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亦沒有想到夏蘇竟然想學醫(yī),他以為夏蘇會上其中一所,干巴巴開口:“要是學醫(yī)的話,要上八年…”
“我妹想干嘛就干嘛。”言外之意,不要多管閑事。沈澤安生硬的打斷了林君亦的話,目光兇狠,氣氛有些僵持。
而夏蘇卻被沈澤安摟的快喘不過氣來,微微有些愣神,屬于沈澤安身上的味道不停的往她鼻尖鉆。
好在上課鈴聲響了,夏蘇開口:“班長,下次聊,上課了?!?p> “…嗯?!绷志嗦冻鲂Γ涂吭趬峭媸謾C的邢云目光撞個正著,他朝林君亦呲牙咧嘴一笑,然后目光落在他捏在手里的電影票。
邢云說:“丟了吧,沈家有電影院,用不著出去看。”
林君亦猛地攥緊電影票,面上卻是溫和的笑。
*
沈澤安單手轉著筆,一只手撐著下巴,額頭上的發(fā)帶還沒有解下來。
腦子里還在想著剛才的場景,離遠看郎才女貌,談笑風生,好是般配。
“你和你之前的班長關系很好?我怎么不知道?!鄙驖砂驳穆曇舸驍嗔讼奶K的做題思路。
夏蘇:“班長和我之前班的每個人關系都很好。”
沈澤安得到這個回答,滿意了不少。眼神卻盯著那一摞子書上,“這什么資料,扔了吧,你想要什么資料沒有?還用人剩下的?!?p> “這個有用?!毕奶K頭抬都沒抬,小聲說。
有用?有個屁用!
沈澤安萬萬沒有想到,這些資料用在了他的身上。
夏蘇上了一節(jié)晚自習,臨二中的晚自習走讀生可以回家,可以繼續(xù)留在這里。
沈澤安硬生生陪了夏蘇一節(jié)課,邢云和陸文早就跑了。
然后沈澤安又被班主任像夸小孩一樣夸了半天,又尬又憋屈。
“今天打車回去,”夏蘇邊收拾東西邊說,“李叔請假了?!?p> 沈澤安默默等著夏蘇,隨意一瞥,白天的林君亦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窗前。
煩。
夏蘇也看到了。
“班長,有什么事嗎?”
林君亦笑:“競賽你參加嗎?”
林君亦又在說沈澤安聽不懂的話題。
夏蘇猶豫了,競賽她之前參加過,但現(xiàn)在沒有興趣了。而且那本書無時無刻的在腦子里游蕩,劇情被她忘了差不多,但那個死對頭她要找出來。
“我想想吧,不一定?!?p> 林君亦的表情變都沒有變,繼續(xù)說:“這本競賽題特別好,題目很新穎,你可以去看看?!?p> 夏蘇接過,眼睛肉眼可見的一亮,“好的,我會好好研究的?!?p> 沈澤安抿嘴,肉眼可見的煩躁,卻不能發(fā)作出來。
看著他們這么旁若無人的聊天,更煩了。
“那好,我先走了。”林君亦溫和的笑著,又朝沈澤安點點頭。
整個過程挑不出一點錯。
沈澤安更煩了。
夏蘇還在翻著競賽題,沈澤安的身形突然籠罩下來,眼神深邃,“蘇蘇,該回家了,回家再看?!?p> “好的。”夏蘇合上了題目,抬頭對沈澤安說,突然發(fā)現(xiàn)他們的距離有些近,她還沒有后撤,沈澤安就率先離開了。
夏蘇又想到那個死對頭,腦中的劇情太模糊了,她試探的問:“哥,你有沒有關系不好的人???”
“沒有?!鄙驖砂驳恼Z氣很淡,手心里卻包裹著她的手。
“那王浩他有沒有…”夏蘇繼續(xù)問。
沈澤安突然扭頭,他以為夏蘇又在心底琢磨什么事,“王浩的事,你別管,我會處理好?!?p> 夏蘇出車禍就是因為他,沈澤安和王浩要去崖路邊賽車,夏蘇坐車去找他,結果半路上出了事。
“王浩這個人你小心一點?!毕奶K猶豫半天,說出這句話,王浩這個人更有可能是書中的那個死對頭。
“沒事的,他家要完了?!鄙驖砂驳纳袂椴惶媲?,語氣聽不出來什么,更像是隨意的一句話。
夏蘇和沈澤安一進門,就見玻璃碎渣子碎成一地,還有那個爭吵聲,她的臉色瞬間發(fā)白。
夏蘇正要去看,眼前突然一黑。
沈澤安捂住了她的眼睛。
“別怕,先回屋去?!鄙驖砂驳穆曇繇懺谙奶K的耳邊,夏蘇瞬間安心了不少。
夏蘇放松了下來,沈澤安半推著夏蘇進了門。
書包還沒有放下來,就聽到尖酸刻薄的聲音。
“呦!這是誰???”女人抱胸,眉眼里盡是挑釁,“這不是沈家的童養(yǎng)媳嗎?!”
“露娜!你閉嘴!”沈父太陽穴抽抽直跳,壓抑著情緒,身側的拳頭緊緊攥住,恨不得掐死面前的女人。
“我閉嘴!我憑什么閉嘴!沈墨!你告訴我!夏蘇那個賤人是不是你的私生女!?。 甭赌茸詈髱缀跛缓鸪鰜?,沈父忍無可忍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露娜被甩在地上,像個瘋婦一樣嘶吼,“啊啊啊啊啊啊?。。。。?!沈墨!你竟敢打我?。。。 ?p> 沈澤安雙手捂在夏蘇的耳邊,可那些聲音還是能傳到夏蘇的耳朵里。
沈父第一次和沈澤安產(chǎn)生默契,兩個人冷冷的四目相對,沈澤安了然的點頭:“蘇蘇,哥哥帶你進屋?!?p> 夏蘇攥緊拳頭,臉色發(fā)白,身體肉眼可見的顫抖,露娜那般瘋魔的模樣她不止一次見過。
七歲剛到沈家的時候,她用繩子綁在她的腳腕上,推她掉進泳池,嬉笑的看著她瀕臨死亡,然后拉出來,如此反復。
冰冷的池水淹沒頭頂,胸腔內(nèi)的空氣越來越少,她越是掙扎,露娜越是狂歡。
后來還是沈父趕回來,救了她。
那個時候她以為她要死了。
露娜不止一次想要弄死她。
“沈澤安!”露娜猙獰的睜大雙眼,她顫抖著手指,“你是不是被這個小賤人給迷住了!她搶了你的一切!甚至沈家都會是她的!你是我的兒子?。。?!”
沈澤安冷眼旁觀,看著女人,露娜希翼的看著他,只聽他說:“媽,你該吃藥了。”
這句話刺激到了她的神經(jīng),露娜猙獰著面孔,歇斯底里,“沈澤安?。?!你和你爸一樣!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沒病我沒病!”
玻璃渣劃破了她的肌膚,鮮血順著腿部流了下來,刺人雙目,沈澤安冷眼旁觀,拉著沉默的夏蘇進了屋。
進了屋,屋內(nèi)的黑暗反而讓她喘過氣,她這才發(fā)現(xiàn)她一直都是提著氣的。
眼淚毫無征兆的流了下來,她在害怕。
身后的少年嗓音緩慢,帶著安撫。
“…蘇蘇,別聽她說的,你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