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和青雉的談話
.雷諾乘坐養(yǎng)殖島的牦牛貨船回來，船上除了一行三人，此外還有亞利等貨商。
只不過如今這些趾高氣昂的貨商，再也無法從事正經(jīng)買賣，如今都淪為階下囚，等待雷諾處置。
雷諾卻沒那個時間和心情，他將一行數(shù)十人都關在牦牛曾經(jīng)住過的船上牛棚，任其浸泡在難聞的怪味之中。
上船速度很快，不久便抵達了羅格鎮(zhèn)。
1號2號已經(jīng)帶人在破敗的港口等候，雷諾人一下船，海兵就沖進牛棚，將亞利等人一并押送。
“用什么手段都可以，把他這些年壓迫平民賺的黑心錢，都給我撬出來。”雷諾吩咐道。
“是！”
1號2號各自應了一聲，眼神冷漠，盯視著眾囚犯。
“鼯鼠中將醒了沒有？”雷諾問道。
1號跟在后面回答，“中將已經(jīng)醒了，不過還沒出院，娜美小姐和達斯琪上校也在醫(yī)院?！?p> “達斯琪上校？”
斯摩格不信邪問道。
1號看了他一眼，穩(wěn)重點頭。
“是的，斯摩格少校！”
斯摩格臉逐漸憋成豬肝色。
雷諾狂笑著拍打斯摩格，幸災樂禍。
“那個……”看到自家準將幸災樂禍的表現(xiàn)，1號欲言又止，“那個……您還是先回辦公室看一看吧！”
“嗯？”雷諾停止嘲笑斯摩格，盯住1號，“誰在辦公室？”
……
雷諾本想先去探望達斯琪，最終還是轉(zhuǎn)頭回了支部基地。
來到辦公室門口，推開門，門把手冰涼潮濕。
原本屬于自己的那張辦公桌上，此刻正搭著兩條勻稱的長腿。
一頭蓬松卷曲短發(fā)的男人獨自靠著椅背，借助眼罩帶來的黑暗小憩，哪怕雷諾推開那扇帶有吱嘎聲的房門，也沒有打擾男人分毫。
雷諾于是脫掉西服外套，隨手丟進門口的衣服簍子中，腰間懸著的寶刀靠在沙發(fā)一角，他本人則坐了上去。
雷諾一邊盯著青雉的反應，一邊不緊不慢沏了一壺茶。
暖壺熱水滾燙，茶葉盒蓋并未蓋攏。
“庫贊大將，我這里的茶葉恐怕不太符合你的口味吧！”
雷諾抿了口茶，對早已醒來的庫贊說道。
話音傳出去足足一分鐘，庫贊才慢慢掀開眼罩，露出惺忪睡眼。
迷茫的眼神追尋著突如其來的聲音，好不容易才落到了沙發(fā)上。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雷諾準將，你的辦公椅不錯?！?p> 庫贊放下眼罩，長腿從桌面放下。
只見他站起身，兩步就跨到了沙發(fā)旁，與旁人不同，他坐到沙發(fā)上就像成年人坐在了小板凳上，看的雷諾咂舌不已。
庫贊自顧自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苦味令他忍不住皺臉。
“茶就稍差一些了！”
雷諾輕笑一聲，端起茶杯嗅了一口，苦味順著舌頭往上竄，捱過苦澀，幻覺般的清香在苦味之后。
不過雷諾承認，這茶葉確實太苦。
茶葉苦到咖啡那份上，回甘再甜，也全然喪失了茶風。
“確實差了些。”
“看你這里的擺放頗為簡單樸素，怕是調(diào)來這月余忙的沒時間裝飾?！睅熨澐畔虏璞?，再也不肯碰那東西一下，而是將目光放在房間他處。
雷諾目光則首先落在書柜，點了點頭，頗為贊同。
“確實忙了些，不然總是要添幾本書的，放著空落落的書架，總是一種浪費?！?p> “雷諾準將是什么時候加入海軍的？”庫贊似有意無意提了一嘴。
“我？”雷諾陷入記憶中，稍緩，他眼神復雜，輕道：“算起來，已經(jīng)有兩年多了吧。”
“我記得你是北海人?！睅熨澱f道。
“是，當初我是要申請調(diào)回北海的，只可惜本部任職，往四海調(diào)任終歸是件敏感的事?！?p> 庫贊靠在沙發(fā)上，雙臂環(huán)抱，凝視著年輕人復雜的臉色。
