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章:師徒二人
聽到繪梨衣的驚呼,路明非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剛剛看見繪梨衣從樓上掉下的時候,他差點沒直接跑過去。
但校長這邊已經(jīng)負傷了,他怕自己一走,回來的時候校長已經(jīng)躺在血泊中了。
“明非,等下我出手的時候你就開槍?!卑簾釠]有避開楚天驕,直接和路明非說起了計劃。
一是能給楚天驕造成一點心理壓力,二是這機場跑道上四面開闊,想偷襲也沒地方躲。
“我?校長你別不拿自己的命當一回事啊?!?p> 你倆都是時間零,打起來我連人都分不清、
這一槍打出去,我估計立馬就變成卡塞爾學院通緝犯了,罪名就是里通外敵謀害校長。
路明非恨不得現(xiàn)在摘下墨鏡,讓校長好好看看自己真摯的眼神。
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交給他啊,他是真的不靠譜啊。
“現(xiàn)在就是第三課了,相信能力?!卑簾釠]有回頭,“明非,你一直活在過去,現(xiàn)在,你要面對未來?!?p> “要不校長你先立個遺囑啥的?要不然我怕被執(zhí)行部抓起來?!甭访鞣乾F(xiàn)在手心里全都是汗,只能通過說些不著調(diào)的話來分散自己的緊張。
“那你可要看清楚了。”昂熱笑著消失在原地,話語的結尾突然變得短促。
言靈·時間零。
楚天驕幾乎是同時消失,村雨出鞘帶起一串春水。
言靈·時間零。
刀光如匹練一般橫空而過。刀鋒撞擊的鏗鏘之聲沒有間隔地炸響。
時間零VS時間零。
神速者之間對決,路明非連倆人的身影都看不清。
只見到前方刀刃相交時如繁星閃耀,刀刃分開時又如掛空銀河。
這咋開槍?。??
唰!
兩者分開,楚天驕的衣擺上少了一截,昂熱胸前的玫瑰被斬碎。
“砰!砰!砰!砰!......”
路明非抓住機會開槍,將雙槍的子彈打的各只剩一顆。
一發(fā)沒中。
他抬手的動作在時間零的使用者眼里實在太慢了。
更何況他還要帶著墨鏡避免自己看到白色,那準頭就更有問題了。
“楚天驕,你留手了啊?!?p> 昂熱將胸前口袋中的玫瑰花桿扔掉,上面的花瓣已經(jīng)消失了。
楚天驕沒有說話,將村雨橫在胸前。
垂下的劉海遮住了下面的黃金瞳,讓昂熱無法看清他的眼神。
“果然是老了啊?!卑簾峤议_風衣,露出已經(jīng)被血浸濕的內(nèi)襯。
傷口又崩開了,紅色的血中混雜著一絲黑色汩汩流出。
“看來你還是在迷惘?!卑簾岱词治盏?,“但我從不猶豫?!?p> 鱗片從昂熱的皮膚下長出,他的眼瞳此刻宛如流動的黃金。
暴血開啟。
“來吧,我還有最后兩刀了,接住就是你嬴了?!?p> 這句話是說給他自己聽的,也是說給路明非聽的。
昂熱和楚天驕再次消失,一聲比之前都要響的清鳴響起。
倆人再次分開,昂熱劇烈喘息,鮮血順著下巴和衣擺滴下。
楚天驕的左手被劃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怎么辦?路明非慌的不行。
犧牲的事情叫我上就好了,這么關鍵的事情不要交給我啊。
他現(xiàn)在手腳冰涼,宛如又回到了那個熊熊燃燒的雪原。
老唐讓他保護繪梨衣,可他沒有做到,讓老唐成為了諾頓。
路明非低下頭,看到了自己顫抖著的手。
校長,我不行的,我只是個衰仔而已啊。
“明非,相信你自己?!?p> 昂熱用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休息時間鼓勵著路明非。
“校長,剛才那么多槍都沒打中,現(xiàn)在只有兩顆子彈了。”路明非知道這時候不該說喪氣話,但他是真的不相信自己。
“子彈這種東西,只要有一顆有用就好了。
如果實在相信不了自己,那至少你要相信我啊,相信我看人的眼光是不會錯的。
你是將會成為英雄的人啊,明非?!?p> 昂熱直起身子,看著前方。
白發(fā)混著紅血飄蕩在風中,他已經(jīng)這么老了,但依然堅定著。
路明非緩緩摘下墨鏡,深吸一口氣。
“反正賭的不是我的命,那就來唄?!?p> “呵!”
