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一走,便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世風(fēng)雖然嘴上說著不在乎,可是回到家,夜深人靜的時候,看著他們親手布置的新房,點滴都是回憶,心里還是傷情的,可能也是因為賭氣,所以他雖然很想,可還是不想去問個為什么。
他白天就照常安排著結(jié)婚前的事宜,所有的親朋好友也都知道他要結(jié)婚了,也都說,他終于要結(jié)婚了呢!可是沒有人知道他內(nèi)心的掙扎與凌亂不堪。
“瞎胡鬧,這不是亂彈琴嗎?新娘還有替補(bǔ)的嗎?你不要面子,我還要呢!這要是傳出去,我還怎么做人呢!”
“哎呀!爸,你就不要計較那么多了,到底是你的面子重要,還是我的幸福重要,你明明知道這是我夢寐以求的時刻?!?p> “那也不能這樣,我杜某的千金,怎么能嫁得這么委屈呢!”
“行了,不要生氣了,爸爸?!?p> “真是拿你沒有辦法,多少公子追著你,你都不理人,也不知道這個張世風(fēng)到底哪兒好了,非他不嫁?!?p> “因為他真實,不虛偽?!?p> “他是真實,這也太真實了,連婚禮都這么省,沒聽說過,新娘還能半路換人的?!?p> “行了,行了,不要在意這么細(xì)節(jié)嘛!”
“讓他到家里來一趟,我要見他一面?!?p> “你干嘛呀!你不是都同意了嗎?”
“你瞧瞧你,他都要跟你結(jié)婚了,我見見他過分嗎?”
“不過分,不過分,我一定轉(zhuǎn)達(dá)?!?p> “這叫什么話,我想見他,還得他同意呢!”
“不是,不是,你不是也知道,研究所的工作比較特殊,有時候身不由己嘛!你看你想哪兒去了?!?p> “如果不是這樣,我怎么可能允許他跟你結(jié)婚,要不是看在他的專業(yè)技術(shù)的份上,我根本不會理他,更別說當(dāng)我的女婿了?!?p> “行了,行了,越說越過分了,差不多得了啊!如果不是你,他現(xiàn)在都出國深造了,你還說?!?p> “他跟你結(jié)了婚,還怕沒有機(jī)會嗎?”
“我們會好好過日子的,別擔(dān)心了?!?p> “隨便你們吧!”
“謝謝爸!”
說完,杜子妍的爸爸就走了,不過,他生氣也是情有可原的,像他這種有頭有臉的人物,唯一的寶貝的女兒要結(jié)婚,卻不是如想象的那般隆重和閃耀,他能不生氣嘛!不過他溺愛女兒,在業(yè)界也是出了名的,就算是有人想說啥,也不過是私下里說說罷了。
再說杜子妍,她心里怎么會不在意,她知道自己給自己選擇的是一條什么路,可是眼下她顧不上那么多了,她知道,如果錯過了這次機(jī)會,她可能永遠(yuǎn)不會再有機(jī)會了,所以就連婚紗照也來不及拍了,她也沒有辦法計較了,這場婚禮的確是太倉促了。
婚禮那天,也不知道到底是有多少人,他們也不知道敬了多少杯酒,陪了多少笑臉,本來應(yīng)該歡天喜地的婚禮,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自己心里蒙上了一層怎樣的陰影,所以那一天是記憶深刻的,又是模模糊糊的,好像很難分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打發(fā)完所有的親朋友好友,他們到家已經(jīng)是深夜了,本來應(yīng)該的洞房花燭夜,世風(fēng)卻喝得不醒人世了,杜子妍在一旁看著,無奈又無助,也許不只是今天,也許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里,這樣的夜她都要像這樣守著吧!
的確,接下來的幾天,世風(fēng)都是早出晚歸,雖然是以工作的明義,因為他知道,這樣杜妍就不會計較。
而如玉呢!自從走了,就常常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也只有豆豆才能跟她說上話,她也只有在跟豆豆說話的時候,才會覺得自己還活著。
“喂!是柳如玉嗎?你的活檢報告出來了,你能馬上來醫(yī)院一趟嗎?”
就這樣,一通醫(yī)院的電話打破了如玉心里的平靜。
她匆匆忙忙的下樓去了。
“就只有你一個人嗎?家里人呢?”
醫(yī)生看著只身前來的如玉,問她有沒有家人陪同。
“不用了,醫(yī)生,我什么后果都可以承擔(dān),你告訴我就行了。”
“好吧!從你的活檢報告上來看,的確是不樂觀,你要做好思想準(zhǔn)備?!?p> “是惡性腫瘤是嗎?”
“目前來看是這樣,所以你要盡快接受正規(guī)的治療,別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p> “行,我知道了,我回去拿點東西就回來?!?p> “反正盡快吧!”
如玉從醫(yī)院里出來,她拿著所有的報告單,生無可戀的往前走著,這次她是真的慌了,她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未來的路還有多長。
“多想見你一面。”
她心里默念,她想世風(fēng)了,這個時候她第一個想的就是他。至于她的病,她想一個人承擔(dān),她不想麻煩任何人,而且她不準(zhǔn)備去醫(yī)院里接受醫(yī)生所說的所謂的正規(guī)治療,她不想在自己最后的時光在醫(yī)院里度過,身上插滿了管子,還要被各種藥折磨的不成樣子,她希望自己有尊嚴(yán)的走完最后的人生。
懷著這樣的心情,她一個人出發(fā)了,不過,她在出發(fā)之前要去做一件事,那就是再見世風(fēng)一面,偷偷的,遠(yuǎn)遠(yuǎn)的看一眼就行了。
“什么?如玉走了,去哪兒了?”
“我哪兒知道,她天天把自己鎖在房間里?!?p> “你天天在家,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在家我就應(yīng)該知道嗎?”
“你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自己的妹妹都不關(guān)心?!?p> 另外一邊,卜凡因為如玉的不告而別跟如萍吵起來了。
“我怎么了?我哪兒不對了,不正常的應(yīng)該是你吧!只要一說如玉的事情,你就激動?!?p> “別胡說八道了,你沒覺得如玉這次來跟上次不一樣嗎?她的性格明明不是這樣的??!”
“誰知道呢!她從小就奇奇怪怪的,不招人待見,長大了還這樣?!?p> “你這分明是氣話,帶著情緒的??!怎么能這么說自己的妹妹?!?p> “她就是我的冤家,打不散。”
“你,簡直了,枉費(fèi)她還一直替你說好話,讓我接受你?!?p> “她怎么可能替我說好話,她不挖苦我就不錯了?!?p> “你真是小人之心!”
“爸爸,爸爸,小姨去哪了,不在房間里?!?p> 豆豆又鬧著找如玉了,打斷了他們說的話。
“豆豆你過來,小姨走了,一天天就知道小姨小姨,連我這個媽都不要了?!?p> “哇!我不要,不讓小姨走?!?p> “豆豆,乖,小姨只是有事出去了?!?p> 卜凡瞪了如萍一眼,心疼的拉過豆豆,抱了起來。
“真的嗎?爸爸你沒騙人?!?p> “爸爸怎么會騙人,不然我?guī)е闳フ宜?。?p> “好呀好呀!我們?nèi)フ宜?。?p> “走!”
卜凡抱著豆豆就出門了。
“你們?nèi)ツ睦???p> 空空蕩蕩的客廳里只有如萍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