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月便是臘月了,臘月之后又是新年了,母親在忙著備著過冬過的柴火,就是應(yīng)了村里的那句老話:再怎么不濟(jì)炕柴火要燒得旺旺的,自家的炕火要熱乎的,來年的日子便過的紅紅火火。母親自然也不覺得來年的日子紅紅火火,但炕火還是要燒的旺旺的。村子里人也是忙備著年貨,自家的窯子備著熏臘肉、腌菜、粉條子,當(dāng)然各家的地窖里面的洋芋要裝得滿滿的,也不知道為什么大西北的農(nóng)村對著洋芋是情有獨(dú)鐘的,在他們短暫的一生中是不能缺少這種依賴的。身邊的老頭老太太早晚都要啃著一個洋芋,作為00后的我始終是不理解的,即便我個人也是愛吃土豆的,但作為西北山區(qū)的我一直沒有“吃得明白”洋芋,我想我是個缺少西北大山血脈的孩子。但后來我問起身邊一個老太太為什么一輩子離不開手里的洋芋,然后這位老太太看著遠(yuǎn)處的山坡說道:
“可能是吃慣大山里的土豆了吧,是吃不膩的,這要吃就是一輩子了,...誰知道呢,哪一天就被手里的洋芋給噎住喘不上氣了,然后抱著一個腦袋大的土豆就被人埋了...”
老斗剛剛年滿八歲,母親不讓患眼疾的老斗干活,只得將老斗放在家里面看門,但老斗要翻過山去的,于是老斗每天穿梭在大小巷子里面,偶然會爬到山上眺望遠(yuǎn)方的云朵,老斗想著在云朵翻過山去前抓住一朵,然后駕在天上去追逐翻過山去的云朵,把它放在山頂作為夢的遠(yuǎn)方。
“假正人”鐘文越在被三堯抓了褲襠傷了面子后便逃開了這里,沒處可去的“假正人”這下可真就沒面了,便慢慢悠悠地在巷子里面轉(zhuǎn)悠,看著哪家人能“招待”著自己。路過的老男人見領(lǐng)導(dǎo)鐘文越在自家面前晃悠過去,眨了眨黝黑的雙眼皮咀了咀嘴里的唾沫叫著背過手的鐘文越,老男人哈著腰皮著臉小跑過去喊著:
“領(lǐng)導(dǎo)啊,來我家住兩天觀察觀察兩天唄,咱家這大房子寬敞得很...”
得逞的鐘文越便拉著衣服領(lǐng)子看了看破舊的大門說道:“也行啊,這個地方也是方便觀察各個村里的人...”
老男人這一聽立馬攙著領(lǐng)導(dǎo)踏過泥水進(jìn)了大門去,后面的兩個年輕人卻苦著臉跟著鐘文越進(jìn)了這個破舊的大門去,年輕人是看不上這座破舊的房子的,門前的雜草一下子就纏住了走在前面的鐘文越,給這“領(lǐng)導(dǎo)”就來了一個狗吃屎,好巧不巧鐘文越這一摔真就一口吞了一口狗屎,而且是大母狗的狗屎,被栓在門前的大母狗看著自己的狗屎竟然被這人吃了,大母狗這下不樂意了,呲著牙流著口水狂吠著,仿佛在咬罵著:
“你這個狗東西,老娘剛剛拉出來的屎還有熱乎勁呢,狗東西咋就一口給吞了,給老娘趕緊吐出來...”
