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儀式
出色的體質給了長牙戰(zhàn)士一個優(yōu)點,這股優(yōu)勢在長時間的對拼中發(fā)揮巨大。
鐵器的喊殺聲從震耳發(fā)聵的群毆變成了零散的落單搏擊,血持續(xù)在流著,直到干涸,塔樓頂端甬道里的北地佬們頂著盾線推進了兩個來回,偶爾有松散的射擊從塔樓上落下,也變得不再那么致命了。
于鋒線的前方,迪米爾和西島大騎士的拼劍趨向白熱化,迪米爾每一次揮擊劍斧皆用力至剛,他雙持單手武器攻速迅猛,雖然沒取得什么見血的機會,但能察覺到敵方大騎士的體能在以一種平緩的坡度下垂而去,這種速度起初不快,但會隨著時間流逝而變向滑坡。
那人眼中的希望之芒漸漸黯淡蒙塵,迪米爾用一記踢擊痛擊到騎士的內臟,這一踹撞開了武裝衣外衫,直接踢在了鎖甲和內襯的層殼上,帶起巨大的力度灌入軀體。
“唔!”那人悶哼一聲,隨之被迪米爾的利劍抓住破綻,劍鋒從下巴插透顏面,大騎士的眼中露出死氣的絕望目光,顯得十分不甘心,或許是他的名望?又或者是他的武藝?那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帶給了他曾經的信心。
敵手掌中之矛與劍落在甬道上的聲音從地面下傳來,迪米爾聽得激動。
現在,敵冠伏誅,掠奪者們圍繞著頭領敲擊拍打圓盾,鼓動之音響徹莊園。
得勝的迪米爾露出開懷和爽快的大笑,他左手臂再橫向一揮,就將此名大騎士的首級斬下,切口流出溫熱的紅水和黃白色的椎體截面,然后這無頭者就那么癱軟下去。
維京頭領用劍鋒高舉敵人首級,看見的西島人弓兵從塔樓上絕望退去,被快步登階的北地人從內部的房間里捉住,就地處刑。
而在迪米爾眼睛里所見的,是諸多的命運線條又從大騎士的尸首上蔓延開來,迪米爾望見了一捧被熾熱火焰鑄造的甲具,在那黑煙聚集的高溫白光里重新錘煉。
超凡的打造之力給出了線索,迪米爾從大騎士的尸骸上扒拉下這具鎖鏈甲,它現在破損不堪,在靠近腰間的下腹部位置上鎖片皆失。
所幸黑暗之力可以鑄就它的二次熔煉,這一切不會被浪費舍棄。
迪米爾把目光投向莊園內層,這草木庭園中層級排列的屋舍像是一座迷你的小城,木頭外墻之下的繁榮和內耕地被流經的小河流灌溉,市場的木臺堆積在中心的空地里,而之后的石砌小堡是整個莊園的核心。
知命之線從各處交匯,似乎每一點都鏈接著莊園住民的每一條性命。
“...”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從迪米爾腦中誕出,他意識到自己必須將所有人殺害,融合來的心血才能鑄就甲殼的新生。
“還好我們之前就捉來了諸多奴隸,這莊園里的人們就可惜了。”
迪米爾面色一沉,他在親衛(wèi)魯夫的口中得知,許多先前抓住的谷楊領外層中的幸存者們,被維京人的鎖鏈成隊束縛,他們這些俘虜在生命威脅下,在外邊配合著內墻的北佬把吊橋門放下,投誠之人開始勸說那些莊園里的逃難者。
然而維京人把這些人騙出來之后,值得敗者們恐慌的事情發(fā)生了,迪米爾的手下們見血不收,兵刃從外圈一路殺進內堡,路過的店鋪被洗劫一空,成群結隊的受難者堆積起來。
有渴血勇士在迪米爾的指令之下,用巨斧邊跑邊旋,巨大的斧刃在街道里形成了血肉的碾磨機,一路上飛起的頭顱多得不能再多。
除開那些被鐵鏈縛住者,其余西島人和北佬一見面就被殘害。
這些事情每多發(fā)生一起,迪米爾眼中的甲具就多鑄就一條鎖片,他左眼之中的現實和右眼的幻象融合起來,讓事態(tài)變得更加冷酷無情,又不容置疑。
他想鑄造這件黑暗之力的護甲,因為他要征服更多人,更多的野心和目標需要更強大實力。
北人們一路來至莊園的高堡之內,在內堡中貴族和手下的仆從們四處奔逃,他們和北地佬玩起了躲藏和追趕的把戲,被捉到者勢必付出性命代價。
在宴會廳里,在舞會隔間內,在噴泉池邊,不同長相的西島人遍地倒下,有人在角落中自作聰明,但是二十多個北人不要力氣一般地來回搜查,見到不值錢的家具就劈開看看里面藏著什么。
迪米爾和親衛(wèi)則向上而行,他們走到了領主的大廳,那谷楊領的剩余騎士們護著主子和主子的家眷們,還有許多富貴的本地人用驚恐的眼睛盯著闖入的北佬。
“我們發(fā)現了什么?!”親衛(wèi)魯夫十分高興,他和身旁之人都知道這便是敵方的首領了。
所有人看向了迪米爾,嗜血的命令在維京頭領的口中傳遞出來,這一聲令下讓血腥的場面徹底失去韁繩之控。
瘋狂的徹底屠殺上演了,極度血腥兇殘的景象在發(fā)生,三頭嗜血的野獸和那頭親衛(wèi)之獸配合著迪米爾這頭獸用武器的利齒撕碎了徒勞抵抗的西島騎士殘部,他們吃了血就不停下,在西島權貴的人堆里大開殺戒,一片片血泊浸染了整座華貴廳堂的毛地毯,血紅的油水讓地面磚塊看不出原先的花紋。
谷楊領的卡爾文森爵士混在人堆里被斧子劈成爛泥,他死到臨頭之際都不曉得這些面涂戰(zhàn)紋的渴血者們是什么來路。
難道真是審判日的魔鬼嗎?幸存者們在死前發(fā)問,然而痛徹心扉的古英語慘叫聲,在北佬耳中全然是聽不懂的。
迪米爾終于完成了殺害,在血光滔天的受難之人堆積里,他舉行了黑暗的儀式。
那些碎骨和血肉在地面上蠕動起來,拼湊成一塊起初微小的黑暗之巖,這石頭越來越大,隨著部下們從四面八方收集來的遺體而變得可以有三人高的程度。
這讓莊園的謁見大廳破碎崩塌,北地人們在廢墟里見證了一場盛典。
這時候有奇異的波動傳播開來,透過這片滴血的莊園向外境掀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無形沖擊波。
這像是一種預兆又像是一種褻瀆,總之谷楊領和周邊的土地上開始有邪惡的東西生長,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森林里的動物和野味變得形態(tài)奇怪。
有死去的女人尸體從領地墳堆里爬出,她們變成初生的女巫;有死去的遇難者遺體在原地抬出缺肉的胳膊,就這么拔地而起;有河水里的嬉戲的野鹿喝下了莫名其妙紅起來的水,變成了雙足行走的巨大鹿首精魂。
可怕的事情正在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