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朱載基端著碗熱騰騰的豬雜湯面,放在秦福面前。
“福伯,嘗嘗看,我親手做的,味道可能比不上廣東大廚,但也勉強有那邊的一點風格?!?p> 秦福又感動了,每次到這來,朱載基總是有新的方式,讓他感受到家的溫暖。
不過他也沒問,就在深宮的朱載基,為什么會懂得廣東菜的做法。
人都有秘密。
而對于張真人,他是半信半疑,只是為了讓嘉靖相信,才如此肯定。
秦福哆哆嗦嗦接過這碗香味撲鼻的豬雜湯面,埋頭大吃,沒有說話。
看著他吃得香,甚至還微微出了點汗,朱載基滿意的笑了笑。
現(xiàn)在他并不是要討好結(jié)交,而是真正地對他好。
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是真正在乎自己的,秦福是一個。
嘉靖那小子別看是自己老爹,但一心只想著張真人,自己不過是一個載體罷了。
吃罷,秦福舒坦往椅子上一躺,摸著肚皮,慢慢剔牙。
“這口味,很正宗,就算是廣東本地人來做,恐怕也不過如此。”
“福伯喜歡的話,以后多來,我保證你滿意!”
“這,你也知道,我身為陛下近侍,哪里有什么空閑?”秦福幽幽抱怨。
“總有機會的?!敝燧d基沒有多說。
聊著聊著,聊到了正事上。
“陛下讓我來問,你那教主師傅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想法、目的是什么?”
“原來是問他老人家啊,”朱載基裝作不滿撇嘴。
“他也沒有什么意思,就是希望我大明好,見不得百姓遭難。
他說他修道二百年,心中本來是清凈,
但這世道太吵鬧,所以就出來走動走動,
哪里有不公,他就去哪里,
哪里有災(zāi)難,他就去哪里,
哪里太嘈雜,他就去哪里……”
秦福:……
“那他有沒有什么明確的指示,比如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什么地方?”
“沒有?!?p> “那他有沒有對你說過,何時再來找你?”
“沒有?!?p> “有沒有提及過陛下,陛下想見見他人家,問候一下。”
“也沒有,
他老人家神蹤飄忽,我也摸不清楚?!?p> 朱載基嘆氣。
秦福也嘆氣,看來這個差事不好交代啊。
這樣吊著嘉靖的,長久下去也不行,他總會老,會病,會懷疑,會不耐煩的。
到時候就是他們倒霉了。
朱載基也沒轍,這事本來就是瞎編的,自己去哪里給你找張三豐去?
目前只能先拖著,到時候再找找其他辦法,來填補這個大坑。
他也問了一嘴,關(guān)于陶仲文的事情,楊爵、楊慎究竟是不是他在暗中幫助。
秦福表示自己也不知,有些事,嘉靖也沒有完全信任他。
秦福走了,昏暗的燭火下,他的背影那樣蕭索寂寞。
……
朱時盛家附近,朱載基帶著F4,還有滿滿的誠意,來到了那家被查封的青樓下面一家酒樓。
他們對面坐著的是原青樓的二老板,大老板的結(jié)拜兄弟,現(xiàn)在負責售賣那棟產(chǎn)業(yè)。
“王老板,不知你欲作價幾何?”
朱載基穿著白色華服,坐著喝茶,面帶微笑,語氣平和。
對面中年人,翹著二郎腿,不斷搖擺,懷中還抱著一個美嬌娘。
他沒有把對面的朱載基當回事,旁若無人與那小娘子調(diào)情嬉戲,享受對方的投喂嬌嗔。
朱載基壓住怒火,再次問道:“王老板,請你認真點,我要買下你那棟房子,你作價幾何?”
朱載基本著和諧友好的態(tài)度,公平正常交易。
不想以武力勢力壓人,讓人感覺他一朝得勢,就飄了,在京城亂來。
但這位,卻好像沒有意思,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若不是自己看著氣度不凡,又有F4在一旁,他恐怕都不會搭理。
王有才淡淡瞥了他一眼,隨口哦了一聲。
但見他們著實氣度不凡,定是京城權(quán)貴之后,得罪了不太好。
“幾位小兄弟稍等,這小浪蹄子太騷了,搞得我快憋不住,先讓我爽一番后,再議正事。”
說著,這位就準備摟著懷中小妹去后廳。
朱載基重重一拍桌子。
郭猛上去就是一正一反兩大比逗,一把把懵圈的王有才給強行按在座位上。
郭猛雖小,但一身氣力可比普通大人還要大,體格子也強壯健碩,對付這樣一個被酒色掏空的中年人,自然不在話下。
“他娘的,給你臉了!”
朱載基冷冷地瞪著王有才,不禁飆出臟話。
“本想好好和你談一談這生意,你非得作死,逼我出手,你說你這是不是犯賤!”
“現(xiàn)在可以坐下來,好好談生意了嗎?”
朱載基又端起茶杯,語氣平靜。
王有才驚魂未定,臉色蒼白,坐在椅子上好一陣才緩過神來,他猛地一口喝完了一壺茶水。
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在京城如此大膽,隨意打人!
我背后可是有太子做靠山的,多少京城權(quán)貴見了我,都得客客氣氣的?
這小子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也不對,他既然能找到自己,說明他肯定是知道一些的。
但他還是這樣做了!
他憑什么?
還是先問問清楚他的來歷身份,再做打算,
打了我,你小子等著瞧!
王有才一瞬間就想了許多,他認真地盯著朱載基,問道:“小兄弟,你到底是何人,誰家的小輩?”
朱載基似笑非笑,沒有作答。
嚴鵠在一旁開口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秦王,你問這個,是想報復(fù)嗎?”
王有才一聽這話,頓時臉色精彩了起來。
你一個堂堂皇子,又被封秦王,怎么總是喜歡微服出宮,還要做買賣?
你很缺錢嗎,還是閑得慌?
不過倒是聽說,這個秦王雖然是皇長子,但以前一直很低調(diào),默默無名,不被陛下喜愛。
最近不知發(fā)了什么瘋,突然變得活躍了,頻頻惹事生非,殺人不眨眼。
就連我那太子表侄都有些擔心自己的地位了,導(dǎo)致吃飯都沒胃口,精神不佳,老姐也在我面前說過兩次。
既然如此,新賬舊賬一起算,看我好好收拾你小子一番,讓你狂!
王有才已經(jīng)有了計劃,他陰笑小聲,說了句抱歉,酒水喝多了,要去方便一下,去去就回。
朱載基沒有管他的小心思,點頭許可。
很快,王有才就大步回來,氣勢囂張,臉色得意。
“你問我那樓作價幾何?那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非萬兩白銀不賣!”
這話一出,朱載基等人都變色。
這家伙,是不是還沒被打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