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個要求
當我回到后臺,木竹櫻已經(jīng)換回了平時的衣服。喬千玫不知在和她聊些什么,不過明眼上就能看出,兩個人就是在客套。
“部長...”我靠近她們,輕輕喊了一聲。
喬千玫把我拉到旁邊,如蒙大赦的把相機交給我,迅速的說:“木竹櫻不去聚餐,賽后采訪也做好了,我先走了,晚安再見祝你健康?!?p> 隨后她一溜煙的跑了。
我面帶尷尬的向木竹櫻走去,她手里還拿著那個裝零食的袋子,經(jīng)過她一天的努力,一大包零食已經(jīng)沒多少了。
“喲,回來啦,我還以為你這助理不當了呢?!蹦局駲芽炊紱]看我一眼,陰陽怪氣的說。
“那怎么可能,做你的助理多少人夢都夢不到,而且我還答應了你五個要求呢,怎么能言而無信。”我打開相機,看了看錄像。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你這一副木訥的樣子,居然還油嘴滑舌?!笨磥碓鯓佣疾荒茏屗凉M意。
“你累了吧,既然不去聚餐就早些回去吧,需要我送你嗎?”
“你不用檢查一遍?”木竹櫻單手叉腰。
“檢查?啊,不用,我看了一下那段,比我拍的好?!?p> “吼~我是說,全部?!?p> 我看著木竹櫻臉上玩味的笑,瞬間知道了她說的是什么。
“那...那個是...是我……呃~不小心拍到的,...忘了按暫停?!笔聦嵶C明,我不擅長撒謊。
“我告訴華昂了?!蹦局駲训恼f道,全身都再去給人一種信服力。
我沉默著不應答。
“就在我把票還給他的時候?!?p> “...他說了什么?”
雖然我剛剛見到華昂時,沒有感覺到絲毫異樣,但木竹櫻的表現(xiàn),一點兒都不讓人懷疑。如果是演的,那也太真實了。
“他說希望你加油哦。”
“可……”
“哈,騙你的?!蹦局駲炎笱坶]上,顯得很俏皮?!皠倓傆心敲匆凰查g相信了吧?!?p> “這不好笑,而且為什么你撒謊時能裝的那么像真的。偶像也太恐怖了。”我竭力讓自己的語氣沒有不滿。
“對我來說很好笑,還有看不出來是因為你自己笨?!?p> 我又沉默了。
“放心,我總有一天會告訴他,不過不是現(xiàn)在,畢竟現(xiàn)在把你玩壞了也沒什么好處?!?p> 這話說得就像我是她飼養(yǎng)的供她玩樂的寵物似的。
“行了,我回去啦?!蹦局駲汛魃峡谡?,向我道別。
“再見?!蔽业拇竽X好像掉線,禮貌性的接下她的道別。
過了一會,我才反應過來。“等等,不對,我不是說送送你的嘛?!?p> 可是木竹櫻已經(jīng)離開了,我趕忙抓起外套,追了出去。
幸虧木竹櫻走的很慢,我剛出門就發(fā)現(xiàn)了正往小路上拐的她。
我小跑著追上她,此時散場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而且尋常學生很少來這里,木竹櫻自己都放心的摘下口罩?;蛟S,送她回去這種想法有些多余。
“怎么了?”木竹櫻問。
“我來送送你。”我硬著頭皮回答。
“有什么好送的?!?p> “不行,你第一次來,萬一在學校里走丟了,那就是我身為助理的失職了?!?p> “呵...”木竹櫻對我的言論不屑一顧,譏諷道:“借著助理職責當變態(tài),偷拍女生時,你已經(jīng)失職了?!?p> “我...我都說了那是意外……”我連說話的語氣都變?nèi)趿恕?p> “聚餐不去了?”
“我本來就沒打算去,我討厭熱鬧,而且不擅長和人來往。老實說,做助理這件事對我來說就是一項人生挑戰(zhàn)了?!?p> “那你一開始就不要接這個活好了…”木竹櫻的語氣有些不悅。
是啊,我本可以拒絕的,但為什么接受了?只是因為喬千玫的拜托嗎?那只占一小部分。
“可能是因為我想逃避吧?!蔽蚁蚰局駲颜f。
“逃避?逃避什么?”
