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槐街。
妙手醫(yī)館。
甄如云已經(jīng)熬好藥,捧著半罐熱騰騰的黑色藥泥過來。
秦淮用碾勺將藥泥均勻的敷在老人的身體上。
主要是胸膛和肚子。
不久后,老人悠悠轉醒,睜開渾濁的眼睛,虛弱問道:“我死了嗎?”
“很抱歉沒有經(jīng)過你的同意把你救活了。”
秦淮道:“現(xiàn)在你可以選擇活下去或者死去?!?p> 這話讓所有人都懵了一下。
還踏馬可以這樣問?
“我想活?!?p> 老人眼中流露出濃烈的求生欲。
“那就活著吧?!?p> 秦淮無所謂的道。
“謝謝……”
老人太虛弱了,朝秦淮感激一下,又昏睡過去。
“這就是你所謂的醫(yī)德?”高中生冷笑開口。
“你懂個屁?!鼻鼗炊紤械么罾硭?p> “你……”
甄德秀則道:“他已經(jīng)是半只腳踏入鬼門關,要救活他,除了靠醫(yī)師的醫(yī)術之外,還需要病人的配合。哪怕是一個普通的醫(yī)生也知道,一個心存死念的人是救不了的,相反,如果病人爆發(fā)強烈的求生欲,對于救治他的生命,可以起到事半功倍之效?!?p> 在場懂醫(yī)的都點了點頭。
高中生見善一堂的管事也是下意識點頭,心底的憤怒越發(fā)洶涌,卻找不到爆發(fā)的借口,只能隱忍不發(fā)。
此時,善一堂管事輕聲道:“東家,我覺得……”
“你覺得個屁!”
高中生趁機爆發(fā):“要不是你輸了第一論,我們也不會變得這么被動!廢物!”
善一堂管事怔了怔,低下了頭。
秦淮聞言,似笑非笑的對善一堂管事道:“善一堂今天之后就不會再開下去了,不如你來妙手醫(yī)館吧?!?p> “你說什么!”
高中生暴怒不已。
當著他的面挖他墻角,簡直是嬸嬸可以忍,叔叔不能忍。
“論書結果還未可知,你就敢大放厥詞?今天之后,我要你妙手醫(yī)館徹底消失!”
見高中生跳腳的憤怒模樣,秦淮淡淡道:“大放厥詞?!?p> “你……”
高中生要被氣炸了。
“少在這里狗吠,你的幫手到底來不來?不來的話就給我滾!”
“讓一讓!”
就在這時,門外有高聲響起。
高中生連忙側頭看去,而后大喜,快步跑出,喊道:“師兄!師兄!我在這!”
來人正是盧鳴芝,額頭上有淡淡的血跡。
在他兩旁,有兩個面無表情的男人,似乎不太習慣成為焦點,神色有些許不自然。
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在盧鳴芝身上,不由驚呼。
這鬼醫(yī)門的弟子,怎么一個個的都是年輕人?
不是說醫(yī)生都是越老醫(yī)術越高嗎?
“別瞎叫了,羞辱鬼醫(yī)門的就是這個妙手醫(yī)館?”
盧鳴芝來到古槐街,就看到被圍得水泄不通,自然就知道是妙手醫(yī)館跟高中生的善一堂在論書。
大廳里,秦淮聽到盧鳴芝的聲音,感覺有些耳熟,但沒有多想。
直到盧鳴芝邁步踏入妙手醫(yī)館,秦淮一看之下,不由挑眉。
居然是他!
兩旁隱隱將其保護起來的男人,看來就是三滴血的殺手了。
也難怪,鬼醫(yī)門內門弟子,確實值得這個待遇。
兩個三滴血的殺手,配置還算低的。
“你就是他的幫手?”秦淮淡淡開口。
盧鳴芝抬眼看去,也是不禁傻眼。
“大舅哥!”
三個字下意識脫口而出。
高中生臉上的興奮瞬間凝固。
大……大舅哥?難道我聽錯了?
“看不出來啊。”
秦淮沒有反駁盧鳴芝對自己的稱呼,饒有興趣的道:“你既然是鬼醫(yī)門內門弟子,怎么還會莫名其妙暈倒在路邊?”
盧鳴芝表情有些尷尬。
但立刻就滿是熱情的上前幾步,道:“大舅哥好,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這就是個誤會。”
“誤會?不見得。”
秦淮搖頭,斜眼看一臉呆愣,已經(jīng)懷疑人生的高中生,道:“鬼醫(yī)門挑選外門弟子的水準,很一般。”
盧鳴芝心頭一跳,察覺事情不簡單,立刻看向高中生:“到底怎么回事?”
“我……這……”
高中生麻了。
本以為師兄來了,萬事大吉,能將對方狠狠碾壓。
誰知道這人居然是師兄的大舅哥!
事情的變化超出他的想象,結局已經(jīng)難以預料。
“是這樣……”
甄德秀主動開口,將事情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盧鳴芝聽完吸了口氣,猛的轉身。
啪!
很是響亮的一記耳光,將高中生差點打翻在地。
他朝秦淮真誠的鞠了一躬:“大舅哥,對不起,我為他的行為向您道歉?!?p> “不是向我道歉,而是他?!?p> 秦淮指了指病床上昏睡的老人,又道:“不過無所謂,今天之后,善一堂就不用存在了,既然你是他師兄,是他的幫手,那就開始第三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