笑聲短促,昂熱開啟了最后一次時間零。
路明非舉起了各僅剩一顆子彈的槍。
刀出槍鳴!
白云和飛雪沒有再攔住路明非,他身體里的龍骨化作最適合開槍的模式。
楚天驕側身閃躲,但這兩發(fā)子彈卻在空中相撞,改變了方向。
子彈這種東西,只要一發(fā)有用就足夠了。
被彈開的子彈打在楚天驕肩膀上,暴起一蓬血花。
昂熱抓住機會趁勢而上,折刀劃向楚天驕的胸口。
楚天驕只來得及舉刀稍微格擋,但還是被砍飛了出去。
嬴了!
路明非狠狠一甩手。
昂熱搖晃了幾下,最終還是站穩(wěn)了。
他拿著刀踉蹌著向裝有神血的黑箱走去。
“校長住手!”
一輛轎車從昂熱后方開來,車里的人高聲叫喊。
昂熱聽出了那個是弗羅斯特身邊的那個帕西的聲音,但他沒有停下,反而加快速度向著黑箱走去。
正當昂熱要拿到黑箱的時候,一個“域”把擋住了他的手
言靈·無塵之地。
昂熱回頭,靜靜地看著帕西,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校長,我們已經(jīng)和中方混血種簽訂協(xié)議了,現(xiàn)在我們和平相處。”
“和平?”昂熱笑了,露出一嘴帶血的牙齒,“他們是個屁的混血種,他們就是龍族。”
“這是校董的意志?!迸廖鞯椭^,態(tài)度恭敬,但沒有半分退步。
“誰?弗羅斯特?”
“是全部校董。”
一輛輛帶著不同家徽的車在昂熱身前停下,擋在昂熱和楚天驕之間。
各家代表依次下車。
每到一家,昂熱的臉色就沉一分。
最后,一輛印著玄鳥徽記的車停下,一個帶著面具,身穿黑衣的男子走下車。
這具扶蘇用于談判的英靈替身微笑道:“又見面了,昂熱校長?”
昂熱眼中的殺氣已經(jīng)難以遏制,攥著刀柄的手上青筋暴起。
路明非此時也是說不出的驚愕。
這車上下來的人,明明和他們在酒館和劇場遇見的面具男帶著同樣的面具,可周圍的人似乎對此熟視無睹。
這人前兩天才想殺了我們啊,今天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你們握手言和了?!
“喂,他明明是敵人!”路明非叫喊道。
“請不要對我們的客人無禮?!迸廖鲗χ访鞣钦f道。
“客人?!那個王八蛋想殺了我,你現(xiàn)在叫我對他講禮?
你媽死的時候你是不是很禮貌的和她說再見啊?!”路明非怒火中燒。
“把他帶下去。”帕西沒再看路明非,只是讓一左一右把他拖走了。
“昂熱校長,你不去關心一下你的學生嗎?他好像有些激動?!?p> “等我殺了你,他就不激動了。”昂熱把帶著血珠的折刀橫在扶蘇英靈替身的脖子上。
“看看周圍,昂熱校長?!狈鎏K的替身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刀刃,“有的是人想保我的命?!?p> “昂熱校長,請你住手?!?p> 沒等扶蘇替身說話,帕西就走了上來。
而各家的前來的代表也把昂熱圍成一圈。
空氣中元素波動著,在場的混血種中出來昂熱和扶蘇的替身,全部人的言靈都蓄勢待發(fā)。
“怎么的,美版的十二道金牌令?”昂熱嗤笑。
但他最終還是放下手,沒有揮刀。
校董的意志就代表著秘黨的意志,權力站起來的時候,連神速者都要自縛雙腳。
......
去中國的飛機上。
扶蘇的替身打開黑箱。
這個由楚天驕保護,讓昂熱重傷的箱子里裝里面不是什么賢者之石。
而是超市里最廉價不過的葡萄酒。
“追逐著鏡花水月的人啊,希爾伯特·讓·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