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星決定先看看蔣萌的大腦狀態(tài),就打開了核磁共振設備。結果大吃一驚——原來蔣萌的大腦內部,全都處于一種腫脹的狀態(tài)。只不過由于腦殼的阻擋,這些腫脹被限制在腦袋內部看不出來。
陳曉星沒有隱瞞,告訴了蔣萌她大腦的情況。蔣萌聽完也嚇了一跳。問他:“依你看,我的大腦會不會出問題?”
陳曉星反問她:“醫(yī)生給你做了檢查,都沒發(fā)現(xiàn)這個情況嗎?”
蔣萌冷冷地哼了一聲道:“看來那位私人醫(yī)生是來要我命的??吹轿掖竽X異常,想坐收漁利直接隱瞞了?!?p> 陳曉星問她:“像那個雛菊一樣?”
蔣萌輕蔑地一笑:“那個雛菊倒高看了她,不過是個特.工失敗品,被上司潛規(guī)則到都想自殺了,怎么能一樣?這個醫(yī)生大概是不知道我的手段,我讓他見識見識就是了。剛好殺雞儆猴了?!?p> 她一把摘掉頭上的連線,轉身就走??磥硎钦鏆獾搅?。害得陳曉星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后悔,不該反問她。當初小唐去世時,小萌報復的時候,那些人殺了三天三夜才殺死。這次還不知道她會干出什么事來。
晚上眾人吃飯的時候,雛菊尖叫著從蔣萌的房間里出來。她看到眾人,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樣,隨意抓了離她最近的樂樂的手尋求安慰。樂樂把手掙脫出來,問她:“你瘋啦?”
陳曉星脫口而出:“不要說!”
雛菊卻沒聽他的,她又轉而抓住了6號的手,說:“太可怕了!女主人她,她命令醫(yī)生自己挖自己的大腦,那個醫(yī)生就拿了一個挖耳勺,從鼻孔進去,真的挖了一勺出來!”
眾人聽完也都嚇得直打冷戰(zhàn)。
正說著,卻見蔣萌沒事人一樣的走過來,身后還跟著那個醫(yī)生,那個醫(yī)生像個白癡一樣,一點表情都沒有,外表卻看不到任何傷痕。
蔣萌笑道:“都在??!”然后轉向雛菊:“現(xiàn)在你還想殺我嗎?你看,這個醫(yī)生想當白癡,我就成全了他,讓他自己變成白癡,你要是還想殺我,我也很可能會成全你??!不過方式不一定是你希望的,這你可得理解!”
雛菊嚇得一直擺手:“不不不,我從來沒想殺你!我不敢的,不敢!”
“是嗎?那太好了!這就皆大歡喜了!告訴你背后那些人,我可不是什么善人!順便也幫我散布消息出去,我是萌神,想殺我的人,受到了天罰。再有誰敢動心思,等著,他的愿意會實現(xiàn)的!”
雛菊顫抖著還在擺手,說道:“好好!我聽你的!我聽你的!”
蔣萌滿意地轉身走了。走前意味不明地看著陳曉星笑了笑。
等她走遠了,6號才敢說話,他說:“這已經(jīng)變態(tài)了吧?”
樂樂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憶恩連忙用肘撞了6號一下。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
過了一會,憶糖說話了,她對陳曉星說:“老伴,太危險了,不要再跟這個瘋女人多說什么了!咱們還是想想怎么謀生吧!離這女人越遠越好!”
陳曉星臉色變幻不定,時而想到蔣萌的好,時而想到小萌的可愛,然后又想到這個有了其它維度生命記憶的怪物,它似乎在漸漸失去人類的溫度了。
樂樂起身走了,安安也跟著起身。他們一走,6號兩口子抱著小念念也走了。最后就剩下了思緒萬千的陳曉星和堅定認為自己是小唐的憶糖坐在飯桌前。
哦對了,還有一個嚇傻了的雛菊。她是特.工,見過不少刑罰,但這種詭異的確實沒見過。她可能真的是特.工失敗品,竟然被蔣萌的威脅嚇得尿失禁了。飯桌前飄著不和諧的氣味。
陳曉星對于蔣萌也沒什么太好的辦法。只是他開始熱衷于對蔣萌大腦進行分析。想看看她和小萌、蔣萌之間的區(qū)別到底是什么。
真蔣萌的腦波已經(jīng)在逃亡路上丟失了,但小萌的腦波數(shù)據(jù)多不勝數(shù)。他仔細地對比了現(xiàn)在這個蔣萌的腦波和小萌的腦波,但是毫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兩者都是正常的腦波。
人和人的腦波區(qū)別其實非常小,小到你不仔細看,幾乎一模一樣。但再微小,它也是存在的。
但他就算是把手里這些腦波放大到幾百倍,也一樣沒找到這兩個前后占據(jù)同一軀體的兩個意識之間到底有什么區(qū)別。
他突然想到,蔣萌說她現(xiàn)在還是經(jīng)常頭疼。這不對啊!安安應該已經(jīng)沒再播放小萌的腦波了才對。
所以他又去了安安的房間。這一次安安幾乎是立刻就開了門。
他審視地看著安安的房間,電腦雖然開著,但似乎是在看影視片。桌子上、地板上也沒放著什么可能對蔣萌大腦造成影響的設備。
安安發(fā)現(xiàn)了他的目光,主動說:“爸,我聽你的沒再放那個腦波了!”
陳曉星點點頭,坐在了桌子旁邊。
他問安安:“你對蔣萌的表現(xiàn)怎么看?”
