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公聽說月老近日也在附近便拿著酒過去敘舊,他們上一次見面還是三年前,月老弄丟了一根紅繩所以下來找,結果這根紅繩被卿繁撿到,他想惡作劇月老,就將紅繩給一頭豬和塋都一個惡霸綁上了,月老最后被天神痛斥了一番。
“卿繁的法術,有個凡人不受控制,我一想就是你搗的鬼,你是不是給卿繁牽了紅線?”土地公喝下一杯酒問,但自己內(nèi)心其實已經(jīng)有了答案。
“他也該被治一治了,三年前拿著紅繩胡作非為害我被關到幽靈島一個月,好不容易這次有機會給他牽一牽又何妨?!痹吕系靡獾卣f。
“也就是他是半仙,月老簿上沒有名字,天神查不到你才敢這樣。”
土地公本來還想問是哪家姑娘品行如何,但一想反正卿繁已經(jīng)遇到了,紅線已牽剩下的都是宿命,何苦問那么多。二人干了一杯酒,又吃了一些腌漬的蘿卜,這是月老喜歡的人間美食。
“月老簿上還有一樁姻緣生的蹊蹺,我之前看這個人和三個人牽了紅線,就將此事報告給了天神,近日看又剩下一個,天神又是一頓痛罵。而且這個人的姻緣沒有名字,這是最奇怪的,只是牽著一個人,但沒有名字?!?p> “是誰?”
“林澤尋?!?p> 土地公自然知道這是大名鼎鼎的墨犀山莊二公子,但他也不打算對月老說太多,畢竟這非他管轄內(nèi)的事。
朝著老頭指的方向走去,到了一段只有一根木頭的獨木橋,底下并非萬丈深淵,但卻長滿了食人草,掉下去也是九死一生。林澤尋伸出手示意卓兮抓住自己,他從小平衡感就好,像這樣的獨木橋自己是可以過去的。卓兮剛開始沒接受他的手,想用法術飛過去,但發(fā)現(xiàn)獨木橋設置了屏障,如果不是走過去,就無法到達對面,而是會走偏。
“抓住我吧。”林澤尋再次伸出手,手上忘川的胎記若隱若現(xiàn),“這里的獨木橋用輕功法術是過不去的。”
卓兮猶豫了一下,伸出手輕輕放在林澤尋的手心里,他的手熱熱的,卓兮的手是冰冷的,林澤尋握緊她的手,卓兮害羞的不說話只是跟著林澤尋。
走上獨木橋的那一刻,突然四周就變暗了,也正印證了林澤尋說的這個獨木橋是法力極高的妖怪做的,只要走上去就是黑夜,掉下去的可能性會增加,那些妖怪不愿意被人打擾,所以才費心做了這些陷阱。
卓兮開始還搖搖晃晃的,但跟著林澤尋的步調,發(fā)現(xiàn)獨木橋也沒有那么難,快到對岸的時候,四周飛起了螢火蟲,發(fā)著綠色的微光,卓兮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別看螢火蟲,那是魂魄,他們會抓走你,閉上眼,等安全了我說可以了你再睜開。”
聽到林澤尋這樣說,卓兮立馬就閉上眼,她雖然是鏡霧族后人,但尤其怕狼豺虎豹的叫聲和鬼魂。
他的手握得很緊,在他身后即使閉上眼睛,都讓卓兮覺得好安全。她發(fā)現(xiàn)她喜歡被他牽著手,但她師父說過不能被任何男人魅惑,只能嫁給喚醒光鏡的人。
到了對岸,卓兮還在閉著眼,林澤尋看到她的睫毛上落著光點,那是螢火蟲的法術,他用手去撥弄,卓兮微微的躲了躲,但還是沒有阻止。撥開了光點,林澤尋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順著卓兮的右側臉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意識到自己有些輕浮立馬拿開手轉過頭,“可以睜開眼了?!?p> 卓兮睜開眼又是天亮,而那座橋也消失了,“我們一會怎么回去?橋不見了!”
“放心吧,等一會橋自然就又會出現(xiàn),只不過不會在這里了,它會出現(xiàn)在任何該出現(xiàn)的地方?!?p> “你都是從哪里知道的?”
