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開局被人打爆,天上掉下個……
“叮咚!”
“歡迎諸位道友入群,請遵守以下規(guī)則……”
大漢天子冶朝,經(jīng)桓靈二帝的轄管,百年風流吹打后已非比尋常,可以稱上一句人間樂土,繁榮富庶。
這不,廟堂之上,十常侍和肉食者們,都在研究打造茅廁時,是用金子還是銀子好?他們搞不清楚,二者用誰方能彰顯奢華、清貴。
可是天子牧下的愚民黔首,卻爭論一些非常低端的問題。
據(jù)各州刺史縣丞書表,平民們都在爭論,人是吃柳樹皮好,還是吃桑樹皮好,要吃哪一種才能活得長久?
這話落在常侍的耳朵中時,正逢海外三年雨斷,有打漁人親見白虹貫日,天星墜世,仙人馭龍隱于其中。于是常侍趙忠大手一揮,便讓這幫無理的賤民去啃柳樹新皮,而他自己,則乘風帶著船舶出海去了。
東海雨水三年未絕,止有仙山,其名曰,十二小樓。十二小樓山上,一派峰巒,山勢巍峨云蒸霞蔚;殿前寒林,清泉叮咚鳳鳴鸞舞。
可山宮的主人李玉蟾,現(xiàn)在的心情很差。
他是個穿越客,自幼托蔽于某孤兒院內,同許多獻祭雙親的強者一般,他于某個夏日的午后,在一片蟬聲中開啟了屬于自己的傳奇。
其中多少穿越者的辛酸血淚,都不足為外人道,所幸最后還是勉強站在了大道的頂峰。當時的李玉蟾,回首向來蕭瑟處,心中只有一點鄉(xiāng)音掛念,于是他便同系統(tǒng)攤牌,強索坐標,打算回望身前的故土。
但故土難離,李玉蟾以為他取了坐標,于茫?;煦缰芯湍芑氐洁l(xiāng)土,可卻恍然驚見,家鄉(xiāng)宇宙阻斷了他回歸的意愿。
“唯一自在永恒真界,不允許外人破壞,有諸天盟約所在,任何人都不能踏足?!?p> 系統(tǒng)入滅之前,留下一句遺言。
給自家金手指打了這么多年的包身工,李玉蟾也清楚,諸天萬界,依賴著唯一真界來衍生。
而諸天盟約,便是限制穿越者回歸的條例,這是萬界大羅與至高神獸河蟹欽定的鐵律,不容得挑釁。
因為諸天萬界要不斷的衍化、成長,就離不開唯一真界的眾生資糧喂養(yǎng)。更何況,穿越大羅們的跟腳,大多隱藏在真界之中。
祂們允許李玉蟾定制一個百分百還原的故鄉(xiāng),但絕不愿意看到他踏足真界,攪亂世界發(fā)展的進程。
不過剛證得大羅業(yè)位,年方三千萬歲的李玉蟾,尚且年輕氣盛,眼高于頂,于是在繼打爆了自己的系統(tǒng)后,他又和諸天阻道的大羅們戰(zhàn)過一場,最后毫無意外,李玉蟾被人打得連媽都不認識。
一身大羅之體,只剩真靈真精,在逃離之前,以證道之劍破碎為代價,斬落一段真界的歷史,裹挾著遠遁混元須彌之中。
“淦,不講武德!(?益?)”
幸好大羅的業(yè)位不會跌落,只是道行入滅,暫且不得涅槃。否則他也無法汲取混沌真空之能,用來重演斬下的這段歷史。
“那么多大羅,就算真想贛我,一個一個來誰也受不了啊?!?p> “還是一幫人并肩子上!”
李玉蟾很委屈,他確實年輕了一點,也是真沒想到這幫老陰比大羅,暗里下手一個賽一個地狠。
自己留在歲月母河中的歷史、道標悉數(shù)被磨滅!
