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夏蘇打著瞌睡起來了。
“熬夜了?”沈澤安歪了下頭,語氣上挑。
夏蘇揉了揉眼睛,拿出厚厚的一個本子,朝他遞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沈澤安盯著本子,心底產(chǎn)生不好的預(yù)感,果不其然,本子里全都是數(shù)學(xué)題,最后幾頁是物理題。
“你…你昨晚整理的?”
夏蘇淡淡點頭:“睡不著,給你找點題?!?p> “……”
大可不必。
夏蘇磨了磨后槽牙,牙齒微微泛疼,比昨天更嚴重了一點。
這是上火導(dǎo)致的,不是吃棉花糖吃的,對,就是這樣。
沈澤安沒有注意到夏蘇的不對勁兒,夏蘇早上只喝了一杯牛奶,嘴里沒味兒。
沈澤安心底狐疑,但很快壓了下去,沒有多說什么。
上完兩節(jié)課,夏蘇忍不住捂住左頰,嘴里火辣辣的疼,舌頭忍不住去舔。
夏蘇頻繁摸臉,沈澤安終于發(fā)覺了她的不對勁兒。
“張嘴?!鄙驖砂材抗饴湓谒旖巧希Z氣強勢。
夏蘇下意識捂住,沈澤安眼底無奈,軟了語氣,“聽話?!?p> 夏蘇遲疑的放下手,下巴被沈澤安輕輕捏住,他語氣平緩,“張嘴?!?p> 夏蘇微微張開嘴,沈澤安看了看,眉間微微蹙起,“又牙疼了?!?p> 夏蘇閉上了嘴,眼底閃過心虛。
“是不是偷吃糖了?!鄙驖砂驳难凵駧е鴮徱?,吃一兩塊糖不會出問題,只能偷吃糖了。
夏蘇眼尾心虛的下垂,嘴硬道,“…我沒有?!?p> “那就是多吃了那塊糖導(dǎo)致的?!鄙驖砂伯?dāng)機立斷,夏蘇的心提了起來,嘴唇微抿,臉頰泛著疼痛。
夏蘇:“不是的,這是意外?!?p> 夏蘇心底緊張極了,面色卻如常,萬一沈澤安以后不多給糖了就不好了。
“意外?”沈澤安見到她這么緊張眼底閃過笑,“好,你說是就是,只是今天不能吃糖了,現(xiàn)在和我去醫(yī)院?!?p> 夏蘇松了一口氣,但又隨即閃過委屈,她的牙都這么疼了,為什么還要懲罰她。
沈澤安請了假,抓著夏蘇的手用了點力。
她肯定偷吃糖了,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偷吃糖了。
夏蘇:“…哥哥,你今天別忘了做題?!?p> 沈澤安無奈的笑了笑,“這你是一點都不忘?!?p> 夏蘇眨巴眼,她只是提醒一下。
夏蘇和沈澤安路過林君亦的班級,林君亦的目光在他們身上掃了掃,手拉著手,肩并肩,看起來很親密,下意識捏緊手底的書。
“蘇蘇,你們?nèi)ツ睦??”林君亦拉開窗戶。
夏蘇轉(zhuǎn)頭,口齒不清,“…班長。”
“你怎么了?”林君亦蹙眉,面露緊張。
沈澤安抿嘴,目光緊盯著他,他插話,“牙疼,帶她去醫(yī)院。”
林君亦這才看向他,喊了一聲,“沈?qū)W長?!?p> 沈澤安拉著夏蘇,“那我們先走了,不打擾你學(xué)習(xí)了?!?p> 最后學(xué)習(xí)的兩個字,咬的很重,夏蘇聽出來了,下意識看向他。
這又是怎么了。
兩個人氣氛涌動,微微有些僵持。
林君亦勾起淡淡的笑,“蘇蘇,那你先去醫(yī)院吧,注意身體。”
“好?!毕奶K點點頭。
沈澤安蹙眉,眼底帶著壓迫,最后說一句,“蘇蘇已經(jīng)上高二了,你應(yīng)該叫學(xué)姐。”
夏蘇眨巴眼,沈澤安怎么和林君亦計較,林君亦的表情變都沒有變,順著說:“學(xué)長說的對?!?p> 沈澤安拉著夏蘇走了,“…哥,你怎么了?”
“別說話了,嘴巴快張不開了。”沈澤安摸著她的發(fā)頂,把心底的煩躁壓在心底。
林君亦對夏蘇產(chǎn)生了不該有的心思,這讓他很煩躁,可他沒有立場阻止。
他很想問問夏蘇,但最終還是沒有問,他不想逼她。
沈澤安帶夏蘇去了三甲醫(yī)院,掛了專家號,這讓夏蘇很無語。
前面一個病人是口腔癌,而她僅僅是牙疼。
夏蘇頂著專家無語的目光,朝她訕笑一下。
醫(yī)生無奈的說:“小問題,吃點藥就好了,前一個病人是口腔癌,你這是小問題。”
沈澤安跟在夏蘇的身后,“她糖吃多就會牙疼,您看看她以后還適合吃糖吧。”
夏蘇:“……”
夏蘇轉(zhuǎn)過頭,面露悲憤,“…哥!”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保守的說:“身體可以適當(dāng)攝入糖分,但不宜過多。”
夏蘇不想因為醫(yī)生的話就被剝奪吃糖的機會,她可不想可憐兮兮的戒糖。
越是難得的東西,她越是惦記。
難以得到的東西,總是在蠢蠢欲動。
沈澤安可不管她蠢不蠢欲動,他露出機智的笑,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醫(yī)生說得對,這個糖啊,以后還是少吃為妙?!?p> 要她不聽話,偷吃糖。
夏蘇:“?。?!”
夏蘇第一次感受到沈澤安有多么的冷酷無情。
夏蘇蔫了吧唧的出了醫(yī)院,外面烈日當(dāng)空,她只覺得心底涼颼颼的。
“…哥哥,你怎么這樣,不能斷章取義。”明明醫(yī)生說可以攝入適當(dāng)?shù)奶欠帧?p> 沈澤安:“我語文不好?!?p> “……”
夏蘇震驚了,沈澤安就是故意的!
這幾天夏蘇凄凄慘慘戚戚,沈澤安更慘,夏蘇給他出了很多物理題。
比數(shù)學(xué)題還要難。
“…今天能不寫嗎?”沈澤安頓了頓,艱難的咽口水。
夏蘇冷酷無情,化身滅絕師太,“你連牛頓第二定律都說不出來,有什么資格不做題?!?p> 沈澤安微不可查的點頭,輕呵一聲,“夏老師說得對?!?p> 這真的是互相傷害了。
他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和邢云他們打籃球了。
祁湛專門跨校過來,想和沈澤安接觸,結(jié)果碰了空。
他逮著最好說話的陸文詢問,“你哥呢?”
“我哥?”陸文捏了捏礦泉水瓶子,“你說澤哥啊!他這幾天都在做物理題呢?!?p> “做物理題?”祁湛一字一頓,腦中空白了下,不太理解,沈澤安又在搞什么動作。
陸文哈哈大笑,“你也覺得不可置信吧!他最怕的就是蘇蘇,蘇蘇專門逮著他呢!他可真慘!”陸文漬漬稱奇,沈澤安竟然被自己的妹妹治的服服帖帖。
祁湛了然了,夏蘇在給沈澤安做輔導(dǎo)。
可沈澤安那樣的人沒有必要學(xué)習(xí),家里都鋪好了路,他和學(xué)習(xí)更不搭邊。
祁湛順手一拋,礦泉水瓶子精準的落在垃圾桶內(nèi),眸子里帶著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