老男人看著鐘文越吃著屎,自家的母狗咬著,便不自覺地露出兩個壞掉的大門牙閉著眼睛大笑了起來,身后提著皮箱的兩個年輕人皮著腦袋轉(zhuǎn)過身又張大嘴巴狂笑了起來,鐘文越這下的臉給丟盡了,奮力地吐著口中的母狗大屎,站起來的鐘文越愣著被狂吠的大母狗嚇得紅著臉癱坐在滿是泥水的地上,呆看著眼前三個人在地上打滾著,狂笑著。這一刻,種文越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抽干了,耳朵旁鳴聲夾雜著母狗嘶叫,刺耳的笑聲,鼻子聞到母狗屎的惡臭屎味,門外惡臭的氣味翻騰在身體里,口里滿是惡心腥屎味,還夾雜著一絲絲的咸味。癱坐在地上的鐘文越張著嘴巴要把惡臭和吃了的狗屎一并吐出來,一瞬間上面下面都噴了出來,綠色的液體濺了老男人一臉,鐘文越這時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眼孔通大邪了神地翻了過去,腦袋這樣一達(dá)拉便昏死了過去。
看著鐘文越眼孔泛白,上下通瀉,手腳抽搐死地上,三人像是著了魔一般瘋癲尖叫地跑開了,一旁狂吠的母狗見著如此不堪的畫面也是躲在雜草從中,將碩大的狗屁股露在外面,剛剛囂張一世的母狗大頭這時悄悄地躲在雜草從中凄叫著。
這邪了神的,新來的領(lǐng)導(dǎo)竟然被“狗屎”給毒死了,村里人可是第一次聽說這狗屎還能毒死人,這不為了給慘死的鐘文越“報仇”,這村里的人硬是給這條狗吃了自己的屎,但這母狗可不是活得好好的,反而給這大母狗吃得樂的,咬著尾巴撕咬著。這領(lǐng)導(dǎo)一死,競選村長這事情也就耽擱了下來,兩個年輕的隨從硬是將慘死的鐘文越拉著馬車送回了“公家處”,這拉去的馬車還是要還回來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這鐘文越死后接連下好幾天的大雪,這大雪還是這個冬天第一場雪,這第一場雪是要埋了村子的。這雪堵住了各個胡同巷子,連巷口那幫“老不死”的都沒再出來,這雪下的給這個村子蓋死了,村子里面的人們在屋子里面靜悄悄地躲在被窩里,這個村子里的人好似被雪給埋到地下去了,山谷的平遼之處被填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跟是一個大大的墓場一樣。
臘月的廿一早上,這落下的雪還沒有融去,門前的老狗還揣在窩里暖和呢,這老斗家門前就有著一群人敲著著罵著,帶頭的還是孝忠家那老婆娘,后頭跟著一群討賬的,一個個黑著臉握著棍棒跟個殺仇似的一樣,沒等著老斗母親開門,胳膊粗的幾個男人就卸了大門沖進(jìn)院子里了,“老婆娘”在院子里咒罵吼叫著老斗母親,“騷娘們,婊子,給老娘滾出來還錢,不然今天砸了你家房子...呦,穿得這么少干嘛呀,給大家脫嗎?”,被驚醒的老斗母親隨便穿了一件衣服就沖了出來,一看又是“老婆娘”就知道又是來討賬來了,看著院子里面臉黑的人,老斗母親搓了搓手說道:“我說了,沒有錢,就我這一條命,上一次你們沒本事沒拿走,這一次可長點(diǎn)本事給你們拿走...”這孝忠家的“老婆娘”瞪著老斗母親一眼說著:
“就你那條賤貨的命我們不稀罕,碰你都覺得臟,我們今天是討賬的,沒有錢,我們就砸了你這破房子?!?p> “砸吧,沒有錢...”
