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紅斗篷
秦鏡語已將未來幾個月的規(guī)劃都羅列完一遍了,那邊的斗篷人卻遲遲沒有回應。
她悄悄將對方打量了一番,本想根據(jù)那人的肢體動作與神色來進行下一步的動作,卻沒想到那斗篷竟有隔絕視線探查的功能。
她不僅沒能窺見到對方的神態(tài)、動作,甚至連根頭發(fā)絲都沒看清。
“看這打扮,再看看那些五花八門的刑具,估計此人平日里‘缺德事’沒少干哪。”秦鏡語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心內(nèi)暗道,“這種人我還是少招惹為妙。在他開口之前,我就假裝自己是只鵪鶉吧。”
想到這,她便微垂了頭顱,開始閉目養(yǎng)起神來了。
另一邊的斗篷人見狀,頗感意外地微瞇起了眼。
其實從秦鏡語提出要看尸體開始,他就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對方。
從她脫口而出“焦魂花”時的自信十足,到直覺罪責全消時的沾沾自喜,再到后來的神游天外,以及最后的清心如水,他都看在了眼里。
他原以為對方只是一個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女人,但現(xiàn)在嘛,他改變了想法。
“沒想到你年紀不大,知道的卻不少?!彼_口道,“不過有一點你忽略了,這也就導致你方才的推斷不具備可靠性?!?p> 秦鏡語剛閉上眼睛沒多久,便聽到對面一直不曾開口的斗篷人突然開口了。
這一開口,便吸引走了她的注意力。
她睜開眼睛,看向?qū)Ψ健?p> 一臉愿聞其詳?shù)谋砬椋尪放袢擞X得越發(fā)有意思起來。
他從一眾刑具后面緩緩走近,至秦鏡語跟前一步遠處站定,繼續(xù)道:“焦魂花這種靈草,在整個昊虛天界,已經(jīng)可以說是很少見了。
因為它生長條件的苛刻性,導致其目前也就僅存于離星南洲的雷震大陸上。
而雷震大陸與寶州城之間的距離,哪怕是成嬰境的修士日夜不休地御器飛行,也至少需要半月有余的時間。
但焦魂花卻最多只能儲存五日。
且這五日內(nèi),還需要雷靈根屬性的修士每隔四個時辰,用雷靈力對其加以保質(zhì),否則它們連五日也存活不了。
所以你方才說他們中了焦魂花的毒,是不太可能的。”
聽聞斗篷人這一番長長的解釋,秦鏡語感覺很是躁郁。
她這嫌疑人的身份看來是又自動回來了啊。
那可不行!
“是這樣嗎?”秦鏡語按捺下內(nèi)心的不安與煩躁,沉思了一會兒,道,“大人,你方才說那焦魂花僅存于離星南洲的雷震大陸上,可是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
嗯…我說這個,并不是在質(zhì)疑你。
而是想知道你獲得這條信息的來源是否權(quán)威或者可靠?!?p> 斗篷人聽她這樣問,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秦鏡語見他又開始沉默,靜等了一會兒后,便試探性地開口道:“大人不說也不要緊。
我就淺談一番我的想法吧!
在我看來,雷震大陸上生長的那些焦魂花,只是焦魂花中的其中一部分。
而實際上,它還存在于其他很多地方。
畢竟在這昊虛天界,能人多了去了。
既然可以有天然的雷擊頻發(fā)區(qū),那也可以有人為筑造的雷擊空間?;蛘吒唵吸c,就一個雷擊陣就行了。
那么在這雷擊空間或者雷擊陣中,是否也可以種植焦魂花呢?!?p> 斗篷人聽她這般說,竟罕見地微微點了下頭:“你說的頗有道理。不過,雷擊空間的筑造,以及雷擊陣的布設,恐怕比你想象的要更難。
雷乃先天之道,諸法之中,威力最大的便是雷法。
能掌握雷擊法則并加以運用,且成功構(gòu)筑成雷擊空間的人,數(shù)萬年來,只有上古時期那寥寥幾人。
而雷擊陣法,它是一種必須依托于大地中的巨大靈脈,才能發(fā)揮出應有威能的上古陣法。
時至今日,會并且能布設出此陣的人,我至今只知道一人。
但那個人,是不可能用雷擊陣法來種植焦魂花的。
就算是種了,也不會用它來殺人的?!?p> 他說的這般信誓旦旦,秦鏡語的內(nèi)心卻高度不贊同。
人這種生物,是最善變的了。
尤其昊虛天界中的人,更是心思難測。
他們活得時間那么長,總會遇到一些在外人看來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對他們來說卻是事關(guān)修行的道因之事。
這種情況下,他們?yōu)榱诵扌袩o阻,肯定會做出一些與平常不一樣的行為的。
當然,除了這種可能性,還有一種可能性便是,會雷擊陣法的人并不是只有他認識的那一人。
別忘了那點心鋪子后院中,還有一個失傳了五千多年的蔽日奪命陣呢。
“哦。”秦鏡語沒有明面上反駁斗篷人,而是換了一個話題道,“不知大人是否聽說過蔽日奪命陣?”
斗篷人聞言,微微側(cè)了側(cè)頭,但是沒有說話。
不過秦鏡語也算是摸透了對方的某些小動作所代表的含義,就像現(xiàn)在,便代表著“我知道,但我不想說話。你有什么想要表達的,就快點說”。
“就像蔽日奪命陣也失傳了五千多年了,按理說是不太可能會出現(xiàn)在人前的。
但就在昨日,我卻在廣源客棧旁邊的點心鋪子后院內(nèi),發(fā)現(xiàn)了這個陣法?!?p> 此話一出,斗篷人周身的氣場一下子變了。
“此話當真?”他的語氣嚴肅無比。
“大人如若不信,可以親自去查探一番?!鼻冂R語望著對方,冷靜回道。
斗篷人聞言,沒有再使勁盯著她看,而是斗篷一甩,轉(zhuǎn)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他這一走,便呼啦啦帶走了一群人。
那陣勢,看得秦鏡語很是眼熱。
她想象著以后自己出行,要不也讓崔瑭和老白出來吧。
屆時,她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在前面,崔瑭它們扭動著身軀跟在她的身后……
咳,還是算了吧!
她還是不折騰崔瑭它們了。
……
等到牢房再次被打開之際,一個長相英姿勃發(fā)的女斗篷人進來了。
不同于第一個斗篷人,女斗篷人的斗篷是紅色的。
而且她還沒有戴面具。
所以一走進來,秦鏡語便被對方那張酷似華夏西部地區(qū)人民的立體五官給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