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荒郊噩夢
正迷迷糊糊之時,有人猛力搖醒我,是大寶,他在我耳邊大喊,蘇臨岳回來了!
我睡意全無,立即沖出去,一出門就聽到隔壁王一行驚天動地的咆哮,大群人圍在帳篷外大氣也不敢出。走進去只見蘇臨岳低頭站著,像做錯事的小學生一般,看來王一行發(fā)好長時間火了,罵得臉都紅了。
我攔住王一行,打量著蘇臨岳出了口氣:“人回來就好……老弟,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所有人為你一通宵沒睡?”
蘇臨岳愧疚至極:對不起林隊,昨晚我迷路了,很久都找不到回來的路,后來不知不覺睡著了,天亮后看到腳印這才回來的。
“一個大男人解手跑那么遠干嗎?你那破玩意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我……”王一行又待發(fā)作,我拉住他:“少說幾句,你情緒不好,我單獨和他聊聊?!?p> 我把蘇臨岳叫到自己帳篷,大寶、阿葭也跟進來。我遞了瓶水說,小蘇,這一晚肯定受驚嚇了吧,喝點水,慢慢說。
蘇臨岳接過水,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林隊,昨晚……昨晚我確實迷路了,但過程很奇怪……我不敢跟王隊說,我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相信,我,我怕你會覺得我腦袋有問題。
我安慰他:放心說,這里是羅布泊,什么怪事都有可能,我也遇到過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別怕!有問題一起幫你解決。
蘇臨岳聽了我的話放松不少,咕咚咕咚一瓶水喝完,便把昨晚的遭遇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蘇臨岳以前從沒飲過酒,這是第一次參加野外活動,還是師兄尹穎力薦,所以尹穎讓他喝酒不敢推辭,但不勝酒力,很快便回帳篷休息去了。
沒多久肚子開始鬧騰,想趕緊找個地方解決,出去時尹穎喊了他一聲,他的方向也確實是阿葭看到的方向,這都是之前知道的。
蘇臨岳心想大解還是遠點好,走了十多分鐘來到一個小土坡后。解決完站起來又是酒勁涌上,一時間頭昏眼花蹲在地上好半天沒緩過來。
當回過神踉踉蹌蹌往回走時,天色開始昏暗看不清路了,但曠野上指路明燈似的篝火燒得正旺呢。蘇臨岳暈乎乎走到篝火前,定神一看,不由驚出一身冷汗,酒瞬間醒了大半。
火堆上架著兩只羊,一堆人圍著火吃肉喝酒,旁邊支著五頂帳篷,帳篷、火堆位置一如剛離開的樣子,但令人寒毛直豎的是那些人卻沒有一個認識的!
大家看到蘇臨岳都在喊:“小蘇回來啦?”其中一人過來拉著他坐下,遞來一杯酒:“剛才沒喝好,還得接著喝!”
蘇臨岳打量這人,是個從沒見過的漢子,肯定不是尹穎,漢子臉上掛著興高采烈的笑,在火光閃動映照下蘇臨岳只覺得遍體生寒,他是誰?!
再看其他人,人人臉上都洋溢著歡樂,都好像跟他很熟,不停有人說,“小蘇多喝點,酒量是鍛煉出來的?!薄岸喑渣c肉,進了羅布泊就沒有好吃的了?!眻鼍捌胀ㄆ匠#谔K臨岳看來就像在經(jīng)歷一場恐怖夢境一般!
蘇臨岳還算清醒,暗暗數(shù)了人數(shù),一共23人,和考察隊人數(shù)一樣,更讓他抓狂的是一樣有三個女的一個老人,他肝膽欲裂,忍不住狂喝:“你們到底是誰?!”
瞬間喧鬧的人群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面無表情盯著他,一下子安靜得可怕。蘇臨岳忽然想起23人中并沒有把自己數(shù)進去,也就是說這群人中還有另一個自己?
目光在人群中搜尋,很快發(fā)現(xiàn)篝火對面有個人背對自己,是個年輕人,和自己很像,那人聽到吼聲便慢慢轉(zhuǎn)過身來。
蘇臨岳幾近崩潰,他無法面對看到“另一個自己”會怎樣,沒等那人完全轉(zhuǎn)過來他又大叫一聲,站起狂奔而去,也不知跑了多久,腳下石子一磕絆,摔倒在地昏了過去,等再醒來時天已大亮,他看到不遠處的營地,也就不到兩公里的樣子。蘇臨岳生怕還會是那些陌生人,但鼓足勇氣還是走了回來,發(fā)現(xiàn)已是熟悉的人,昨晚那些陌生人一個也不見蹤影了。
聽完蘇臨岳的敘述,我人都傻了,他昨晚回過篝火堆嗎?這是真的還是在聽鬼故事?我不敢貿(mào)然發(fā)表意見,想了想說,你帶我去你昏倒的地方看看吧!