以至于走投無路的他,只能用手中的這段歷史去演變出一方宇宙。造化世界,除了對故土念念不忘之外,還要借助這方新生天地來掩蓋跟腳。
只是由于自身位格太過沉重,哪怕道行盡毀,只剩點真靈尚存,入駐三國歷史的宇宙后,壓斷了歲月長河,導致天象大變,甚至落在東海之后,泄露的一縷氣息,鑄成了海上三年暴雨未絕之景。
“不過也好,若非這場大戰(zhàn),我也摸不到太乙的門檻,等渡過這場迷失之劫,太乙有望?!?p> 大羅生命無災無劫,但有失道之危。
李玉蟾的真靈在籌算,推衍。
若非是在十二小樓山上,有他的蟾宮自禁,否則僅是思緒的流淌和起伏,也會壓塌這方年幼的宇宙。
大羅距道愈近,離人間便愈遠。
不然也不會有那么多洪荒圣人,把自家的道場安設于天外天上。
心湖泛起瀲滟波光,李玉蟾念頭轉動,一柄慧劍鋒上,映襯出多元宇宙的結構。劍鋒輕劃,自己真靈之上依附的情欲便被斬斷,欲念落下蟾宮之中,化作少年風姿模樣。
“道友,請了。”
豐神俊朗的少年李玉蟾只是一縷欲念,他落在宮中化身為人,對不可知、不可見的真靈掬禮,隨后便走出了蟾宮。
“真靈沉寂,只等涅槃之機,而我作為祂的人性化生,該做些什么呢?”
此時的十二小樓山下,一隊帆舟破開云海疊浪,直驅而入,不斷地接近著蟾宮。
“常侍大人,仙山已近在咫尺。”
“很好,泊船于島下,取小舟,隨我登島,尋取仙緣。”
趙忠安坐金椅,身上披著狐裘,他站起身來,腳底踏著一片花白肉軀墊成的女兒毯,緩步走出船艙。
船艙內,脂軟粉膩,玉女披絲不著寸縷,白嫩的嬌軀使人目眩神迷,但諸護衛(wèi)對此,目不直視,眉眼低垂。
這是他們常侍趙大人的雅好——玉娥林。
取自商紂王酒池肉林的典故,以美人玉骨香肉為林,在十常侍的廟堂里,也頗有幾分自在得意的雅名。
“仙緣……”
趙忠立在船頭,裾衣暗金,金靴襯服,鬢角已見兩面雪色。
自十常侍監(jiān)國掌權以來,以他和張讓為領,連天子太后都蔽于其中,錯非他趙忠自惜名節(jié),怕是連幼帝假父也做得。
醉臥權場,世間美人盡收轂懷,終日溫香軟玉,一身筋骨卻日漸疏遲。哪怕有兵軍符節(jié)在手,可江河日下的老軀,仍舊無法帶給他絲毫心安之感。
“死亡非吾所愿?!?p> “昔年始皇,命徐福海外尋仙,卻不想今日,仙山為我而現(xiàn),實乃,天命所歸!”
老懷寬慰,趙常侍望著海波澹澹,心間豪情縱起,他本欲吟詩一篇,奈何嘴里砸吧許久,肚子里也流不出幾點墨水。
忽而轉頭,他又想起張讓那賊廝的不屑之言,記起他對仙山之說嗤之以鼻,心中又泛出許多輕視。
“仙山在前不識真面,實乃庸人也!”
李玉蟾站在山巔,望下海上樓船,看一官服老叟站在船頭搖頭晃腦,心下不免有些奇怪。
他倒不至于見一個人就用一次神通窺視,本就是大羅真靈人性所化,世間情欲俱全,加之法力沉寂,為此使喚神通,并無必要。
不過觀其船樓廣大威嚴,在當世,有能力踏足東海的,除了有名有姓的那幾位,其他的也不可能。
“常侍大人,請登船?!?p> 耳畔一縷海風送來消息,使李玉蟾皺眉,十常侍這個久遠的名詞落在他的心底,不由得生出厭煩。
東海三年風雨,是個人都知道有問題,如今十二小樓顯出人間,自然也不止趙忠一人為之而來。
“正好,我要梳理己身所學,維持人性,下山走走,看看是否能絕后患?!?p> 李玉蟾自說罷,將手掌一壓,漫天雨云便垂下海面,潑天大浪掀起,徑直將正在船頭yy的趙常侍打落淹沒。
可嘆一代宦官權臣,只因他人不喜,便葬身魚腹,三千功名,半生繁華盡數(shù)散作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