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道:“你算了吧!劉淑燕和我說后來聯(lián)系了你好幾次,說要到你們學校找你,你天天說要練車,根本不出來。這么快你就忘了?”陸海晨張著大嘴,仔細想了想,道:“哎,好像是這么回事!”
見楊偉白了他一眼,他訕訕一笑:“臥槽!竟然是我拒絕她???”
頓了一頓,他一臉賤笑地問楊偉道:“啊,不過那是以前,現(xiàn)在我肯定不那樣了,你看…”
楊偉輕蔑地一笑,打斷他道:“現(xiàn)在?晚了!人家早在本校找了個男生,練體育的,兇悍得很。你又離得遠,現(xiàn)在對你已經(jīng)沒興趣了?!?p> 陸海晨聽了,輕嘆了一口氣:“唉,可惜了!”
楊偉道:“就算現(xiàn)在劉淑燕沒對象,你敢上嗎?”
陸海晨瞪大眼睛道:“我怎么不敢?”
楊偉“嘿嘿”了兩聲,撇嘴道:“依我高中三年對你的觀察,你不會。”
陸海晨奇道:“為什么?”
楊偉道:“我就說一個原因——你考慮的事兒太多,而且都是些爛屁眼的小事兒。”
陸海晨道:“不可能吧?你怎么看出來的?”
楊偉笑道:“具體的我說不上來,反正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呵呵,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說著他掏出手機給劉淑燕打電話。
陸海晨把兩個人送上出租車,提前付了打車錢,目送著楊劉兩個人遠去,直至在街口消失。他一邊往回走一邊回想著楊偉的話:“難道我真的不會上么?”
轉(zhuǎn)眼間又到了年底,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是學生最忙的時候,各科課程基本結束,開始進入考試階段。而每年的這個時候,也是陸海晨最煩的時候。因為他比別人多了個負擔——尹杰。
這個學期尹杰的課程安排有些奇特,別的系休暑假的時候他們系實習,別的系開學的時候他們系放假,一直休到十一。十一長假結束,尹杰回到學校后沒多久,又開始了每周對陸海晨的固定騷擾。學習不緊張的時候沒什么,現(xiàn)在復習日漸吃緊,陸海晨對尹杰的厭惡也日漸增高。
前兩個學期,陸海晨什么都沒有斬獲,過得平平淡淡。說好的四個目標——獎學金、日語、英語四級和世界杯,除了看世界杯,沒有一個實現(xiàn)。而且世界杯他看得也不開心,為了期末考試,他放棄了很多場重頭戲,最后好不容易看了場決賽,最中意的高盧雄雞卻輸給了地中海城堡。
這個學期,他不想繼續(xù)庸庸碌碌。別人又是競賽得獎又是參與科研又是國家獎學金,他沒有那么高的要求,但最起碼得拿一次學校的獎學金,也算對得起自己。
孔子云:“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則無所得矣?!彪m說陸海晨的目標僅僅是學校的獎學金,但他也得拿出十足的努力去復習。可眼下尹杰的騷擾,卻攪亂了他的復習計劃。
同寢室的杜輝、李健甚至老大,都曾勸過陸海晨,跟他說如果自己沒時間,那就明確告訴尹杰,讓尹杰不要來找。而陸海晨總是一臉無奈道:“我當然說過??!可是沒有用,每次都是他強行拉我出去?!?p> 杜輝道:“他拉你你就非得去啊?不去不就完了唄!大不了急眼了,能咋地?他還能給你腦袋套個麻袋不成?”
陸海晨知道大家說得都對,但是每次面對尹杰的軟硬兼施,他實在是不好意思翻臉,所以只能繼續(xù)不情不愿地跟著尹杰到處流竄。
這周六早晨,陸海晨又愁眉苦臉地出去赴約。前幾天,尹杰聽說陸海晨的高中同班同學段少輝也來濱江上學后,非讓陸海晨給他引薦。遵照尹杰的指示,今天陸海晨要到東江大學把段少輝約出來與尹杰碰面。
等他走了以后,杜輝對李健道:“我現(xiàn)在最怕看見老陸的臉了,擰巴得像我家擦地的抹布,一看見他就沒好心情?!?p> 李健笑道:“現(xiàn)在又快期末考試了,誰都不痛快,陸海晨臉色難看很正常。但關鍵是他又攤上個‘生死之交’,周周找他出去瀟灑。要知道考試前的這段時間可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哪,現(xiàn)在復習的單位時間產(chǎn)出比,咋說也得是剛開學時的三倍?!?p> 杜輝道:“那他他媽的怪誰?還不是怪他自己,自己不情愿就直說唄!”
李健把大學物理課本塞進書包,說道:“尹杰也是,老陸跟他說過好幾次,說自己學習忙、沒時間,可人家尹杰不這么認為。老陸光當我面就和尹杰說過好幾回,嘖嘖,可憐的老陸哀求得那叫一個心腸寸斷、聲淚俱下,可是沒用,尹杰就是不聽?!?p> 杜輝罵道:“媽的,要是換成是我,滾你娘的!愛誰誰,老子沒空!”
李健笑道:“哈哈,所以你的人緣就沒人家老陸好唄!陸海晨可是個老好人。”
杜輝大聲道:“哎,你今兒話得給我說明白,我人緣怎么就差了啊?”
李健笑道:“哈哈,逗你呢!”
杜輝罵道:“欠削!”
見李健收拾課本,杜輝也開始收拾復習用的資料。收拾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轉(zhuǎn)頭笑道:“哎,你說這尹杰是不是個同性戀哪?他不會看上陸海晨了吧?”
李健笑道:“我覺得不像。給小林子過生日那次,我看尹杰對周蕓挺感興趣的,摸臉都摸上癮了,這性取向很正常嘛!”
杜輝罵道:“呸!快別提那事了,提了我就來氣,還好現(xiàn)在小林子不在。說起來尹杰還是咱們寢室?guī)н^去的人呢,把咱們的臉都丟盡了!”
李健把書包一挎,笑道:“不跟你閑扯了,哥上自習去了?!?p> 杜輝忙道:“等會兒我,我也去。眼看快考試了,我概率論的似然估計那節(jié)還沒看呢?!?p> 周三這天,陸海晨右腳的大腳趾開始發(fā)癢。周四癢了一整天,晚上洗腳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上面起了個小包,他也沒怎么在意。結果周五一早起來,他發(fā)現(xiàn)小包變成了大包——皮很透明,里面全是灰白的膿水。這可嚇壞了陸海晨。他課也不上了,趕緊到校醫(yī)院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