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工作室季婕就給董導打電話,開門見山便把姜尋的要求提了。
但姜尋熱度再高,也是個沒有背景的素人,董導雖然有心想用她炒作,可是兩百萬砸下去就聽個響,他難免有些不太樂意。
季婕跟他合作過幾次,自然了解他的想法,趕在董導拒絕前,就把姜尋那賬本上的幾個大公司全部拉出來數(shù)了個遍,最后重點提一下某位沈大總裁。
董導愣住,好半天才消化這個事實。
作為沈總的專診醫(yī)師,光是有個名頭在,別說兩百萬,兩千萬都給的起!
何況姜尋還跟那么多大老板有關(guān)系,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商圈響當當?shù)娜宋铩?p> 人家是素人沒錯,但人家的朋友圈可不素!
董導當即答應:“給!再加一百萬,就按姜小姐平時出差的價格來!”
于是當晚季婕迫不及待地拿著合同來工作室簽約,跟之前準備的那份一樣,姜尋作為特邀嘉賓參加。
看女生在白紙上寫下名字,她才激動地抱著這份新鮮出爐的合同趕回公司。
她順便把姜尋演算的結(jié)果告知董導——古國戈壁沙漠。
第二期《急速求生》拍攝地點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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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沈家訂婚宴開始還有二十幾個小時,而沈四叔一家剛從外地趕回來,是最晚收到消息的。
沈四叔剛回到自家小樓里坐不到半小時,就被傭人告知自己即將多一個侄媳婦,驚得從沙發(fā)里站起身,二話不說讓管家開車去主樓。
沈家四房住在大宅靠北的位置,是除了主樓外最好的房子,但離主樓稍微遠,需要開車差不多十分鐘才到。
晚上九點左右,沈長儀一般在書房處理工作,但沒人敢擾他清凈,也就是沈四叔有特權(quán),能不用進行瞳孔識別就通過第一道防御。
只是他想要繼續(xù)前進,就需要沈長儀的首肯。
明清剛收好注射儀,就聽到齊宋進來匯報,說沈四叔來了。
他頓時偏頭看向靠著軟椅闔眸養(yǎng)神的男人,拎著機器走到齊宋身邊,壓低聲問:“有說因為什么來的嗎?老板剛睡著,還是別打擾他了?!?p> 這兩天沈長儀喝完藥后就頭疼得睡不著,身體狀況在轉(zhuǎn)好,精神卻有些跟不上。
好不容易能安靜會,就有人來打擾。
齊宋小聲道:“我看見他手里拿著張請?zhí)?,估計是老板的婚事,不過他來有什么用,老板決定的事又不會改?!?p> “我去跟他講講。”明清給了齊宋一個眼色,就開門走了出去。
他走過消毒走廊,就見到站在外面的沈四叔。
作為如今沈家有此僅有的長輩,沈明彭年近五十,平日養(yǎng)尊處優(yōu),頭發(fā)十分茂密,臉上也沒什么皺紋,肚子則有點富貴肥,久居高位慣了,身上帶著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見到明清就問:“怎么來的這么慢,長儀最近身體怎么樣?”
他是沈長儀的叔叔,有資格過問侄子的身體狀況。
明清沒瞞他,老老實實回答:“跟以前差不多。”
那就是沒起色了。
沈明彭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眼底存了異色,卻沒直接表現(xiàn)出來,“你把門開了,我去找他聊聊?!?p> 提到這他就來氣。
做長輩的,竟然連進門都要過問侄子的意見,那些下屬卻隨隨便便就能進出,難道他一個親叔叔連這群打工的都不如?
不過心里再怎么埋怨,沈明彭依舊端著張和和氣氣的臉,等著明清打開防御系統(tǒng)。
哪曾想。
明清出門反手就把系統(tǒng)重新開啟。
沈明彭:“?”
他臉色一變,正要說話,明清就笑著打斷:“老板剛睡著,四爺有什么事,不如明天再過來,或者給老板發(fā)個信息?!?p> “你也清楚老板的精神狀況,他難得這么早睡......要是被貿(mào)然攪了清凈,恐怕會生氣的?!?p> 前面都是鋪墊,最后一句才是重點。
沈明彭忍不住看向他,眼里閃爍著怒意,只覺得被外人打了臉面,張口就想訓斥。
“四爺,”齊宋突然冒出,“老板睡了,你如果有什么急事,可以到客廳等,我讓人泡了茶?!?p> 明清聞言,挑眉看了眼齊宋,后者對他點了點頭,就明白是老板的意思。
而他能到這請沈明彭進屋,就明白沈長儀目前不想見他,給他喝茶意味著讓他用茶水堵住嘴巴,別吵吵嚷嚷。
沈明彭敢仗著身份指責明清,卻沒辦法跟沈長儀叫板。
森和跟沈家現(xiàn)在是沈長儀當家做主,他只占了長輩的優(yōu)待,沒有真正的實權(quán)。
沉著臉對明清冷哼一聲,他徑直越過齊宋往里走。
明清對著那道圓潤背影翻白眼,“等老板跟姜小姐完婚,收回內(nèi)宅管理權(quán),看他還敢不敢橫。”
“行了,”齊宋覺得好笑,“就算他不管內(nèi)宅,也是老板的叔叔,我們又不能跟他打。”
明清閑得搭理他,甩甩手離開。
齊宋見狀沒說什么,轉(zhuǎn)身去把泡好的茶端給沈明彭。
兩人安安靜靜等了差不多三小時,深夜十二點鐘聲響起,沈明彭陡然從昏睡中清醒,抬頭抹臉的間隙,就見一道頎長身影從電梯里走出。
“長儀,”他連忙揚起笑臉,“休息好啦?頭還痛嗎?”
沈長儀神情懨懨,似是疲累,下頜矜貴無比的點了點,就落座他對面。大長腿閑適散漫地翹起,一手支頜,“四叔找我有事?”
沈明彭有意想關(guān)心幾句,剛起頭,就見沈長儀骨骼漂亮的手隨意輕抬,“直說就行。”
準備好的開場白全都沒用上,沈明彭唇角微僵,對他命令式的語氣有些不滿,心里怨懟幾聲,可面上卻只能擺著親切笑臉說道:“長儀啊,不是叔叔想插手你的婚事,但畢竟你爸媽——”
一記冰冷目光瞬間飛來,如同割斷鴨子脖頸的鋼刀,死死壓在沈明彭脆弱的脖子上,將他割得幾乎斷氣。
“死得早”三字卡在喉嚨里,怎么也發(fā)不出聲。
真是腦子睡昏了!
沈明彭猛地深呼吸,牙齒打顫道:“叔、叔不是有心想提、不不不,叔說錯話了,說錯話了?!?p> 那個詞,在沈家,或者說沈長儀面前,是絕對不被允許存在的禁忌。
誰提誰倒霉。
沈明彭恨不得回到剛剛扇自己兩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