他開口道：“薩卡斯基憎恨叛徒，討厭臨陣脫逃的士兵，不過看到你的資料后，他不應該懷疑你去北海的目的?！?p> “你調(diào)任羅格鎮(zhèn)，說明他至少看重你的某個方面，以我對那家伙的了解，如果一個人沒有值得利用的潛力，恐怕他是看都不會看你一眼的?！?p> 庫贊說道。
這話倒是高明了些。
“我難道去不得北海？那位如今可不在那里！”
雷諾道。
他之所以沒有拒絕調(diào)任羅格鎮(zhèn)，一來是薩卡斯基的決定他無能為力，二來是東海確實貧弱，危險不大。
但以他這一個月的經(jīng)歷來看，呵呵……
弱小的人活著都是種罪。
“但是當初迫害加爾斯的勢力卻還在，沒人希望一個頗有潛力的年輕人，去利用手里的職權展開報復，那樣不符合海軍的正義?！?p> “只要殺的是賊，無論我采取什么樣的方式，都符合海軍的正義?！崩字Z并不同意。
當初盯上加爾斯的，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至少就現(xiàn)在而言，加爾斯不是毀在海賊手上，而是戰(zhàn)爭。”庫贊根據(jù)了解的資料，說道。
“一場由海賊引起的戰(zhàn)爭，有人說，殺了人，罪不在刀，而在握刀的人?？稍谖铱磥?，不僅握刀的人要懲罰，就是那把兇器，也應該當場崩碎?！?p> 雷諾不在乎什么仇恨。
但既然青雉認為加爾斯王族的覆滅是他的缺陷，那不妨順其意。
一個恰巧卷入戰(zhàn)爭的北海小國罷了，當事人早已魂歸天際，除了他，誰會在乎這種每天都在發(fā)生的‘小事’。
“有些道理?！睅熨潧]有和年輕人爭辯。
這是個心思縝密，內(nèi)心平靜的年輕人。
他的見聞色沒有察覺到任何起伏的情緒波動，只能說明雷諾壓抑的太完美了。
捕食的猛獸可以忍耐一切嚴苛的環(huán)境，只為那一瞬間的撲殺。
他從不認為倒賣軍火的地下勢力無辜，只是單純想試探一下年輕人的底線而已。
這個世界每天都有天才出生，但有準則的人終歸還在少數(shù)，尤其是掌握了強大力量的人。
“杰斯特給你添了很大的麻煩吧。”
庫贊轉(zhuǎn)移了話題，不再揭年輕人的傷疤。
“還行，有一瞬間我還以為本部拋棄了羅格鎮(zhèn)，想要這個地方從地圖上消失呢！”雷諾大膽的說了句玩笑話。
庫贊卻很嚴肅。
“看來自相襲擊的經(jīng)歷，對羅格鎮(zhèn)的海軍有很大的負面影響?！?p> 雷諾沒有否認。
“這就是上頭派你過來的目的，有新的任命嗎？”雷諾很慶幸，庫贊并未追究杰斯特。
但他也感到奇怪。
青雉似乎根本不在乎杰斯特，甚至連具體詢問的心思都沒有。
“我?guī)砹巳齻€任命?！?p> 青雉從懷中口袋取出三份文件。
“第一份是關于鼯鼠中將職位調(diào)動的通知，我會等他傷勢好轉(zhuǎn)，一起會本部述職?！?p> “第二份，是關于斯摩格，擢升斯摩格為中校，達斯琪為上校，共同輔助雷諾總指揮官?！?p> 青雉將最后一份文件打開。
“第三份，本部正式任命你為羅格鎮(zhèn)指揮，軍銜提升到少將，任期暫定為五年，在此期間，你對羅格鎮(zhèn)有一切調(diào)動權，包括人員晉升。”
青雉將三份通知完全交給雷諾。
“你不會只是來送這些東西的吧？”雷諾絲毫沒感覺晉升對自己有多大的好處。
鼯鼠調(diào)任，那意味著一切責任都將落在他頭上。
“差不多，接下來就該我親自露上一面，穩(wěn)定軍心了！”
青雉站起身來，望向校場。
“你不妨定個地方，慶祝升職吧?！?p> 說完，青雉收拾好東西，灑脫離開。
只留下一份昨日的報紙，靜靜躺在桌面上。
雷諾拿起報紙，又放了下去。
“薩卡斯基……蜂巢島……重創(chuàng)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