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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數(shù)據(jù)化了全球

96.母親

我數(shù)據(jù)化了全球 關(guān)天海 1982 2023-05-31 00:55:26

  監(jiān)視之眼跟隨著蛤蟆人穿過喧囂的廣場,廣場上七零八落地搭建著蛤蟆人的帳篷。

  樣貌各異但同樣丑陋的蛤蟆人在照明燈下歌唱,用蛙鳴一般的聲音歌頌著母親的恩賜。

  永燃的燈火,甘甜的泉水,潔凈的空氣……

  它們將頭頂?shù)恼彰鳠舴Q作太陽,將供水系統(tǒng)稱作甘泉,認為空氣交換器的嗡鳴是風神在駕車巡游領(lǐng)地。

  白愁一邊聽著,一邊通過數(shù)據(jù)操縱,將這些東西轉(zhuǎn)化為地球語言傳輸給其他人。

  “這就是神話的雛形,文明早期的原始崇拜,通過神化將現(xiàn)實中遇到的不可理解的內(nèi)容轉(zhuǎn)化為它們認知范圍內(nèi)可以理解的東西?!?p>  一面巨大的全息投影懸浮在顧青青的面前,上面展示著各個監(jiān)視之眼傳回的訊息,她一邊看著這些內(nèi)容,一邊說道。

  “科學的盡頭是神學,它的意思是當兩個文明之間的代差超過一定程度,高級文明的造物對于低級文明來說就是神明?!?p>  “我明白了,就比如一把裝滿子彈的手槍,如果放在原始社會,那它就是真正的神器。”方衍補充道。

  “問題是誰造了這些神器?”白愁注視著蛤蟆人朝基地的深處走去下意識地反問道。

  中央廣場,供能室,綜合辦公室,觀察間,臨時休息室,保衛(wèi)科,基礎(chǔ)武裝室……

  蛤蟆人一路走過各個懸掛著各種門牌的房間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最后,他來到整個基地的最深處,正對著他的一個由三層未知合金保護的電梯。

  蛤蟆人走上前,用虔誠的手勢在胸前比劃半天,接著才伸出手按向一旁的墻壁,一個淡綠色的手印輪廓浮現(xiàn)在他的手掌下。

  白愁注意到這個輪廓是五指,與蛤蟆人的手指數(shù)量不符。

  “驗證已通過,晚上好,臨時指揮官,靈。”無機質(zhì)的聲音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朵里。

  蛤蟆人發(fā)出一聲咕噥的聲音,白愁聽出來它是在疑惑,因為這個聲音和它使用的語言并不相同。

  覆蓋在電梯最外層的三層防護裝甲悄無聲息地開啟,露出里面一塵不染的電梯廂。

  蛤蟆人緩步地走入其中,龐大的體型讓原本可供十人乘坐的電梯顯得十分狹窄,即使已經(jīng)特別加高過,也只夠它蜷縮著半蹲在里面。

  顧青青不徐不疾地操縱著監(jiān)視之眼也飛入其中,然后便懸停在電梯的角落里,防止被蛤蟆人無意中碰到。

  因為時間匆忙,所以監(jiān)視之眼的隱身能力是通過光學迷彩來實現(xiàn),依舊存在可以被觸碰到的實體。

  伴隨著電梯門合攏,電梯開始緩緩下降,監(jiān)視之眼也開始和電梯保持著相同的速度下降。

  整個下行過程中,電梯沒有在任何一層樓中停留過,只有樓層指示燈在不斷地變化,當數(shù)字跳動到60,電梯緩緩地停下來。

  632米,這是顧青青結(jié)合下落時間和監(jiān)視之眼的速度粗略算出的深度。

  電梯門緩緩打開,映入眼簾的景象讓白愁下意識地繃緊神經(jīng)。

  沿著兩旁的過道一直延伸到走廊深處的是兩個巨大的水族箱,淡藍色的渾濁液體散發(fā)著微微的光亮。

  而借著這暗淡的光芒,白愁能夠看到無數(shù)蠕動的血肉組織爬滿整條走廊,如同一條條血肉觸手攀附在水族箱上,觸手上長滿著血紅色的寶珠。

  每個寶珠的中央是一團白色物體,看起來像是未發(fā)育成熟的胚胎,伴隨著它的蠕動,其體內(nèi)稚嫩的心臟也在緩緩跳動。

  每跳動一次,寶珠也會隨之發(fā)出暗紅色的光芒。

  整個走廊也隨著寶珠的閃爍,或明或暗,就好像它也在呼吸一樣。

  “未能檢測到黑暗地母的能量溢出。”顧青青在白愁尚未開口時,便提前回答道。

  “那是什么?”王嫣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她所看的方向是左側(cè)的水族箱,一團白花花的物體正在其中朝著他們緩緩地漂過來。

  直到它靠得足夠近的時候,白愁才確認這是一個人類的胎兒,而且依舊存活。

  而就在這時,蛤蟆人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胎兒,它湊到水族箱的旁邊,急切地等待著。

  直到那個胎兒快要靠近水族箱的墻壁時,它才伸出手,布滿瘤狀物質(zhì)和可疑黏液的手掌如同蒲扇一樣蓋住嬰兒的身影。

  它笑了,眼睛中閃爍著暖意和愛意。

  直到嬰兒再次漂遠后,蛤蟆人才戀戀不舍地收回手掌,一步三回頭地朝走廊的深處走去。

  而觀看這一幕的白愁,心中突然蹦出一個超出常理的想法:難道說這個嬰兒是蟾蜍人的幼體嗎?

  就像地球上的蟾蜍一樣,它們也要經(jīng)過變態(tài)發(fā)育,從完全的水生變成兩棲動物?

  白愁將這個想法壓在心底,并沒有說出口,他需要更多的證據(jù)來佐證這個判斷。

  監(jiān)視之眼緊跟在蟾蜍人的身后,隨著越發(fā)靠近深處,走廊上的血肉組織也越發(fā)增多。

  原本只是攀附在水族箱上的幾條分支,到后面便已經(jīng)完全占滿兩旁的水族箱。

  失去了水族箱的照明,走廊一瞬間變得陰暗,只有寶珠亮起時,才能在這轉(zhuǎn)瞬即逝的光芒中窺探到走廊的全貌。

  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監(jiān)視之眼的運作,在早已搭載的夜視模式幫助下,它可以愜意地在黑暗中飛行,甚至可以趁著蟾蜍人看不到,隨意地采集血肉組織的樣本。

  在這種輕松愉悅的氛圍中,蟾蜍人到達了此行的終點,出現(xiàn)在它眼前的是一朵巨大的血肉花朵。

  蟾蜍人虔誠地跪拜在花朵前,嘴里發(fā)出一陣柔和的低鳴聲,低鳴聲并沒有任何含義,只是一段純粹的旋律。

  在低鳴聲結(jié)束時,一根血肉組成的吸管從花朵的中央伸出,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這根吸管便瞬間扎入蟾蜍人的眉心。

  后者也沒有任何反抗的想法,就這樣跪倒在地上,嘴里一言不發(fā),大約十分鐘后,蟾蜍人站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是什么意思?蟾蜍人來這里到底是為了干什么?那根吸管又有什么作用?白愁的心中疑問重重。

  但是下一秒,這些疑問便被瞬間拋到腦后,他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走廊中響起:

  “既然已經(jīng)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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