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是那么的溫柔。
如同她華麗的哥特式連衣裙,成為這黑暗中唯一的光。
“來跳舞吧?!?p> 李默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愣愣地站著不動。
他的右手已經(jīng)被櫻木凜抓在了手里,原地旋轉(zhuǎn)了起來。
時間瞬時凝住了。
然后他不由自主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并以另一只手?jǐn)堊×怂难?p> 悠揚的旋律以極度違反常理的場面之下自四處八分流出。
他跟著跳了。
從容的舞步,在她的牽引下。
明明沒有學(xué)過任何舞蹈的李默,卻輕易跟著她的指引起舞。
慢節(jié)奏的步伐踩在光滑的格子地板上。
所謂的旋律竟是櫻木凜略高的高跟鞋踏在回音極強的地面。
時間恢復(fù)的剎那。
他們已經(jīng)譜出了曼妙的舞步。
李默看得目瞪口呆。
頭頂屏幕內(nèi)的旁觀的女生也跟著鼓掌。
眾多的半截身子怪物從其他房間撲出。
它們速度遠(yuǎn)超常人,簡直就是浮空飛行。
然而匪夷所思脫離現(xiàn)實的是。
卻沒有一個怪物能碰到他們。
他們完美而又優(yōu)雅的避開。
從它們的縫隙間穿梭而過。
那些怪物相繼撲空,然后互相撞到一塊兒。
櫻木凜在混亂的場面重不停的使李默和她一起轉(zhuǎn)著圈。
越往上走,怪物越多。
不同的,有上半身身子下身卻是獨角的生物開始參雜其中。
每過一層,怪物的種類也隨之增多。
到了最后一層的時候。
已彷佛整個世界都在與之為敵,他們陷入了怪物的海洋。
狹小的走廊根本無法再起舞,一眼望去全是怪物滿滿惡意的邪笑。
密集的吐泄物開始向她們射來。
成百上千的肢體像七彩斑斕的血雨翻騰飛舞。
那好像是它們的血。
櫻木凜也開始受傷了。
她的哥特式連衣裙在它們瘋狂的前仆后繼的撕咬下裙子越來越短。
但李默身上沒有受到一絲傷痕。
整個世界變得七彩而絢爛,卻也籠罩在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怖之中。
櫻木凜置身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卻依然享受著跳舞的樂趣。
紅色的,藍(lán)色的,如同子彈般的惡心噴瀉物,皮膚甚至可以感受到貼過的鋒利牙齒所形成的驚悚風(fēng)壓。
”新都本身就是一個活著的夢魘,這些怪物也是它肚子里的生物,這也是魔女的畢業(yè)課,了解它們的攻擊習(xí)慣,計算它們的行為模式,不使用任何拿手魔術(shù)躲過它們的攻擊,活著離開,只有這樣才能獲得高分...
但只要能通過,這里便是我的領(lǐng)域,再沒有任何怪物和規(guī)則可以束縛我想要給你看這一切的心意。”
腳步?jīng)]有停下,沒有絲毫因為她的華語而紊亂。
漸漸的,李默內(nèi)心的恐懼也開始消散。
因為她那翩若驚鴻,宛若真空世界滑翔一般的舞蹈。
且是帶著她舞蹈。
他心臟撲通撲通狂跳著。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接觸到了非凡的世界。
膿腫般的爆炸聲越發(fā)密集不絕于耳。
如同水泡破裂般的轟鳴好似置身瘋狂的怪物海洋。
櫻木凜卻偏偏將這瘋狂之意,轉(zhuǎn)化成為了精心設(shè)計的舞臺,極盡優(yōu)雅。
頭頂顯示屏旁觀的女孩越來越多。
紛紛都是瞪大了眼睛。
嘴型發(fā)出。
“這就是畢業(yè)的前輩嗎?!”
“東京魔女太厲害了吧!”
“無傷??!看上去狼狽卻是真正的無傷??!”
“還是在帶著一個拖油瓶的情況下?!?p> “那就是新來的晚輩嗎?誒?不對,魔女可沒有男的啊!”
“是男朋友是男朋友嗎?”