蘇臨岳答應了,和我一起出了帳篷,王一行過來悄悄問我怎么回事,我把蘇臨岳的話復述了一遍,王一行也和我一樣傻了,一臉不可思議,你信嗎?
我苦著臉小聲說,你當我傻嗎?你告訴我怎么信?
很快蘇臨岳帶我們到了他昏倒的地方,地上砂石塵土狼藉依稀可見。我回頭看看營地,真的不到兩公里。我和王一行對視一眼,都冒出一個疑問:這么近的距離昨晚那么大動干戈搜尋怎么可能找不到?
我突然閃過一個想法,問蘇臨岳方便的地方在哪,蘇臨岳四周轉(zhuǎn)了轉(zhuǎn),紅著臉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土坡后。
捂著鼻子參觀完“遺跡”,發(fā)現(xiàn)雖和剛才不是一個方向,但離營地也不遠,怎么可能迷了路?
王一行問蘇臨岳,你昏倒前跑了多久還記不記得?
“不記得了,當時我太害怕了,可能四五分鐘吧,也可能還久一點?!?p> 王一行開著一輛吉普車過來,以蘇臨岳昏倒的地方為圓心繞了好幾個大圈。大寶看著他在戈壁灘上狂飆不解地問,他在干什么?
阿葭若有所思:“他在找一樣東西?!?p> “找什么?掉東西了?”
我也想到了:“如果昨晚附近真有另一堆篝火的話,根本不可能清理干凈?!?p> 大寶恍然大悟:“沒錯!但……如果沒有呢?我看蘇臨岳不是傻子吧,編這么離譜的故事來蒙混我們?”
王一行飆完車回了營地,他讓蘇臨岳回去休息,叫我們過來商議,又喊來了胡老刀。
他把蘇臨岳鬼話向胡老刀說了一遍,這些天我和這悶葫蘆沒說過一句話,只是見王一行很看重他,覺得此人定不簡單?,F(xiàn)在特意把他請來議事,更肯定了我的猜測。
王一行說,我把方圓幾公里尋遍了,除了我們營地根本沒有用火的痕跡,你們怎么看?
大寶搶先發(fā)言:這家伙根本就在說謊!你不是說還有其他人覬覦寶物嗎,我看他就是內(nèi)奸,昨天是給人通風報信去了,你讓我給他上點手段,保證老實交代!
阿葭不喜歡這么簡單粗暴:“他干嘛編個這么傻的故事?他的鬼話雖不足信,但不見得一定是你說的那樣?!?p> 想想也是,如果蘇臨岳真想掩飾完全可以找好點的理由,何必編一個誰都無法相信的鬼故事?又何必“昏倒”在那么近的地方?這樣會使人更懷疑他。
王一行望著胡老刀,看樣子該悶葫蘆出馬了,忙豎起耳朵準備受教。
沒想胡老刀站起來丟下一句:“我先去看看那小伙子?!本统隽藥づ?。
不多時胡老刀回來了,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表情:“他昨晚沒有在戈壁灘?!?p> 我精神一振,高人就是高人,一出手就是獨到見解,忙問,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他沒有受過風寒?!?p> 風寒?我似乎想到了什么,阿葭眼睛一亮:“沒錯!羅布泊晚上氣溫低,真在戈壁灘昏了一晚早就寒氣侵體了,懂醫(yī)術(shù)的人一看便知?!?p> 胡老刀悶悶點頭,大寶擼起袖子說,我就說這家伙沒實話吧,你們把他交給我,寶爺有的是手段叫他老老實實招供!
胡老刀一把抓住大寶胳膊,一字一句道,人沒在戈壁灘,不代表他說的是假話。
我眨巴眼睛,這又是幾個意思?蘇臨岳自己都說倒在戈壁灘上了,莫非我們所有人耳朵有問題不成?
阿葭問道:“胡大哥,你的意思是?”
胡老刀狠狠點頭,鄭重道:“他有可能,是中了幻術(shù)!”
南國郎君
以前有次走過一條小路,路邊有棟房子,但兩個小時后回來卻怎么也看不到了。這事給我的印象很深,到底是我出現(xiàn)了幻覺還是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