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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晉國風云

第256章 郤氏家族的覆亡(5)

春秋晉國風云 千里草人 2761 2025-02-15 05:33:00

  到現(xiàn)在為止,在晉厲公眼里,郤氏家族已經有了這些罪狀:

  第一宗罪:貪腐成風。

  郤犨是晉國目前第一大貪官,他負責東方諸侯事務,衛(wèi)國、宋國、齊國、魯國、鄭國、曹國、邾國等等諸侯國都被他索賄過,對這鳥人,各諸侯國敢怒不敢言。

  尤其是對魯國,郤犨表現(xiàn)了不但貪財而且貪色的模樣,出差魯國,居然強搶了魯國大夫施孝伯之妻。

  為貪魯國之財,郤犨還算計了魯國卿大夫叔孫豹。郤犨自認為做得天衣無縫,誰料,他的樁樁劣跡都被晉厲公一五一十掌握著。

  第二宗罪:到處斂財。

  為了擴大地盤,郤氏家族已經奪取了大夫長魚矯、夷陽五、伯宗的土地,郤至甚至還敢與周王室爭奪土地。

  第三宗罪:殘害忠良。

  郤氏居然滅了晉國賢大夫伯宗之族,還對其子伯州犁痛下殺手。如果不是上大夫叔向努力保護,伯家完全被滅了門!

  第四樁罪:打壓功勛家族。

  胥氏家族一直被壓得抬不起頭來,趙氏家族因宗主趙武年幼也被壓制了。甚至,趙氏別宗邯鄲氏宗主趙旃去世后,郤氏又搶占了晉國八卿中唯一的趙氏席位。

  連中軍將欒書、中軍佐荀偃都不敢與之正面沖突。對了,勞苦功高的士燮居然因為擔心郤氏家族,求祖告神自求早死!

  第五樁罪:勾結外敵。

  郤氏家族一直與楚國暗中勾結,證據(jù)確鑿!鄢陵之戰(zhàn)時,別看是你郤至風光無限,卻是有意暗害寡人。

  什么未等聯(lián)軍集結便迫不及待與楚軍開戰(zhàn),戰(zhàn)場上又與楚王搞那一套把戲,明明有機會擒住楚王卻故意放跑等等。

  如果不是晉軍將士死拼,這場戰(zhàn)說不定楚軍會得勝!

  第六宗罪:陰謀叛亂。

  暗中聯(lián)絡公孫周,如果不是楚國俘虜公子筏告發(fā),寡人還被蒙在鼓里。幸虧欒書提醒,略一試探,你郤至便露出了馬腳。

  還有嗎?

  肯定有,算了。憑這些,拿下郤氏家族的理由足夠了!

  晉厲公令人召來長魚矯、胥童和夷陽五,陰沉著臉道:“是時候干掉三郤了,拿下郤氏家族,他們空出來的卿位,就是你們了?!?p>  三人大喜。胥童早就等不及要為自己的胥氏光宗耀祖了,他興奮道:

  “主公,臣已經組織了八百勇士,都是主公可信任之人。只要主公一聲令下,臣等這就帶人直接沖入郤府,趁他們不備,一舉拿下三郤!”

  長魚矯搖搖頭道:“要一舉殲滅三郤,硬攻絕對不行。郤氏家族勢力雄厚,單單府內精兵便不知多少。

  一旦陷入互戰(zhàn)局面,其各地勢力肯定聞風而來,朝中尚有不少大臣乃郤氏死黨。到時戰(zhàn)事一開,一旦不能拿下郤氏,主公危矣?!?p>  晉厲公嚇出了一身冷汗,忙問長魚矯:“那計將安出?”

  長魚矯冷靜道:“臣已思得一計,那便是擒賊先擒首。擇一合適時機,直接刺殺三郤!三郤一死,其死黨定惶恐而散,主公再逐一清除。”

  晉厲公不耐煩道:“這個道理誰不知道?具體如何刺殺,你詳細道來?!?p>  長魚矯便將刺殺三郤的方案詳細向晉厲公作了匯報。

  晉厲公大喜道:“如此一來,寡人無憂矣。那,寡人將勇士清沸魋調歸你所用,務必一擊而中!”

  這一天,郤锜、郤犨、郤至正在郤至的司寇衙門議事。突然外面一陣喧嘩,幾個人在司寇府府丁圍擁下闖進司寇府來。

  郤锜等人一看,嚇了一跳。

  只見兩人滿臉是血,衣服都被扯破了,頭巾頭冠都不知掉哪里去了,兩人頭發(fā)披散著,還兀自互相扭著。其中一個還騰出手來,冷不防朝另一個后背狠狠打了一拳。

  兩人就這樣一邊互相罵著,一邊扭打著,被府丁推到郤锜等人面前。

  一府丁報告道:“報告司寇大人,這兩人互相撕打著前來府衙,要求請司寇大人斷案。

  小人們問是何情由,他們互相罵著也沒聽清楚,貌似是一個霸占了另一個的老婆。小人只好將他們帶進府衙,請司寇大人處理?!?p>  “堂堂司寇衙門,豈容如此喧鬧?你們先退下?!编S至皺了皺眉,對府丁道。

  “到底何事,一個一個道來。對,你先說?!编S至指著長魚矯道。

  長魚矯把頭發(fā)捋了一捋,郤犨一看,哈,這不正是長魚矯嗎?