看著老斗母親這般不起眼,“老婆娘”抄上去就要給打,看著滿身駝肉的死婆娘笨拙地向著自己跑過來,站在臺階上的老斗母親迎面就給“老婆娘”踹倒在院子里,肥碩的身軀這一倒就震得開外的男人們跳了起來。看著“老婆娘”摔得這么慘,老斗母親冷哼了一下說道:“死肥婆,摔不死你...”這可倒好,院子里面的人看戲一樣地笑著“老婆娘”喊著哭著,這可比過年殺豬的時候熱鬧多了。
緩過氣的“老婆娘”喊著鬧著讓男人為這自己出氣,但男人們還是覺得剛剛那場面跟個殺豬似的熱鬧得很。老斗母親這時向著臺子沿邊走了走說道:“我家沒有錢,就我這一條命,你們要的話給你們,這個死肥婆就算了,她還欠我一條命呢...斗子他爹在你們不容易的時候也幫過你們不容易,孩子他爹借的錢我一定會還的,我給大家保證,今年我一定給大家湊夠錢....”眾人聽著老斗母親這話傳了神一個個便走開了院子?!袄掀拍铩边€躺在院子里面叫著鬧著,像個肥婆割了她身上的二兩肉似的,虧得不得了。老斗母親進(jìn)了屋安撫過被吵醒的老斗,穿了棉衣棉褲子又重新走到院子里,跟著孝忠媳婦說道:“死肥婆,你記住,你是得欠我一條命啊,那晚我命大,沒死過去...要不要我割下你身上的肉試試你命大不大?“
那場大雪過后便是小年了,小年并不熱鬧,人們通常會放上幾節(jié)炮仗聲熱鬧一下,再給天上面的土灶爺燒上幾根香,最后磕上幾個頭這個小年便算是過著不錯了。老斗母親也是隨著祖上給灶神爺燒上一支木香,供上一碗炒菜便是可以了。灶神爺雖然沒能聽見熱鬧的炮聲迎接自己,但可得吃上碗里嫩綠綠的蕨菜啊,待到吃飽喝足,這灶神爺也不會計較沒有炮聲著事情了,自然佑著老斗這一家了??墒沁@灶神是得了好處不干事啊,這吃了去年的蕨菜和一盤咸肉,聽了炮仗響聲也上了香,但這灶神一年來盡不干神事,怎么保著保著就死了兩個呢?看來這天上的神仙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老斗母親自然也是沒有心情操辦這些雜事,但斗子喜歡過年熱鬧的感覺,只要斗子想要,母親就給斗子過一個年,但今年和往后就只剩母子兩個人過年了,老斗母親給老斗夾著鍋里不多的肉片吃著,但這年飯吃著吃著斗子就低著頭流著眼淚吞起了碗里的蕨菜,屋里的氣氛異常地不自然了,老斗母親看見流著淚的老斗沒有安慰,任由老斗去哭吧,這時候應(yīng)該做的,只是靜悄悄地吃飯,吃完飯就上炕睡覺。
雖然是小年,可著炮仗是少不了的,有錢的沒錢的都要從外面販賣幾個花火來給小年貼點(diǎn)熱鬧,炮仗炸出的顏色染得雪地黑黑紅紅的小洞,童心未泯的大孩子們跑了過去瞅著看著有沒有余下的炮仗,拿著到手的炮仗去塞別人家的煙窟窿,大孩子們聽見一聲罵咧聲后便洋洋得意地躲到一邊去了。小年的那晚老斗也只得睜著眼睛躺在熱炕上了,躺著聽著念著便睡了過去,夜里被炕上的竹席燙醒多次,老斗終究沒能睡下去,呆坐在燙屁股的炕上聽著外面的炮仗的聲音,能聽到大孩子和小孩子一起玩耍的言笑聲音,然后揉揉眼睛看著巷子里點(diǎn)點(diǎn)星亮光,喝醉了的大人們抖著褪扶著墻在巷子里面吆喝著,“就你們兩個小崽子還像放倒你大哥我,嘿,再吹上兩年涼水再來吧...”“不說了,你嫂子在熱炕頭等著我呢,今晚的炕頭可是睡不住啊,走啦...”,這不就咧著嘴奔著媳婦的熱炕頭去了。
老斗是最后一次夢見了自己的父親,在夢里父親穿著一套嶄新的衣服,還戴著一頂“老爹帽”,父親站在用紙糊住的窗戶邊喊著老斗的名字“斗子,斗子...”老斗聽出了那是父親的聲音,于是光著屁胡跳在地上朝著外面跑了出去,老斗見著父親時父親的頭發(fā)還是黑色的,臉上涵義著微微地笑臉,父親俯下身子摸了摸老斗的腦袋一把抱起光著屁股的老斗,老斗被父親用衣服裹在衣服里,父親看著老斗笑著,老斗紅著臉蛋看著父親也笑著,再然后老斗就被熱炕燙紅了屁股醒了過來。老斗摸了摸燙紅的屁股靠在窗戶旁望著夢里的父親,但父親沒在那個地方,失了意的老斗眨了眨眼睛摸了摸屁股再次躺在了滾燙的炕上。