“逃避沈巖啊,我愈來愈感覺希望渺茫,所以想轉(zhuǎn)移注意力?!?p> 對,對呀,這是我最初想逃避的答案,但怎么突然說出來了?木竹櫻身上到底有什么魔法?我怎么會控制不住自己?
“哼,誠實可算你為數(shù)不多的優(yōu)點了?!蹦局駲淹O履_步?!凹热荒悴淮蛩闳ゾ鄄停蔷团阄胰ヒ粋€地方吧,算是你答應我的第二件事?!?p> “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啦。”
我把木竹櫻領到校門口,凌冽的風吹的街上已經(jīng)沒多少人。
木竹櫻一語不發(fā)的走著,我跟在她身后,卻完全猜不到她想去哪里。
我一直認為人的種種行為不管再怎么奇怪都帶有目的性,并將其奉為真理。
直到幾分鐘前木竹櫻輕車熟路的來到KTV,領著我開了個包廂時,我的真理轟然倒塌。
我完全無法想象這位現(xiàn)任偶像是出于怎樣的目的才會要求我陪她在KTV里通宵。
也許對一些人來說,同偶像在個狹小的空間里過夜是個天大的福利,但我不會這么想,雖然這是我第一次單獨和女孩子來這種地方,除了有些拘謹外,我沒有絲毫壞心思。
木竹櫻本人倒是泰然自若的拿起話筒,就像是今晚是她的個人演唱會,我只是一個聽眾罷了。
她先把不少參賽歌曲唱了一遍,又壓著嗓子唱重金屬,累了之后換成爵士,然后又換到流行。
我趁著服務員來上果盤和小吃時,要了一壺開水。
靜靜的聽著木竹櫻的歌聲,我居然萌生出幸福想感覺。雖然她唱的很隨意,有的歌甚至只唱幾句,但也能聽出她歌唱功底深厚。
不過她自始沒有唱過草莓泡芙,或者其它偶像團體的歌?;蛟S她喜歡的是唱歌而不是做偶像。
她唱了很久,從頭到尾都沒有和我有過對話,我們之間唯一的動作就是我把一大杯變得溫熱的水遞給她,她接過一口飲完。
一直到凌晨三點,她才停下,坐在房間的另一角。
此時熒幕上的歌,是首被年輕歌手翻唱的老歌,叫《千千萬萬心》,我好像有些印象。
木竹櫻關掉原聲,但也沒有舉起話筒的意思。
“要切下一首嗎?”我問。
“讓它放著?!蹦局駲验]著眼斜躺在沙發(fā)上。
“這首歌原唱是顏秋吧,我小時候經(jīng)常聽。”
“你竟然記得?”木竹櫻睜開眼,看了過來,旋即又閉上。
“嗯?!蹦局駲阉坪趵哿耍乙膊缓迷僬f什么。
我們各自靜靜地聽著伴奏音樂空洞地回響在房間里。
那歡快過頭的音樂并沒有讓房間熱鬧起來,相反,卻讓這個一眼就能望到頭的封閉空間格外孤寂。
下一首,再下一首都是如此。
木竹櫻不再唱歌,但也不做別的事,而是成了一個純粹欣賞伴奏的聽眾。
我怕木竹櫻生疑,便假裝睡覺,我還希望今天的勞累能讓我真的睡著,可惜,我仍在失眠。
在播放了十幾首音樂后,我感覺木竹櫻已經(jīng)睡了,便睜開眼睛,打算關掉那擾人的音樂。
不過,我錯了,木竹櫻還醒著。
醒得讓人心疼——在包廂廉價氛圍燈的照射下,我清楚的看到她白皙的臉上掛著淚水。
我猜木竹櫻不會希望我知道這件事,于是重新閉上眼睛。
沒關系,沒關系的,可憐的家伙,當明天走出這個包廂時,我會把這一切都忘記,沒有人會注意到你隱藏著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