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宇智波 鼬

　　宇智波族地之中，富岳此時的臉色并不太好。

　　鼬能猜到，肯定是之前的木葉上層會議中又發(fā)生了什么。

　　但以他此時的年紀，想要去理解這一切還有些困難。

　　美琴輕柔地為富岳斟酒并沒有多說什么話語，她是鼬與未來佐助溫柔的母親，同樣也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夫人。

　　她很清楚，該說什么與不該說什么。

　　“鼬啊?！?p>　　“在，父親?！?p>　　這對父子之間的關(guān)系或許是因為族長的身份，一直以來都顯得很生分。

　　但富岳打心底里對自己這個孩子充滿期望，因此所實行的教育方法也額外嚴苛。

　　“戰(zhàn)場的感覺，我還尚未聽你說起過?！?p>　　鼬身體一僵，緩緩將碗筷放好正襟危坐：“父親，我仍舊不理解......”

　　“嚯？”富岳抿下半杯燒酒，好似無動于衷一般的沉穩(wěn)。

　　“何處不解，說來聽聽?！?p>　　鼬沉默了小許：“我不理解為何人與人之間要互相廝殺...”

　　“別說這種傻話，你不向他們揮動武器，他們就會撕開你的喉嚨，有這個理由就足夠。”

　　“何況這場戰(zhàn)爭，本就不是由木葉挑起，斬殺他們不需有任何負擔(dān)。”

　　宇智波富岳仍舊不動如山，他語氣并非不溫和。

　　但他的話語卻又像是在斥責(zé)鼬的天真。

　　鼬低下頭顱，他抿抿嘴唇。

　　“是，父親...是我的修行還不足。”

　　他其實知道，自己對父親問出這種問題很可能不會有收獲。

　　但他卻仍舊想問...

　　他希望能從父親口中，得到足以讓他釋懷的答案。

　　可是父親剛才所說的緣由...是在太過蒼白，又太過血腥。

　　還不如誠一哥所說的話語......

　　雖然理由仍舊相似，但至少讓他更容易接受。

　　“說起來鼬啊，你之前去看望過誠一吧？”

　　“是，父親?！?p>　　富岳將酒杯舉起，目光卻微微偏移。

　　“他的樣子如何？”

　　“誠一哥，看起來...挺好的?！?p>　　“...這樣嘛。”

　　宇智波富岳輕聲嘆息，將杯中酒飲盡。

　　“他是我們宇智波一族的驕傲，鼬?！?p>　　“他們一家人...都是?！?p>　　鼬有些意外的看向父親，向來沉穩(wěn)的父親許是因飲酒太快的辛辣。

　　他此刻的表情，看上去竟是有些痛苦。

　　阻擋父子之間視線的酒杯放下。

　　“這一點，別忘了?！?p>　　血紅的眼睛有些許猙獰乍現(xiàn)，其上三枚勾玉緩緩輪轉(zhuǎn)。

　　...

　　鼬低下頭，眸中也有些許傷感滑落。

　　“是，父親，鼬會記住的?！?p>　　提起誠一與他的家人，富岳就愈發(fā)憎恨木葉高層那些人的嘴臉。

　　他們宇智波一族，在戰(zhàn)爭中永遠沖鋒在一線，以鮮血立下無數(shù)功勞。

　　但自己...居然不能為那些流干鮮血的族人，討回一個公道！

　　甚至連其他族人，都被其誆騙！

　　他們的驕傲，被貶低為罪人...

　　宇智波富岳...憎恨著自己的無能。

　　“鼬啊，你要帶領(lǐng)族人們，走向比我所能創(chuàng)造的...更美好的未來?！?p>　　...

　　“是，父親?！?p>　　......