“哇!酸死了,凡爾賽到這種程度真是過分了?。 ?p> “不愧是罌粟前輩,吾認(rèn)可了。”
似乎感應(yīng)到她們的關(guān)注,櫻木凜嬌艷的笑容里帶上了一抹羞澀。
記憶緩緩如潮水般退去了。
記憶的最后,他們兩人依然在不斷的擺動身體,旋轉(zhuǎn)、踏步。
李默還記得,那場漫長的舞蹈,竟然才過區(qū)區(qū)三分鐘而已。
事后他久久無法忘卻。
還有櫻木凜千瘡百孔的裙擺,隨著每一次旋轉(zhuǎn)揚起片片雪花而漸漸露出她內(nèi)里光滑的肌膚。
她的舞姿是那般曼妙,哪怕是女孩子,也看得面色通紅。
屏幕那頭的女孩子門,也早就一個個像是櫻木凜狂熱的崇拜者了。
可就這么刻骨銘心的記憶,卻被在他降臨后清晰的被沖刷。
勾起往事記憶的李默,眼睛似下雪一般飄起大片大片的茫然。
心靈有時候是一種很脆弱的東西。
一旦受傷就需要大量的時間,特別是擁有淺薄歲月經(jīng)歷的靈魂。
可對于李默而言,這樣的記憶對他就如同面前飄落的不真實雪花一般。
他只要用手掌輕輕接觸,一切便會消失。
無論是怎樣的記憶,是名為愛情,親情,仇恨,乃至于和她有關(guān)的美好記憶,也能像這樣輕而易舉的被驅(qū)散。
但李默這時候卻并沒有那么做。
他將這份突破他2000年修真歲月封鎖的記憶重新用堅固的封印封存起來,放到了一邊。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迄今為止,他斬殺過了不知道多少心魔,每一次他都在心魔的誘惑里,扮演了種種不同的角色。
或賊子,或良善,或大奸大惡,或萬眾矚目。
也是在一次次恪守本心之下,修為得以抵達(dá)分神之境。
得以無論經(jīng)歷怎樣的浩劫,他一念便可塑造一具與他同心同念的分身,哪怕身死道消,他真靈亦無法被泯滅。
就像現(xiàn)在,飛升失敗,成為他如今名為李默的平凡學(xué)生,依舊擁有重新回歸的本錢。
“櫻木同學(xué),之前我生了一場病,忘記了很多事情,不好意思?!?p> 種種記憶,于腦海而言不過電光火石之間。
片刻的迷茫后,李默便恢復(fù)了清醒,反而修為更進(jìn)一步,一點劍心通明霍然洞徹,重新澆灌入他的身體,使他對劍道的領(lǐng)悟更進(jìn)一步。
“原來是這樣嗎?”
“嗯,沒有騙你的意思,換個正常人,有你這樣優(yōu)秀的青梅竹馬,都不可能隨隨便便不搭理不是嗎?”
“確實是這樣的。但前提是李默君是正常人,你覺得你是正常人嗎?”
的確,他們都不是正常人,從社會的角度來說,能成為榊野學(xué)園學(xué)生的他們,本身就是極少數(shù)人,本身就和普通人脫軌了。
在加上他們又不約而同涉足了神秘領(lǐng)域。
李默不禁再次端詳起她的側(cè)臉。
黑長直的秀發(fā),修長的睫毛,剔透的瞳仁,近乎透明的立體五官,除了有些似刻意被緊繃的黑絲內(nèi)衣壓平的胸脯外,細(xì)腰之下還有一雙能夾死人的鉛筆腿。
他不禁內(nèi)心閃過一絲慚愧。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可能在留戀那份溫存。
無論是松子無可替代的可愛,還是她,對于修仙的他來說,都終究不過是漫漫長夜里的一個過客。
身為修仙者的他,追求的是長生,永恒。
而眼前的少女,縱使再如何美好,終究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罷了。
在李默凝望櫻木凜時,她忽然走近,靠在了后者身上。
李默怔道:“櫻木同學(xué)?!”
“有些累了嗎?”
多少人希望觸碰的腦袋,此刻卻搭在自己左側(cè)肩膀上。
還有著她精巧身板的全身重量。
李默怔住,下意識想推開,卻終究沒有動彈。
櫻木凜停頓了一下后說道。
“我仍然喜歡著你的?!?p> 她突然這么說道。
玻璃珠似的瞳孔望著李默,近在咫尺的,如花瓣般的嘴唇輕抿。
可下一刻,她眼中寒意大盛。
極盛的寒意乃至于化作了一雙近乎慘白的瞳孔。
無形的力量頃刻間張開。
周圍的一切物體都發(fā)出支離破碎的嗡鳴聲。
她一如記憶中那般抓住了自己的手,放在了她的腰肢上。
然而也近在咫尺的唇瓣,卻淡淡的說出了充滿殺機的話。
“但你還是他嗎?”
言訖,鮮血狂涌。
李默頓如破開的血袋般飛了出去。
“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什么東西呢?!”
望著胸口被利刃重重斬過,鮮虹的血液從幾可見骨的傷口噴涌而出。
頭部砸穿進(jìn)民宿木質(zhì)的墻角,他手捂著傷口,瞬間,血液漫過指縫,染紅了衣裳,染紅了走廊,桌下,地下,及穿墻而過的墻壁四周,都被大片的改變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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