  自己曾經搶占了他家的土地,一開始這家伙還不服,結果還不是被自己給狠狠教訓了一通?

  父母妻兒連同這個長魚矯都被自己綁到了車轅上,從此對自己是服服貼貼。

  最近幾年也不知混哪里了,反正就空有一個大夫之名,怎么現(xiàn)在落到了與潑皮打架斗毆的地步?

  郤犨指著長魚矯哈哈笑道:“長魚矯,你怎么搞到這個地步了?那人是誰?好好說說,我為你做主?!?p>  長魚矯故意怒目瞪了瞪郤犨,鼻孔里還哼了一聲,再轉面郤至,拱了一禮,指著與自己打架的那人道:

  “報告大人,此人本是下官家臣。前些天下官去了一趟外地,今天才回家。

  結果剛一回家,居然看到這家伙正強行非禮下官妻子,這不是討打是什么?

  下官依法正想嚴懲他,結果這廝非但不知羞恥,反而與下官打了起來。那就到司寇衙門來吧,請大人明斷!”

  那人當然是晉厲公暗中培養(yǎng)的勇士清沸魋,清沸魋未等長魚矯說完,便啐了長魚矯一口,怒罵道:

  “你這種沒用的東西,什么我非禮你老婆,明明是你老婆需要我!這等事,你不在家里好好調查清楚,非要鬧到司寇府衙來,丟臉吶。”

  郤犨一聽,差點樂得背過氣去。長魚矯與自己有仇,現(xiàn)在看到長魚矯落泊如此,郤犨當然是高興得不得了。

  郤至、郤锜也兀自捂嘴發(fā)笑,長魚矯自己的老婆與家臣偷情,卻鬧到司寇衙門來,想想著實好笑。

  三人均想著,那就看看長魚矯的這出好戲吧。

  是的,這正是長魚矯的一出好戲。

  見三人再無防備之心,長魚矯與清沸魋互相使了個眼色。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兩人各自從懷里掏出一柄短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別撲向郤犨和郤锜。

  郤犨、郤锜大驚,虧得他們也是久經戰(zhàn)場,馬上作出反應。

  先說郤锜,隨勢一倒,長魚矯短戈刺中了郤锜左臂。由于勁大刀快,饒是郤锜臨時作出反應,躲過胸口位置,但左臂卻被刺穿。

  這可不是短劍,而是卸掉了長柄的短戈。長魚矯將短戈一轉,可憐郤锜一條左臂便被生生砍下!

  登時血流如注,郤锜疼得快要暈死過去。

  清沸魋的短戈更快,勁更大,朝郤犨胸口刺來。

  郤犨見來勢兇險,幾乎躲無可躲,便將整個肥胖身軀重重倒向地面,用右腳來踢清沸魋。

  清沸魋的短戈直接便刺向了郤犨大腿,再順勢一轉,可憐郤犨那么粗一根右腿,生生被晉厲公培養(yǎng)的勇士清沸魋的短戈給切下!

  郤犨慘嚎一聲,還未等嚎第二聲,清沸魋跟進再是一戈,郤犨哪里還有命在?

  郤锜雖然被砍了一條手臂,此時尚未斃命。長魚矯又砍又刺,仍未殺死郤锜,清沸魋快步上前,從后背將短戈刺入郤锜身體。

  郤锜慘叫一聲,倒地而亡。

  這都是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際,郤至在做什么?

  郤至的本能是反抗,但兵器架離自己的衙案尚有一段距離,他見叔叔和兄弟都已經倒下,情知不妙。

  尤其是那個人高馬大的家伙,自己單打獨斗根本不是對手,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因前路被長魚矯兩人擋住,郤至搶出府衙后門,急忙跳上車,對車御道:“快快,去溫邑!”

  溫邑正是郤至的封邑,只要逃到了溫邑,那一切都可以從長計議。畢竟,郤氏家族勢大。

  但郤至還能逃出去么?

  郤至的車還未跑幾步,前面一陣大喝:“奉主公之令,就地斬殺叛臣賊子!”

  原來,正是胥童率著數(shù)百甲士擋住了去路。郤至大驚,急調轉車頭,卻見后面也是數(shù)百甲士,正由夷陽五率領著,將郤至團團圍住。

  郤至長嘆一聲,正待棄車而逃,一箭飛來,正中胸口。緊接著,清沸魋追趕上來,一戈將郤至頭顱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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