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面具
二人分頭行動。
秦鏡語將清湯閣內(nèi)的重要組織成員都一一繪于紙上后,便出了寶州城。
按照沈思溥所給的地址,她行走不過二里地,便發(fā)現(xiàn)了路旁一座荒廢已久的破廟。
進入其內(nèi),果真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圓臉女修。
“可是秦鏡語秦道友?”那女修一看到秦鏡語進來,便直接開口問道。
“是我。那你可是齊淑芬齊道友?”秦鏡語也開口問了一句。
“噗嗤。”那女修一聽秦鏡語的話,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果然,你與沈老六所形容的一模一樣,謹(jǐn)慎得很。
嗯,就蠻有意思的。
那我接下來是不是應(yīng)該說‘我不是齊淑芬,我名喚齊云,云乃行云流水的云’?”
秦鏡語望著齊云眼中揶揄的笑意,內(nèi)心不由地腹誹了沈思溥好幾遍。
她不就是當(dāng)著他娘殘魂的面,問過他是不是沈大壯嗎?
用得著到處宣揚嗎?
“咳咳,也不用非得如此?!?p> 秦鏡語感覺有些尷尬,便假裝咳嗽了兩聲。
她不欲在這個話題上與對方多作探討,于是便從懷中掏出了一枚玉玨,往齊云那遞了遞。
齊云低頭看去,只見那枚玉玨通體白色,作卷曲蛇形,上飾弦紋,與沈思溥給她的那枚接頭信物一模一樣。
當(dāng)下對秦鏡語懷疑的心便放下了一半。
等她再將自己的那枚玉玨與秦鏡語的那枚靠在一起,親眼看著它們激發(fā)出了一道特殊的木靈氣后,其剩下的另一半心也徹底放了下來。
“接頭成功?!饼R云面帶微笑地收好了自己的玉玨。
既已確認(rèn)了秦鏡語的身份,齊云也不疑有他,直接開門見山道:“秦道友,東西可帶來了?”
“都帶來了?!?p> 秦鏡語邊說,邊將繪好的那一摞圖并一個儲物袋遞給了齊云。
齊云將儲物袋隨意系在腰間,便開始翻看那些畫像。
每一頁上,除了有清湯閣成員的正面以及背面畫像以外,還有他們的名字與簡單介紹。
“不錯?!?p> 齊云看著那些栩栩如生的畫像,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之后便從懷里掏出一張薄如蟬翼的面具,扣在了臉上。
下一瞬,一個熟悉的面容便出現(xiàn)在了秦鏡語的眼前。
正是那矮個修士劉洪。
秦鏡語看著那一貼即合的面具,眼里的羨慕似是要化為實質(zhì)。
但還不等她驚嘆出聲,齊云的身高又開始縮短,骨架也開始變粗。
甚至那喉間,也悄悄鼓起了一個小包。
幾乎不出半刻鐘,一個“劉洪”便展現(xiàn)在了秦鏡語的面前。
等齊云再從腰間儲物袋內(nèi)掏出劉洪的衣物換上后,其簡直就跟劉洪本人一模一樣了。
尤其她眼神里的狠邪無情,更是完美復(fù)刻了劉洪的眼神。
直至此時,秦鏡語看著眼前的齊云,才相信了書上所記載的關(guān)于靈犀一族的介紹。
靈犀一族,不僅人數(shù)眾多,其族中秘術(shù)也很逆天。
任何一個人或妖,只要被靈犀族人得到了他們身上一滴心頭血,便能被完美復(fù)刻。
就像此刻站立在秦鏡語眼前的假劉洪。
而這一切,皆是因為靈犀一族頭上那只角中直通兩頭的白紋。
那白紋可感應(yīng)萬物,且能與萬物進行溝通。
初時,靈犀族人只是通過白紋來進行陰陽溝通。
后來,經(jīng)過靈犀族祖先的不懈研究與努力,他們創(chuàng)造出了只有靈犀族人才能施展出來的秘術(shù)——感應(yīng)復(fù)刻術(shù)。
只需將某人或某妖的心頭血,涂抹于白紋之上,便能完整展現(xiàn)那人的樣貌、聲音、行為習(xí)慣與記憶。
當(dāng)然,此般復(fù)刻也不是毫無限制的。
據(jù)說一只成年靈犀,一生只能動用秘術(shù)七次。
七次過后,他們角上的白紋便會完全消失。
屆時,他們連最基本的感應(yīng)之能也不復(fù)存在了。
也不知沈思溥是如何說動齊云的。
竟讓對方甘愿損失一次機會,來助他一臂之力。
“這副面具給你?!?p> 就在秦鏡語神思游蕩之際,齊云又從懷中掏出一張面具,遞給了秦鏡語。
伸手接過那張薄如蟬翼的面具,剛才那個問題又無端出現(xiàn)在了她的腦海中——
沈思溥到底許諾了齊云什么,竟讓對方這一下子就耗去了兩次機會?
秦鏡語摸著手中軟涼似果凍的面具,好奇不已。
但也只是好奇而已。
她學(xué)著齊云之前的動作,拿著那面具往自己臉上扣去。
幾乎就在那面具剛一接觸到她的皮膚之際,一股奇異的感覺便驟然襲上了她的心頭。
就像是被人卸掉四肢、消解器官一般,她感覺身上的一切都在打亂重組。
奇怪的是,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等到那股奇異感消失之后,秦鏡語再低頭朝自己望去,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了一名身量瘦小的中年男子。
“秦道友,這是你的樣貌,千萬要記住了?!饼R云從袖中掏出一枚小鏡,遞給了秦鏡語。
秦鏡語接過鏡子,細細端詳了一陣。
“秦道友,接下來我會為你介紹一下你這個身份的重點信息,你可千萬要記住了。
你姓凌,名萬兩,乃是寶州城內(nèi)一個小有名氣的畫手。
但是,你雖小有名氣,可手中余錢卻并不多。
只因你酷愛喝酒。
幾乎這玄越東洲中部的好酒,都被你嘗了個遍。
也因此,你的嘴巴與鼻子于鑒酒這方面來說,十分的靈敏。
凡是你說好的酒,基本都會大賣;
你說不好的酒,過不了幾日,果真就被酒家低價處理了。
為此,你還白白得了個‘酒鬼’的美稱。
你無父無母,無妻無子。
活了四十多年,一直孑然一身。
你家住在四井胡同的第二棟。你的隔壁住著一家…”
聽完齊云的長篇敘述,秦鏡語就一個感覺,暈。
這個暈,既指她現(xiàn)在這副軀體因為酒醉的頭腦不清醒,也是她對于自己這個新身份的吐槽。
這凌萬兩是個酒鬼,那明日晚間城主設(shè)宴款待一眾畫手之時,她必定要多多飲酒,才能符合“凌萬兩”的身份。
可若真是如此,那接下來的行動,恐怕會大受影響。
所以,她務(wù)必要想出個好辦法來。
一個可以讓自己不醉酒,或者干脆不喝酒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