“我從小看遍了父親書房里的書。”林澤尋有點得意地說,不過他的臉上還是那樣陰郁。
他們繼續(xù)走,看到一株盛開的紅色忘川,林澤尋先是意識恍惚,然后胸口開始劇烈的疼,他嘗試用法力封住自己的疼痛,但發(fā)現(xiàn)沒有用,他疼的撕心裂肺,卓兮趕緊用幻術做了一個幻境想緩解這種疼痛。
“沒關系的,你很快就不疼了,林澤尋相信我?!?p> 自從林澤尋從那個幻境出來后,他沒見一次有關的東西都會疼痛加劇一次,直至死去,但會死去這件事師父從來沒有告訴過卓兮,所以卓兮只認為是會很疼很難過。而破解的辦法只有一個。
卓兮做的愉悅幻境是在一片湖上,林澤尋和她泛著舟,湖邊的樹葉隨著風吹落,在湖面鋪開來,一片葉子飛到林澤尋手里,他看了一眼遞給卓兮。他們相視一笑,湖面游過兩只鴛鴦。
在這個幻境林澤尋慢慢平和下來,卓兮用手畫了一個復雜的月的圖案,然后幻境破滅,他們又回到林子里。
“沒事了,林澤尋?!被謴屠碇堑牧譂蓪ぐl(fā)現(xiàn)卓兮一直握著自己的手,他也并沒有掙脫,只是任由這只小小的手抓著自己。
“忘川,是因為那一株忘川嗎?那個幻境的故事到底是什么,我還要再疼多久?”
“我?guī)煾?,很快就回來了,我會問她的,你放心她一定有辦法的。”
天快黑了,林澤尋生起了火,卓兮坐在一旁表現(xiàn)的很謹慎乖巧,在她的記憶中從未在屋子以外的地方過夜過,而且想到獨木橋上的螢火蟲,卓兮就覺得害怕。林澤尋看出了她的恐懼,從袖中拿出一把小小的桃木劍,“這是我做的,可以辟邪?!?p> 其實林澤尋是騙她的,只是為了給她一個心里安慰,看到她緊緊捉住那把木劍,林澤尋就知道這個女孩是真的很怕。卓兮順手從旁邊抓了幾只昆蟲塞進嘴里,出來了一天幾乎沒吃東西,林澤尋還是受不了這樣的習慣,所以低頭撥弄火苗。
“那個算命先生說你上一世是相思豆,好好笑。”卓兮吃飽后開始找話題。
“那你上一世是什么?”
“師父說我們鏡霧族的人都是一種像月亮的花投胎的。”
“你師父是唬你的。”
“我相信師父?!?p> 卓兮準備睡去,她摘下月亮的耳飾,這一幕讓林澤尋又開始意識模糊,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女子摘下了珠冠的片段,但只是一閃而過。
辛夷在房內(nèi)收拾著行李,任憑寶珠和張媽媽怎么勸阻都沒有用,她想離開寧府回到老宅子,可是那里已經(jīng)人去樓空,所有下人都已經(jīng)被遣散回鄉(xiāng),回去也只剩下張媽媽和寶珠兩個人。寧星辰聽說后來到房外。
“姑娘大可不用顧慮太多,就算是改日不能成親,留下來做我父親母親的干女兒也是好的,何苦要回那空宅子。”
辛夷聽到后打開了門,眼淚汪汪的看著寧星辰,她平日里都是一副淡然的神情,突然哭起來讓寧星辰有點手足無措。
“姑娘,姑娘真的不用太在意,如果姑娘愿意與我成親我們便按照婚約成親,不愿意星辰也絕不勉強,還請姑娘一定要留住在這里,否則父親從都城回來會打死我的。”
看到寧星辰真誠的樣子,辛夷止住了眼淚,坐在凳子上,寶珠和張媽媽趁機進去將衣物等物歸原位。
卿繁一直在對面樓頂看著這一切,他來,只是擔心辛夷再次尋短見,他也不懂自己的心,為什么不允許這個女人死。明明他漠視一切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