　　午飯過后，鼬按照以往那般幫母親收拾著餐具。

　　美琴看著鼬那張本來可愛此刻卻有些陰郁的面龐。

　　她忍不住開口：“鼬，不要怪爸爸?！?p>　　這些事，她本不該參言。

　　但富岳之前那近乎從未有過的失態(tài)，讓美琴都感到一絲畏懼。

　　她不得不擔(dān)心鼬的狀態(tài)。

　　母親的滿面憂愁，讓鼬反倒是提起一個笑容安慰：

　　“放心吧媽媽，我知道父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么?！?p>　　年幼孩子臉上那用來安慰自己的笑容，令得美琴的手掌微微握緊。

　　她輕輕蹲下身去，溫柔撫摸鼬的腦袋。

　　“爸爸他啊，只是有些傷心罷了?！?p>　　“你的誠一哥...宇智波誠一君的父親，也曾是爸爸的好友?！?p>　　“你能明白嗎？鼬。”

　　鼬微微一愣，但還是點頭道：“我能明白，媽媽?！?p>　　母子二人四目相對：“對...爸爸他啊...只是很后悔沒能照顧好誠司大哥的孩子...”

　　“而且...”

　　“誠一君的媽媽呢...跟媽媽也是朋友哦...”

　　說著說著，美琴的眼中有了些許波光。

　　“在你出生以前，爸爸他們經(jīng)常一起喝酒...跟媽媽和美綴阿姨一起。”

　　“那個時候，爸爸喝酒還不是現(xiàn)在這樣...他喝醉之后笑起來可大聲了...是連隔壁鄰居都會來抱怨的那種?！?p>　　“那個時候...真的很美好，很幸福啊...”

　　鼬聽著媽媽口中的故事，也再次嘗試著...開始慢慢理解父親。

　　“還有啊，美綴阿姨很厲害的哦，她曾是我們宇智波一族的精英上忍。”

　　“十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了寫輪眼，比爸爸還要早呢...”

　　“但是...在你還在媽媽肚子里的那一年，美綴阿姨去了很遠的地方...”

　　...

　　“...你應(yīng)該見過她，對吧？鼬?！?p>　　鼬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

　　慰靈碑上，好像是有這樣一個名字。

　　但那上面的名字，太多太多了...

　　多到宇智波美綴這樣一個和媽媽很像的名字，都沒能讓鼬的目光多駐足一秒。

　　“在那之后...誠一君，就也有了我們宇智波一族的紅色眼睛...就跟爸爸的一樣?！?p>　　說到此處，宇智波美琴的聲音卻突然有些顫抖。

　　“但是他...后來連誠司大哥，也失去了啊，鼬?！?p>　　“就連他自己...”

　　美琴想到那一天未滿八歲的誠一戴上護額，穿備著忍者的披掛踏上戰(zhàn)場...

　　她似乎就看到了鼬在將來某一天...也會是這般模樣。

　　忍不住地，將鼬攬入自己的懷中。

　　眼淚終究沒能一直被眼眶所禁錮。

　　“誠一君...是個很命苦的孩子...”

　　“爸爸他啊，只是希望鼬在將來，可以不用為這樣的事后悔...”

　　“這是你身為爸爸和媽媽的孩子...不得不擔(dān)當起的...責(zé)任...”

　　言至此處，宇智波美琴卻突然收緊了自己的懷抱。

　　懷中還如此年幼狹窄的肩膀...令得她眼角的淚水不斷滑落。

　　“對不起啊鼬，媽媽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對不起啊...鼬...”

　　“媽媽也...”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自己又是為何，會將這樣沉重的責(zé)任，說于自己懷中還如此幼小的孩子。

　　“鼬...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都要記住...爸爸和媽媽，一直都深愛著你...”

　　“等你長大...即便你想要做任何事...爸爸和媽媽都一定會支持你的......”

　　她一開始...明明只是想讓鼬不去恨自己的爸爸而已。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鼬的手掌死死攥緊，將本還白皙稚嫩的手掌捏得骨節(jié)暴起。

　　眼前有些模糊，鼬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是在何時擅自逃離。

　　“沒關(guān)系的...媽媽，鼬很清楚?！?p>　　他抬起手，擁抱自己的媽媽。

　　“鼬知道...自己是宇智波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