安安嗤笑一聲說道:“我能怎么看?你不如問問幾個哥哥姐姐的意見!”
陳曉星覺得這話有點誅心了。確實,除了憶糖,安安年紀最小,幾乎沒人遇事會問他意見。于是他連忙說:
“咱們父子倆,也可以坦誠地交流交流嘛!樂樂是小萌的丈夫,他這段時間應該挺難受的。我畢竟和你們有代溝,還得你們這些姊妹幫幫他?!?p> 安安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習慣了聽哥哥姐姐的意見。”
陳曉星問他:“蔣萌前段時間說,她還是經(jīng)常頭疼,可你已經(jīng)沒再播放小萌的腦波了,這就奇怪了,我怎么也想不通。你不知道,蔣萌的大腦完全是腫脹的,要不是腦殼圈著,她的頭得大上兩倍!”
安安被他這話逗得噗嗤一笑。他說:“這我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了!還在放的就是那個低頻音頻的廣播了,總不會那個廣播還挑人吧?對咱們都沒影響,偏偏就影響她了?”
陳曉星問他:“說起來,我還真不知道那個音頻到底是什么內容?”
安安說到這忍不住又笑了,他說:“你不是知道姐多逗,她的那段音頻內容是:‘陳小萌和她的家人是這個時代的拯救者,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我們務必要保護好他們’?!?p> 陳曉星聽完了也笑,小萌有時候是挺胡鬧的。
但是突然他和安安都不笑了,互相對視一眼,陳曉星問安安:“你剛才是不是說,總不會這個音頻只對她有影響?”
安安眼含期待地點點頭。
陳曉星一拍大腿:“對??!她不是陳小萌??!所以她也要保護陳小萌和她的家人。她能怎么保護?讓小萌的意識回來唄!”
倆人都激動起來。陳曉星站起身,在屋子里走來走去,越想越激動。安安也沒比他好到哪去。只是他還算定力比較好,沒有跟著陳曉星一起在屋子里轉悠。
雖說,小萌回來蔣萌就會消失,但是,現(xiàn)在小萌身體里的那個,根本就不是蔣萌了,此時若是小萌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他一點心理負擔也不會有。
這天,陳曉星失眠了。
不過他不知道,在他失眠的時候,安安獨自出了門。他跑到了廣播站,加大了那段廣播的信號強度。
他太著急了,根本沒想過他半夜出門會被監(jiān)控拍到。要是小萌,可從來不會出這種錯。他還是經(jīng)的事太少了,不像小萌這樣兩世為人,又從小受到正規(guī)訓練的人那樣有經(jīng)驗。
不過還好,沒人計較這事。因為早上起來的時候,蔣萌因為頭疼,已經(jīng)昏迷了。所以還沒人上報這件事。
安安此時已經(jīng)想到了自己的失誤,趕快去補救。于是他利用自己自學來的半調子水平催眠,把監(jiān)控室的人都給催眠了。學著小萌當年那樣,讓監(jiān)控室的人自己把視頻給換掉,然后讓他們忘記了這件事。
飛船上因為萌神的昏迷而混亂,安安順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的心砰砰跳著,覺得很刺激。他可是大白天做了這件事,而且催眠成功帶來的成就感,讓他實在暗爽。
在幾個姊妹的光芒掩蓋下,他平時是被忽略的那個,他非常渴望做點什么與眾不同的事來,讓眾人刮目相看。現(xiàn)在他好像找到了這種與眾不同的事是什么了。
這次蔣萌昏迷的時間相當長。汪先生急壞了。那個私人醫(yī)生被蔣萌變成了白癡,他只好請了外面的一位有名的醫(yī)生。但這個醫(yī)生也束手無策。
到晚上的時候,蔣萌才終于悠悠醒轉。不過醒來之后的狀態(tài)不太對。
她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不說話也不動。和植物人一樣。除了汪先生,也沒人愿意在她床邊關心她。所以除了汪先生和醫(yī)生以外,她的房間里沒別的人了。
汪先生發(fā)狂一樣的訓斥醫(yī)生:“你不是名醫(yī)嗎?怎么這都治不了?你看,她都醒了,你卻什么也做不了,你快想想辦法呀!”
這醫(yī)生可不是他的私人醫(yī)生,他的臉色黑得像鍋底一樣,但因為汪先生的身體確實不好惹,他也沒敢發(fā)脾氣。只是治療就不那么上心了。
最后在汪先生又一陣無能狂怒之后,醫(yī)生對汪先生說:“我確實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您還是另請高明吧!這位陳女士狀態(tài)非常不好,你現(xiàn)在最好還是好好想想怎么應對萌神教徒的怒火吧!”
汪先生這才想到這茬,他停下怒火,呆在原地,然后無力地揮揮手,醫(yī)生如逢大赦,趕緊逃走了。
汪先生突然又叫住他:“等一下!”
醫(yī)生心都為之一顫,還好汪先生不是要指責他。他和顏悅色地說道:“你對外要說,萌神的狀態(tài)一切正常,知道嗎?”
醫(yī)生轉身面對他,連忙答應:“那是自然,您放心吧!我就說萌神在和上天溝通,需要閉關一段時間。”
汪先生對他的表現(xiàn)非常滿意,他說:“你到管家那里,讓他給你轉上雙倍醫(yī)療費。辛苦你了!”
醫(yī)生忙不迭地走了。至于雙倍醫(yī)療費,他也不敢要。只要了正常的診金,并且訂了最近一班離開的飛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