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王寡婦的裹胸衣,是為聰穎。
其能力,果然比其他等階強(qiáng)大異常。
徐望仙收起心念,將猩紅的裹胸衣,蓋在頭上。
漆黑的夜色中,仿佛一位待嫁的新娘,詭異滲人。
......
滄梧清晨景上佳,紅云淡霧簇朝霞。
晨曦灑在平安巷,落在一大一小兩個少年身上。
“你確定徐大仙兒只是煉氣境?”
高大少年背負(fù)雙手,一襲青衿,作書院士子打扮。
他抬首挺胸,肩背挺直,步履不徐不疾,讓人一眼就能覺得他從容不迫的氣質(zhì)。
身后跟隨的張志盛,右臂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連忙回答:
“確實如此,他修習(xí)的應(yīng)當(dāng)是煉體功法,所以力氣才會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兇悍。小人以為他只是普通人,一時大意受了傷。公子遇見可要當(dāng)心?!?p> 高大少年呵呵一笑:
“無妨。好不容易走上修行之路,卻去煉力氣,跟緣木求魚有何分別。我書院士子,最擅長對付那些頭腦簡單,四只發(fā)達(dá)的愣頭青?!?p> 張志盛獻(xiàn)媚了一句:“那泥腿子自是不能與公子相比?!?p> 高大少年所有所思道:
“表面上是個酒鬼,暗地里不聲不響地成為修行者,且實力不弱的樣子,這種扮豬吃虎的人物,就要扼殺在搖籃之中?!?p> 張志盛咬牙切齒地說道:“到時候請公子讓我了結(jié)他的性命,免得弄臟了您的手?!?p> ......
徐家隔壁,李屠婦的早餐攤前。
“別的不敢說,就憑這香酥嫩滑的豆腐腦,整個蒼梧城,老娘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p> 李屠婦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豆腐腦,放在少年面前,嘖嘖幾聲:
“徐家小子,真是越發(fā)的俊俏了。要是大娘年輕個二三十歲,肯定娶你當(dāng)老公?!?p> 旁邊嚼著油條的陳瘸子,嗤笑一聲:
“就你這水桶腰,殺起豬來,比那菜市場的劊子手都兇,徐小子能看得上你?!?p> 李屠婦“啪”的一聲,將碗砸在他面前,豆腐腦灑了他一臉,臉上橫肉涌動:
“會不會說話,不會說就閉上你的鳥嘴,鎮(zhèn)妖墟的妖怪怎么不連你的第三條腿一起咬掉,看你還是不是這么多話?!?p> 對面的胡瞎子忍不住哈哈一笑:
“那可不行,本來少了一條腿,瘸子的老婆就對他很不滿意了。要是第三條腿也沒了,怕是真的變成廢物,倒是要天天鬧著改嫁咯?!?p> 李屠婦一根油條甩了過去,喝道:
“你也給我老老實實吃飯。天天擺攤算命,我算了這么多次沒一次準(zhǔn)的。你是不是故意騙我錢?”
胡瞎子瞎了一只左眼,右眼能夠模糊的看見人影。
那油條的速度飛快,啪的一聲正中他的老臉,鼻涕都差點打出來。
徐望仙將一碗豆腐腦喝個底朝天,聞言道:
“瞎?fàn)敔斔忝鼫?zhǔn)不準(zhǔn)我不知道,但是有好幾次,他借著算命,拉著巷尾于大娘的手不放,還乘機(jī)抹了下......”
說到這里,胡瞎子可就急了:
“徐小子,你可不要亂說,壞我名聲。倒是你天天喝酒,醉眼昏花的,能看得準(zhǔn)嗎?”
李屠婦給少年面前的碗裝滿,絮絮叨叨起來:
“徐家小子,別嫌大娘多嘴,酒確實是個好東西,別說是你,整個平安巷的老少爺們,哪個不會喝點。喝歸喝,可得適量啊。
你說你,每天晚上醒著出去,早上醉著回來,長久下去,那哪行,身子骨會喝壞的啊。你看,你現(xiàn)在這樣多精神,多帥氣,只要你天天來,大娘送你豆腐腦。”
陳瘸子“吸溜溜”的一口氣干光,神情十分滿足:
“不用擔(dān)心,前段時間,徐小子讓我去他家里,看看還有什么能賣錢的東西。我很確定,他家里空蕩蕩,值錢的真沒了?!?p> 徐望仙家里的物件,基本上都賣給了陳瘸子的雜貨鋪。
這話一說,場面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就在這時。
“誰說沒有值錢的,他家那套宅子我已經(jīng)買下了??墒亲阕慊宋乙话賰砂足y!”
高大少年走進(jìn)早餐攤,與徐望仙相對而坐。
張志盛站在背后,眼皮都不眨一下。
“李大娘,多年沒喝你家的豆腐腦了,麻煩來一碗。多加點糖,我給錢。”
高大少年轉(zhuǎn)頭跟李屠婦說了一句。
李屠婦去他盛了一碗,在平安巷,沒人會跟錢過不去。
高大少年這才從容一笑:
“徐大仙人,好久不見。”
徐望仙淡然說道:“那就別見啊?!?p> 高大少年道:“等我收下徐家祖宅,你想見我都見不到。”
興隆巷的張越澤,平安巷的徐望仙、顧漢州,三人是小時候兩巷中的頂級戰(zhàn)力。
張越澤家境良好,他爹是滄梧城的守門將軍,算是附近有名氣的大人物。
張越澤與他出身兵伍的爹不同,自小喜歡讀書,夢想著有朝一日成為儒家文圣。
徐望仙、顧漢州等人嘲笑他以亞圣為目標(biāo)就好,至于圣人想都別想。
“還是那么甜啊?!?p> 張越澤拿起湯勺,喝了一個口豆腐腦,嘆了口氣:
“我也不想來啊,只不過看你連酒錢都沒有,心中有些同情,畢竟我們從小玩到大。天上白玉京,十二城五樓。不提那虛無縹緲分不清真假的五樓。
修行十二重境界,你竟然不聲不響的踏入了第一重,著實讓人吃驚不小啊。想來李大娘你們還不知道吧,別看他一臉無害的樣子,他可是一拳就打斷了我的奴仆胳膊,厲害的緊?!?p> 李屠婦一臉吃驚,轉(zhuǎn)而笑道:“能修行就好,能修行就好啊?!?p> 陳瘸子老懷大慰:“看來,咱們平安巷又要增加一位修行者了?!?p> 只有胡瞎子捋著胡須,沉默不語。
“大仙兒,話說你第一次去學(xué)院求學(xué),是五年前還是六年前來著?唉,我要讀的書太多了,不久又準(zhǔn)備考秀才,天天修學(xué)問,這種小事就記不起來了。”
“六年前。”
身后的張志盛回答道。
“啊對對對對對對,是六年前沒錯?!?p> 張越澤再喝了一口豆腐腦,好似一下子記了起來:
“你足足讀了兩年圣賢書,都沒能成為士子,學(xué)院的許老先生說你心不靜,心不靜所以思不定,思不定則意不明,精義不明如何能修煉出一口浩然氣?”
秦律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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