那天晚上老斗母親也夢見了自己的父母親,夢見自己父親生前駕著驢車帶著自己下地的場景,父親大聲嚷嚷著讓自己手頭麻溜點(diǎn)喊道:“你一個小姑娘手里活麻溜點(diǎn),不然嫁人都難...”,在一旁的母親聽完父親的話后反駁著父親道:“什么跟什么呀,咱家的妮子長的這么水靈,準(zhǔn)定嫁個大戶人家,一輩子都不用抓鋤頭了...”父親聽完便沒有跟老婆子擰,嘆了一聲說道:“要是那樣就好了?!蹦菚r老斗母親是家里的寶,哥哥們都寵著她,疼著她,那時一切都是美好的。老斗母親流著淚在夢中笑了過來,眨了眨眼睛看著外面天正黑色,便抹掉眼角的淚水睡了過去。人們?yōu)樯断矚g做夢,因?yàn)槿藗冊谶@個世間受的苦,在夢就是甜的了。
天亮?xí)r分,村子里的巷子便熱鬧起來了,今天太陽的微亮來得很早很早,巷口的第一縷光亮已經(jīng)照來,這初紅的太陽突然被一頓黑云蓋了過去,這一陣的朝晨突然就冷了一陣,坑水一陣就結(jié)了冰,吹過的風(fēng)也涼了整條巷。大人們帶著圓鼓鼓的孩子在巷子里面燒給“先人們”的紙錢幣,一大摞一大摞地扔在坑火里,長者拿起一根小棍子撥翻著沒有燒盡的紙幣,嘴里嘀咕著三七四八的胡話,最后再給先人泡上一杯碎茶灑在地上,磕上幾個頭拍拍屁股的泥土回?zé)峥活^去了,調(diào)皮的小孩子拉著棉褲襠要跨過“燒錢”火堆去,這不一個不小心一屁股坐在火堆上撒潑喊哭著,慌了神的大人抽了抽嘴拉起小孩子就扔在冰冷的水坑里,大人嘴里罵咧著憤怒著,孩子沒事了,但棉褲襠被燒了幾個大洞,回家去自家母親還得重新買來布料縫上一條嶄新的棉褲,這熊孩子這下在其他熊孩子面前有的炫耀了,“看見沒,我媽給我縫了新的棉褲,這個色兒好看吧...”
“告訴你們啊,把身上舊的破的棉褲給燒了,你娘肯定給你們縫條新棉褲,等到過年我娘又不是一條新的棉褲子嘛,是不是得?”
這群熊孩子聽著一愣一愣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脫掉棉褲點(diǎn)了一堆枯草燒了脫下來的棉褲,這下可好,光著屁股圍著火堆跳了起來。這個村子里的習(xí)俗是不讓結(jié)了婚女人來祭拜上祖的,不成規(guī)的流言說女人是陰寒之物,會在祭奠那天和老祖宗產(chǎn)生共鳴,然后陰間的鬼魂會留在這個女人的家人,會纏鬼變魔的,直到家里的一人死后便伴著回到陰間了。待到天亮母親站在外面看了看滿是散落成風(fēng)的灰燼飄零零在整條巷子里,從山間吹過來的微風(fēng)吹得灰燼更加亂吹了,吹在各家等到堂上,吹在栓著紅布的石獅瓦上,再吹過枯黃未落的枝條上,最后掠過老斗母親的臉頰向著后山的墳場落下,始終歸于該去的地方。
“斗子,起來吃早飯了...斗子?”
光著屁股的老斗還窩在被窩里面悠哉地做著未做完的美夢,微微間聽見母親的喊叫聲后揉了揉眼睛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答著母親道:
“娘,來了,你先吃吧...”
“你快點(diǎn)起來,斗子,吃完我還要刷碗呢,快點(diǎn)...“
聽到母親這樣說著,老斗不情愿地穿上棉衣棉褲下了炕來,小孩子一直都不明白大人為什么一定要吃完飯立馬刷碗,這個碗晚點(diǎn)刷不行嗎?
