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假面舞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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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打算如何處置我呢?”
山田尚子坐在尸體旁,似乎已經(jīng)認命。
降谷零從口袋里掏出一幅手銬,把她的雙手拷住。
“那就麻煩你在這里呆一晚上,我能干的下屬會來接收你的?!?p> “順便思考一下要不要供出關(guān)于組織的情報吧,根據(jù)情報的價值我會考慮為你申請優(yōu)待。”
“你在說什么鬼話?!?p> 盡管動作很配合——可能是因為清晰地認識到絕無可能打過波本和斯米諾聯(lián)手,但櫻桃白蘭地的態(tài)度保持著一貫的游刃有余與惡劣。
“你也不是不知道,組織對待叛徒的方法。我可不認為你們公安能在組織的后續(xù)追殺中保住我?!?p> 櫻桃白蘭地身姿筆挺,就像勝利者一般,放肆嘲笑波本的幼稚妄想。
反正公安多多少少比組織多存在那么一絲微薄的底線,怎么算也比落入組織手中合算。
“而且你說了這么多,手上有什么切實的證據(jù)嗎?”
“當然,我知道你們?nèi)毡竟沧ト瞬恍枰C據(jù)?!?p> 她冷笑一聲。
降谷零一言不發(fā)地繼續(xù)搜身。
這個女人的手段確實很干凈。
除了她手上關(guān)于他公安身份的錄音,剩下的事都是通過他人之手完成。
就連松田卓也這個被逼自殺的當事人,恐怕都不知道幕后黑手就是身邊的女友。
甚至連竊聽都有不少狡辯的余地。她只要咬死她竊聽是為了探查她的男友是否出軌,這根本就不算什么重罪。
但正如她所說——公安抓人不需要證據(jù)。
就算需要,也只是為了做給別人看的樣子罷了。
但這里沒有別人。
只有一個有些三無屬性的斯米諾。
因此降谷零還算放心地把櫻桃白蘭地銬起來,綁在松田卓也上吊的那棵樹上。
不得不說,那棵樹的枝條確實堅挺。能掛上一個將近一米八的男人、自然也能承擔一個更加瘦弱的女人的體重。
降谷零調(diào)整了下綁她的繩子,順便給她的嘴上貼了塊膠布。
“唔、唔唔。”
本來認命的櫻桃白蘭地憤怒地瞪了他一眼。
降谷零權(quán)當沒看到。
他走向在一旁看著遠方天空的斯米諾。
“準備走了?!?p> 斯米諾所看的方向,在白噪音雨聲中傳來了不一樣的聲音。
是扇葉撕裂空氣和雨水的、高速旋轉(zhuǎn)聲。
“我記得我們組織的原則中有低調(diào)一條?”
斯米諾的紅藍異瞳和波本的紫灰色對上。
“你們就是這么低調(diào)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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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北幻是被琴酒的電話喊起來的。
如果不是琴酒承諾給他三倍加班費的話,他發(fā)誓,他絕對會讓琴酒體會一下什么是社畜的痛苦。
盡管如此,他的內(nèi)心仍然充滿著困惑,和一些臟話。
他記得他好像、確實、應該是在休年假。
并且他這次和松田警官出來的目的是賞櫻——對,賞櫻。
而不是偵破殺人案、莫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什么時候還創(chuàng)立了一個神秘組織、最后還要在接近凌晨兩點的時候為黑衣組織加班。
更過分的是,這些事情都是在短短十二小時內(nèi)發(fā)生的,一件接一件,工作強度極大。
這也就算了。最令人傷心的是,如果他想找人要加班費,除了琴酒甚至找不到其他苦主。
白井是他自己的,他總不能找自己要加班費。
殺人案背后有著降谷零,而這位打工皇帝甚至要一個人打四份工來支撐公安的運營和自己的開銷,肯定也沒有多少錢。
他看著這片黑漆漆的天空,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到一陣寂寞與空虛。
在這個櫻花紛紛揚揚的夜晚,有人安眠,有人被黑心資本家琴酒強行剝奪睡眠。
“唉。”
生活不易,社畜嘆氣。
而且降谷零真的在他面前連裝都不裝了是嗎?
他無聲地盯著這位公安。
金發(fā)黑皮公安回以純良的笑。
“你這么肯定我不會出賣你?”
他問。
“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把握吧?!?p> 波本笑得很欠揍。
“憑什么?”
上北幻決定嚇唬一下這個讓他晚上不好睡覺的家伙。
他陰沉下臉,“剛剛的話我已經(jīng)錄音了,等琴酒來我就告訴他?!?p> “想必他也很樂意組織里的神秘主義者再少一名?!?p> “可是你要抓降谷零和我波本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波本顯露甜蜜微笑。
“為了對付聲名遠揚的波本,公安警察降谷零化名安室透潛入組織,我可是純正的受害者?!?p> “……你都知道了?!?p> 上北幻表情空白。
有什么能比在背后編排別人被當事人當面揭破更尷尬的事呢?
有的。
上北幻想。
那就是當事人當面念出你曾經(jīng)瞎編的謠言。
“我看不爽萊伊,僅僅是因為我把蘇格蘭當所有物,萊伊路過的時候看了我的所有物兩眼?!?p> 波本沒有感情的棒讀。
“……嗚呃?!鄙媳被眠熳×恕?p> 這個人是怎么做到如此淡定地說出這種令人窒息的謠言的?
“我極其神經(jīng)質(zhì)且小心眼,行事風格血腥變態(tài)。
降谷零竟然敢化名安室透潛入組織來對付我,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波本嘴角上揚,繼續(xù)棒讀。
“您快別念了?!?p> 上北幻腳趾抓地,痛苦地捂住耳朵,“有什么要求直說吧。”
只要不是把松田警官的天然卷變直這種不可能做到的事,他什么都會答應的。
出乎他的意料。
降谷零說,“沒有要求。”
上北幻懷疑地看著這個臉黑心更黑的家伙。
“松田他只是不想我們自相殘殺而已,一個是警校時的好友,一個是救了自己一命的被監(jiān)護人?!苯倒攘憷^續(xù)說。
“他應該也給你看過我在警校時的照片吧?”
“你是指你打掉松田一顆假牙的那次嗎?”上北幻說。
那張照片上,兩個人臉上都有不少亂七八糟的傷口,賭氣地抱著肩膀,站在了照片的最兩端。
他們各自的幼馴染勉強拉住這倆人,才能拍下這張照片。
“……他給你看的是這張啊?!甭牭竭@,降谷零還能保持微笑。
松田陣平的黑歷史和他降谷零有什么關(guān)系。
“不止,”上北幻說,“還有其他照片。”
比如某金毛做飯做出的一團黑糊的照片。
其他三人都拒絕食用這團不明物體,只有幼馴染兼指導老師、五人里最有良心的諸伏景光非常照顧失落金毛的心理健康,強行吃了一半。
然后他就進校醫(yī)院住了三天。
原因是食物中毒。
降谷零假裝沒聽到這段黑歷史。
黑心臉厚的大人微笑的弧度都不帶變的,他飛快地帶過這個話題,說,“那這次就算是扯平了,如何?”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