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問問?!庇痔崞鸩璞瓉頊\淺的啜了口茶,慕瑯用手指輕扣小桌,沉吟少許,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很隨性的嗓音:“蕭白出身于云南王府,又是云南王府的嫡子,在身份上與咱們家小妹的確是門當戶對,而且我瞧著他對咱們家小妹有意思....”
“什么?敢情他是來惦記咱們家小妹的呀...這事我可不答應!”
猛地,但見慕玨蹭的一下彈起身子,那架勢大有幾分想去找蕭白拼命的姿態(tài),繼續(xù)說道:“我把他當兄弟是一回事,他想娶我妹子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云南王蕭云山的后院里妻妾成群,王妃與小妾爭鋒吃醋、大打出手的事都能傳進京城里,這樣的好人家,大哥,我可不認為小妹能嫁哈...”
“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根本就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事情,你在這里激動個啥...”慕瑯示意慕玨坐回去。
慕玨是坐回去了,但仍在嘀嘀咕咕,說道:“反正我不看好云南王府...”
....
“你要回京去看你祖母?”
轉眼,這已經又是新的一天,在經過一番細細的思量與琢磨后,慕風將回京這事提到了慕正清的跟前。
得知慕風要回京,慕正清將手中的半碗米飯放下,面露迷惑:“你什么時候這般想念京城了?”
“我想祖母了?!蹦斤L低低說道。
聞言,慕正清又重新將那半碗米飯端起來,一直將那半碗米飯吃完這才重新發(fā)聲道:“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我讓你二哥護送你回去?!?p> “真的嗎?父親真答應讓我回京?”聞言,慕風抬起眼眸來看著慕正清,眼角里掩著幾欲奪眶而出的淚。
她的父親打小就偏愛她,她知道。
若沒有這份偏愛,她的父親向來忠義,是斷不可能與蕭家綁到一起,最終走上反叛的道路。
“你跟你二哥說,你想回去見個人,那個人肯定不是你祖母吧...是男的女的?父親可認識?”
忽的又聽到慕正清這般說,慕風趕緊收回思緒,挽起唇角來,笑的漫漫:“父親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呢?!?p> “是你大哥和二哥剛剛才從我這里離開,與你也就是前后腳的事情?!蹦秸迨疽庾约旱挠H兵可以把餐具給撤了。
“你想回京見誰?”待親兵將餐具撤去,慕正清看著慕風,一瞬不瞬的眸子。
慕風則在抿嘴唇,抿了好一會兒才低低說道:“你別凈聽我二哥瞎說?!?p> “這話可不是你二哥說的,是你自己說的?!币娮约旱男∨畠壕谷宦冻鲆桓毙∨影愕膵尚?,慕正清心里便有了幾分猜測,想了想,正要松口放慕風一馬,忽的,慕風竟搶先了一步:“我要回去見你的未來女婿?!?p> 噗——
差點兒被一口茶給要了老命,慕正清聞言趕緊將茶杯放下,待緩過神來,面露責備,說道:“女孩子家家的,說話怎能不知輕重?!?p> 知輕知重的話,我怕你們都看上蕭白那個混蛋玩意。
父親,蕭白這個人太會藏,在上一世里,他把我們都給騙了...所以在這一世里,我斷不會再嫁給蕭白。
我不光不會嫁給他,我還要讓他血債血償。
他想借我們慕家的勢進一步壯大,他想要我們慕家的兵,他想要我們慕家的錢...休想!
“父親教育的是?!睌苛藬克季w,慕風有幾分散漫的朝著慕正清拱手彎腰,待直起身子來,忽的就撲到慕正清的身旁開始撒嬌道:“父親,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好不好...”
“你還真是沒羞沒燥呢?!蹦秸迓勓月詭c寵溺的睨了一眼慕風。
慕風則朝著慕正清扮鬼臉。
扮完鬼臉繼續(xù)撒嬌:“父親到底答不答應嘛...”
“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由你自己做主?!蹦秸灞硎静淮饝?p> 其實也不是不答應,他是怕慕風識人不明。
“你先說是哪家的?”
什么哪家的,我只是先要個承諾罷了,哪有哪家的...
慕風之所以會撒這個謊是因為她知道,蕭白是個深藏不露又詭計多端之人,倘若她不先下手為強,即便她不可能再喜歡上蕭白絲毫,也保不齊她仍要嫁給蕭白。
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是不肯再嫁,但是她的父親呢...
蕭白出生于云南王府,又擁有世子的身份,長相俊朗,武功、兵法與謀略...甚至是詩詞歌賦都可謂是冠絕無雙,這樣的男兒,哪家不想把女兒嫁給他...
“父親早晚會知道的又何必急于一時,待女兒回京將這件事情辦妥后定來信說于父親聽?!?p> 慕風此時早已站直身子,說完,一溜煙的就跑掉了,根本沒有說她相中的男兒到底是誰。
這個男兒啊,她可以用誰打掩護,慕風自然是扒著手指頭數過的,可終究是無果。
站在元和元年這個節(jié)點上,她認識的未婚男兒,除了她二哥,好像就只剩下她姨母家的三表哥了。
她總不至于跟她父親說,她看上了她三表哥吧...
可饒了她吧,那家伙弱不禁風不說,偏偏還是個浪子,在上一世里,她這個三表哥好像娶了十幾房小妾吧...
至于最后的結局...因與她慕家扯著關系,怕也得落個橫死的下場。
....
“你說什么?慕家郡主已經啟程回京?”
這已經又是新的一天,此時正值深秋,秋風蕭瑟,吹起黃沙漫天,也不知瞇了多少人的眼眸。
這里是蕭白暫居的客帳。
蕭白還未起床洗漱便得到了慕風已經啟程離營的消息,倍感驚訝。
他此次來北疆的主要目的,其實就是尋找機會與慕家聯姻,至于為何偏偏要選擇慕家,那自然是因為慕家既有兵馬又有錢糧。
如今一切計劃都還未來及實施,人竟然就跑了?
“她何時離得營?”蕭白問蕭綦。
蕭綦是蕭白的貼身侍衛(wèi):“據說是半個時辰前,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而且屬下還打聽到一個消息...”
“說?!卑氤ㄖ靥抛诖查竭吷?,蕭白用手揉著眉頭,顯得有些煩躁。
蕭綦看著,則也只能暗暗的抿唇道:“我昨個半夜聽幾個巡邏士兵在私下議論,說是慕家郡主此次回京是要議親?!?p> 議親?
聞言猛地抬起頭來,蕭白狠狠的擰起眉頭,如淵的眼眸黑沉沉,說道:“無風不起浪,看來咱們也得盡快去一趟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