧,給,”我又拿出了一顆糖遞給她,“給你個糖,吃下去會精神很多?!?p> “我才不要,你自己吃吧。”她將糖推了回來。
她果然知道這個糖的味道,而這天下只有建興那家小作坊會賣,也就是說……
“我說,你那天喂我吃完糖以后,不會舔了一口手指吧?”
“怎么可能?。?!只是以前吃過而已?。?!你為什么這樣想???”
“啊……逗你玩而已,這糖我也是偶然才得到的,我覺得還不錯,不過我快吃完了,正愁沒地方買,師姐能告訴我去哪買嗎?”
這下決殺了,她的臉紅透了,上點壓力,用個她前面同樣差異的眼神看著她。
“你也太壞了,這樣揭人家老底?!蹦锹曇粽f道,頗有責怪之意。
“有其徒必有其師,還不是跟你這個好師傅學的?!?p> “是啊,有其徒必有其師?!?p> 經典沾沾自喜。
她將臉埋到到膝蓋下,最終發(fā)現(xiàn)怎么也埋不進去,她現(xiàn)在確實頭大。
“誰知道你吃的這破糖這么粘人!味道那么難掉!還不是你那天把余憫給撞了,害的他有借口把拍賣的責任都推給我,我一犯愁,手放鼻子上覺得味道奇怪,我就舔了一下,你別誤會了!”
原來那眼鏡師兄叫余憫啊。
不過……再說下去也不合時宜了吧,趁我還沒有后悔,就此打住吧。
“再試試吧,看下你現(xiàn)在有沒有忘記。”說罷,我又回到了第一步,向她發(fā)出風力。
她大概是沒反應過來,一下就被我吹倒了。
也許我確實累了,感覺逐漸模糊,沒有掌握好力道。
“你沒事吧?!蔽疑锨皩⑺銎?。
“沒事,繼續(xù)吧?!彼豢伤甲h的樣子看著有些遺憾。
我想我沒有辦法回應這份好感。像是在照顧她的情緒,我放棄了繼續(xù)下一步教學的想法。
不知怎地,我感到還有很多感情沒有處理好,但我不知道具體是什么。
總之,接下來的訓練我們都變得矜持了起來。
直到深夜,我實在撐不住了,才主動開口,結束了一天的教學。
這時我才明白了,她在強撐著。
她的聲音變得顫顫巍巍,幾乎是倒頭就睡。
她在堅持著什么?是真的不想錯過這次機會嗎?怕我出了獸林就不教她嗎?
也許明早,we need to talk,我得嘗試著打消她的疑慮。
說起來那只妖狼一開始是怎么找到我們的呢?怎么只有一只?真的只是碰巧嗎?可是河道旁這么空曠,也不利于它隱藏啊,更何況都干涸了,也沒有必要一定要走這個位置吧?而且那個時候是傍晚,為什么不等完全入夜呢?
算了,交給明天的我來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