其實(shí)老斗母親也不明白為什么吃完飯要立刻刷碗,可能就成了習(xí)慣了吧。在小村莊的人們是閑不下來的,手里總要忙點(diǎn)什么才算過了有意義的一天。雖然是過年,但老斗母親還是每天去山里拾堅一筐干的牛羊糞來給熱炕再添上一把熱火,這樣晚上睡覺就不覺得冷了。大年在老斗不介意間便過了去,無非就是路上巷子里面熱鬧了點(diǎn),晚上放點(diǎn)“霹靂巴拉”的炮仗,人們穿了新的棉衣服在路上無所事事地閑逛著,這男人們一閑就容易鉆別的女人的被窩,女人看見男人閑了下來總得尋點(diǎn)樂子來玩了。
大年初三正是跑親家過親戚的好日子,這天下了大雪,雪下得比年前的那場還大,埋了巷子埋了屋,埋了墳?zāi)孤窳松?,這雪對于老斗一家來說也沒什么,因?yàn)闆]有人會給自己家拜年,自然自己家也是免了這點(diǎn)東西。這次大雪下了整整十天,這十天一過,這熱鬧的大年就也過完了,等到雪融化了,潤了山川河土,這里的人們也該可是早一步的春耕。二月二龍?zhí)ь^那天人們趕上好日子開始了春耕,天色暖了了,一幫“老不死”便又坐在巷口的角落閑談著,等待著天黑的夕陽,老斗母親這天也趕著好日子從柜子里面抱出一袋稻谷種子,纏著背簍背起半袋稻谷朝著地頭趕了去,母親讓老斗在家看好門就行了,順便熱上幾鍋熱水。
母親今天下地又遇到了糟心事了,自己地頭的一塊地被別人占了去種了麥谷,習(xí)以為常的母親并沒有憤怒,而是拿著手里的鋤頭將圈去的地方又圈了回來,耕種下的麥谷自然也撥去了歸還了去,母親并不想占這種小便宜,但也不會讓他人欺負(fù)了自己。正午時分太陽高掛上空,融了地間最后的一片雪花,地間被融著的雪濕融了一片一片,這樣的地頭更是容易長地麥谷了,來年秋收一定有好的收成的。
二月的白晝還是短的,老斗母親看了看山尖的慵懶紅彤彤的太陽收起鋤頭回了家去,走到巷口的老斗母親被放了學(xué)的學(xué)生擋住了去路,這群紅著臉的孩子背著各色各樣的背包跑蹦在大路上,男孩子一個搭著一個圍住幾個小女生取樂,直到小女孩被嚇哭了,男孩子們才笑者蹦著得意洋洋地逃離了這里,女孩子見做了壞的男孩子跑了揉著眼睛哭哭啼啼地喊道:“我要告訴老師罰你們...”,調(diào)皮的男孩子們才不會在意明天老師會不會罰自己,做了壞事得了逞樂了才是最重要的??吹竭@一幕的母親心里暖暖的,想著自己的孩子也可以像這些男孩子一樣地活潑調(diào)皮,想著讓自己的孩子念得了書翻過山去。
回到家的母親見老斗在廚房架著大火燒著一大鍋水,放下背簍鋤頭的老斗母親走到斗子面前說道:“斗子這火架得好大呀,這鍋都要燒化了...”“哦,那我架小點(diǎn),”回過頭的母親看見老斗臉上畫著黑色兩道印子,母親這時捂著嘴笑了出來,笑得那么美,比這二月的天還要美,二月時的花好像開了,開得無比燦爛美麗。看到捂著嘴笑的老斗也咧著嘴笑嘻嘻地問著母親說道:“怎么了,娘,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沒有啊,斗子,我就是看見斗子今天架這么大的火燒水開心嘛...”,,聽到母親這樣說著,老斗也低著頭笑了出來。母親拿著水壺灌著水發(fā)出“唔咚咚”的聲音,母親這時看著老斗問道:“斗子,你想不想上學(xué)啊...”,聽到母親這樣說著,老斗心里莫名地緊張了起來呆呆地看著母親,“看完干嘛,我問你想不想去學(xué)校念書,你今年也八歲了,也該上學(xué)了...”
二月的天很美麗,雪融了,冰化了,潤了大地,美了天空,人們也充滿了耕種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